两人绕到宅子侧面的草丛边,灯笼的光突然晃到了一团深色的东西。张大爷心里一紧,快步走过去,蹲下身仔细一看 ... 是个人!穿着的碎花褂子,不正是白寡妇吗?她躺在草丛里,头发乱糟糟地贴在脸上,脸色惨白,一动不动。
“哎呀!是白寡妇!” 王婶吓得倒吸一口凉气,赶紧伸手去探她的鼻息,“还有气!还有气!老张,快!她好像晕过去了!” 张大爷也慌了,伸手摸了摸白寡妇的后脑勺,摸到一手黏糊糊的东西,借着灯笼光一看,是血!“不好,她头受伤了!” 他赶紧喊王婶,“你快喊人来!我再在附近找找,看看晓宝在不在!”
王婶应着,转身就往巷口跑,一边跑一边喊:“来人啊!找到白寡妇了!在老宅子草丛里!快来人啊!” 张大爷则提着灯笼在周围摸索,刚走出去没几步,就听到草堆里传来微弱的呻吟声。他赶紧走过去,拨开半人高的杂草,看到两个蜷缩在地上的身影 ... 正是白晓宝和白晓峰!
两个孩子躺在地上,四肢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脸上全是眼泪和泥土,嘴里发出 “哼哼” 的痛呼,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张大爷心里一沉,知道这俩孩子伤得不轻,赶紧掏出哨子,用力吹了几声 ... 约定好的信号,听到哨声,其他人就会往这边赶。
没一会儿,何大清和老李就跑了过来。看到草丛里昏迷的白翠兰,还有受伤的两个孩子,何大清的腿一下子就软了,扑过去抱住白翠兰,声音都在抖:“翠兰!翠兰!你醒醒!你别吓我啊!” 老李则蹲在孩子身边,小心翼翼地碰了碰白晓宝的胳膊,孩子立刻痛得尖叫起来,老李赶紧收回手,对着何大清说:“大清,别愣着了!孩子伤得重,白寡妇也晕着,得赶紧送医院!”
张大爷急中生智:“我记得巷口老陈家有板车!老李,你跟我去借板车!大清,你先在这儿看着他们,别让他们乱动,免得加重伤势!” 何大清点点头,手抖着摸了摸白翠兰的脸,又看了看两个痛不欲生的孩子,心里又慌又乱 ... 好好的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没几分钟,张大爷和老李就拉着板车回来了。几个人小心翼翼地把白翠兰抬到板车上,又用草绳把两个孩子轻轻固定在旁边,怕路上颠簸加重他们的伤。何大清拉着板车的绳子走在最前面,脚步飞快,板车轱辘在石板路上 “吱呀” 作响,像是在催着他们快点再快点。王婶和张大爷跟在旁边,一边帮着扶着板车,一边时不时探探白翠兰的鼻息,生怕她出什么意外。
赶到医院时,已经快十一点了。何大清抱着白翠兰冲进急诊室,对着医生大喊:“医生!快救救她!还有两个孩子,他们也受伤了!” 医生赶紧安排护士过来,把白翠兰和两个孩子推进不同的诊室检查。何大清站在走廊里,浑身是汗,手里还攥着从白翠兰头上沾到的血迹,心里七上八下的,连呼吸都觉得沉重。
没过多久,医生拿着诊断报告走了出来,脸色凝重地对着何大清说:“你是病人家属吧?那个女的,后脑勺有钝器伤,已经处理了,但她脸上的伤很严重 ... 划了十多刀,伤口很深,就算愈合了,也会留下很明显的疤痕。还有那两个孩子,情况更糟,四肢多处粉碎性骨折,神经也受了损伤,就算做了手术,以后也很难正常活动了,简单说,就是…… 手脚基本废了。”
“手脚全废了?” 何大清愣在原地,脑子 “嗡嗡” 作响,医生后面说的话他都没听清。他走到病房门口,透过窗户看到躺在病床上的白翠兰 ... 她还没醒,脸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只露出眼睛和嘴巴,样子格外吓人。再走到孩子的病房,看到白晓宝和白晓峰躺在病床上,四肢都固定着夹板,哭得撕心裂肺,他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想起这几年,白翠兰的两个儿子对他从来没个好脸色 ... 白晓峰总爱跟在他后面喊 “野种的爹”,白晓宝见了他就往地上吐唾沫,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那时候他只觉得孩子不懂事,没跟他们计较,可现在看着这俩孩子变成这样,再看看白翠兰毁容的脸,他心里竟没多少同情,反而冒出一个念头:这样也好,翠兰毁容了,孩子也废了,想着自己也没跟白寡妇领证,以后就没必要再跟他们纠缠下去了。
他掏出身上所有的钱,先交了住院费,又跟护士打听了后续需要注意的事项,嘴里应着,心里却在盘算:明天得先过来给他们送顿饭,稳住翠兰,别让她起疑心。等过了明天,就去把城里的工作辞了 ... 他在饭馆当厨师,这些年攒了不少钱,正好拿出来用。还有那套买的房子,也赶紧卖出去,换成现钱。等把这些事都办利索了,就离开保定,走得越远越好。
清晨五点半,保定火车站的天刚蒙蒙亮,站台边的路灯还没熄灭,昏黄的光映着满地的露水,泛着冷意。何雨柱裹着自己的薄外套,从车站附近的长椅上站起来,揉了揉发麻的腿 ... 为了不让人查到自己对白寡妇母子三人动手,他在这儿猫了一夜,连盹都没敢深睡。
他快步走到车站卫生间,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又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确认那套 “乞丐装” 早已被他扔进了昨晚的垃圾桶,现在穿着的还是来时的衣服,才松了口气。最早一班回四九城的火车还有二十分钟发车,他攥着提前买好的车票,跟着零星的乘客进了站,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火车开动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窗外的田野、树木飞快地往后退。何雨柱靠在椅背上,紧绷了一夜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眼皮越来越重 ... 保定的事已经了结,白翠兰母子的下场是他们应得的,接下来,他只想回四合院好好睡一觉,把这几天的疲惫都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