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轨中学的物理实验室飘着焦糊味,陈念蹲在第三组实验台前,望着融化的电压表发呆。她的萌芽徽章在领口发烫,金属表面浮现出细密的星轨纹路——这是上周周明远教她的“能量预警”,说明附近有未登记的时间装置。
“又烧了?”赵强扛着灭火器冲进来,手背上的天玑纹路泛着红光,“孙浩不是说把所有实验器材都改成‘星轨安全模式’了吗?”
陈念满脸狐疑地指着实验台缝隙里的那片金属片,它的边缘处隐约刻着已经褪色的“1956”字样。陈念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刚才我在用磁铁吸铁屑的时候,它突然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样飞了起来,然后电压表就……”…”
刘守义蹲下身,金属片在掌心发出“嗡”的低鸣,与他胸口的摇光徽章产生共鸣。金属片背面的齿轮纹路开始转动,拼出“时间矫正仪”五个字,字迹与周明远的实验日志如出一辙。
“是周明宇当年做的。”他突然想起博物馆暗格里的蓝图,“能短暂逆转局部时间流,但每次使用都会消耗使用者的寿命。”
林宛如的天权钥匙突然悬浮起来,指向教室后排的储物柜。柜门虚掩着,里面掉出个铁盒,盒盖上的锁孔是北斗七星的形状——正是周明远留给他们的“时间账单”盒子。
“陈念,去叫苏奶奶。”刘守义把钥匙抛给她,“告诉她,周明宇的矫正仪在学校。”
陈念刚跑出实验室,走廊的挂钟突然“铛”地响了一声,指针从三点跳回两点,又缓缓倒转。实验室的灯光开始闪烁,实验台上的酒精灯自动点燃,火苗是诡异的紫色,与记忆孢子的颜色相同。
“时间流紊乱了。”孙浩的钟楼模型在口袋里震动,“模型显示,整栋教学楼的时间流速正在变慢,有些区域甚至开始回溯。”
李明举着相机冲进实验室,镜头里的陈念正在走廊奔跑,她的身影突然变成三个重叠的影像——一个穿着校服的现在,一个穿蓝布衫的过去,还有个西装革履的未来。“拍到了!”他大喊,“矫正仪在同时影响三个时间线!”
刘守义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视野里闪过段陌生的记忆:1956年的周明宇正在实验室组装矫正仪,苏晚站在旁边递工具,窗外的香樟林里,有个戴摇光徽章的年轻人在奔跑,左眉骨的疤痕与他完全一致。
“是我爷爷!”他猛地清醒过来,“周明宇当年想通过矫正仪救他,结果导致时空重叠。”
教学楼的广播突然响起,是周明远的声音:“所有师生立即前往钟楼避难,重复,立即前往钟楼!”
众人跑到操场时,看到了诡异的一幕——教学楼的东侧正在缓慢倒退,墙壁上的爬山虎从枯黄变回翠绿,走廊里的学生们变成透明的影子,正在重复课间操的动作。
“矫正仪的核心在四楼的物理准备室。”刘守义握紧摇光徽章,“周明宇把它藏在通风管道里,用紫叶李的香气掩盖能量波动。”
他们在通风管道的尽头找到了矫正仪,仪器表面的刻度盘显示“-100%”,意味着时间流速比正常慢两倍。苏晚正蹲在旁边,竹篮里的紫叶李正在快速枯萎,化作银色的粉末飘向仪器。
“这是周明宇的‘时间献祭’。”她的声音带着哽咽,“他想用自己的寿命启动矫正仪,救那些被困在实验区的人。”
刘守义将七枚初代徽章按星轨顺序嵌进仪器,齿轮组突然转动起来,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仪器中央的玻璃球开始旋转,倒映出三个重叠的时空:1956年的周明宇在注射记忆孢子,2024年的陈念在实验室发现金属片,2044年的某个学生在钟楼读取初代日记。
“必须同时稳定三个时间点!”林宛如的天权钥匙插入仪器顶部的接口,“李明,拍2044年的影像;赵强,阻止1956年的注射;孙浩,用钟楼模型同步星轨!”
赵强扛起消防斧就要冲,却被刘守义拉住:“用这个!”他递过个金属管,里面装着周明远留下的“时间锚点”,“能短暂冻结时间流。”
当七人同时启动各自的任务时,矫正仪的玻璃球突然炸开,银色的粉末漫天飞舞,与紫叶李的香气混合,形成道旋转的光墙。陈念的身影在光墙中穿梭,校服口袋里的萌芽徽章突然亮起,照亮了通风管道的墙壁——上面刻着周明宇的字迹:“时间不是牢笼,是让我们相遇的路。”
时间流速恢复正常的瞬间,矫正仪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只留下枚完整的时间锚点,上面刻着陈念的名字。周明远拄着拐杖走来,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周明宇的寿命,最终变成了你们的‘时间学分’。”
李明的相机里,最后一张照片是光墙消散时的画面,三个时空的陈念同时伸手触碰彼此,在虚空中击掌。照片洗出来时,光墙的位置多了个半透明的蓝布衫身影,正朝镜头外的他们微笑。
苏晚将最后片紫叶李夹进陈念的课本,叶片上浮现出行字:“你的未来,由你定义。”
放学铃响时,陈念抱着课本走向香樟林,书包里的时间锚点微微发烫。她知道,这不是结束,是新的开始——就像矫正仪逆转的课表,就像三代人的相遇,就像每个藏在时光褶皱里的奇迹,都在告诉她:
时间永远向前,但记忆可以回头,而未来,永远值得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