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周青是被一阵剧痛疼醒的。
他迅速的睁开眼，对视着女儿乌溜溜的大眼睛。
这小丫头明显昨晚上没吃饭。
一醒就逮着在他胸口乱啃了起来。
周青拍拍她，把人抱过来放在了虞欢身体一侧，让她精准找到了食物。
他趁虞欢迷迷糊糊的，跟女儿一左一右。她吃，他玩。
很久后，周青才起床前去烧炕。
天放晴了。
雪在慢慢的融化。
周青做完早饭后才见虞欢跟女儿穿戴整齐的出来。
跟昨晚的她不同。
一照面，虞欢似有些无法面对他，小脸恢复了冷飕飕的样子。
周青忍笑，配合着她演戏。
懂，脸皮薄，经常装高冷，一时间摘不下面具。昨晚上被他哄的不知有多荒唐，早上能给他好脸色才奇怪了。
虞欢把孩子递过去：“叫妈跟小衡吃饭去。”
周青接过女儿举了举，下意识看了看她胸口。
虞欢羞恼。
记起来了大早上一大一小一人一个的场景。
“赶紧去啊！”
虞欢呵斥，背身套去掀锅盖查看早饭情况。
周青笑着在囡囡额头上亲了下：“你妈咪跟晚上一点都不一样……”
他说话声音恰到好处，让身后的虞欢整张脸都迅速的变红，红到颈部。
周青到父母家的路上碰到了不少起早的村民。
都主动笑着找他打招呼，近乎。
明显是他打刘三打出来的效果。
挺好的，这样子相处麻烦会越来越少。
……
到父母家。
周青找母亲拿了些钱后，塞了二百给周玉衡，细致的交代了一遍。
聚一块吃完早餐，他就又把大伯的摩托借了过来。
周连海忍不住笑：“要不是别人结婚经常得用到我的车，我都想把它直接卖给你。”
周青：“这东西不怕开，怕不开。你看我这阵子经常用，早上点火都变简单了。”
周连海摆手：“注意安全，小心被刘三报复。”
周青答应，开到自己门口喊虞欢上车。
有报复不会是这两天。
等刘三倒台，周青也不信这种玩意儿会有多好的朋友愿意冒着惹刘四喜的风险帮着出头。
虞欢磨磨蹭蹭的收拾完，坐到了摩托后排。
囡囡一见爸妈要走，在沈月娥怀里当即就扯着嗓子哭。
边哭边挣扎着欠身往门口方向。
周玉衡赶忙接了过来。
刚想抱到近前让孩子爸妈再哄哄，只听油门轰的一声，人就没影了。
囡囡一看更像天塌了。
一时谁都哄不住。
直到自己哭累，才打着哭嗝搂着周玉衡的脖子。双眼挂泪，我见犹怜。
沈月娥既心疼又想笑，在后捏了捏她小脸：“玉衡，你有没有觉得你哥跟你嫂子关系好了很多。”
周玉衡道：“我嫂子一直都好，我哥倒像是真变好了。”
沈月娥：“你哥打刘三的事……”
周玉衡打断：“我昨晚就跟你说明白了，没事了已经！”
沈月娥被噎的不敢多问，主动接过了孙女：“你是不是也得去趟镇上买东西，搭棚子要用。”
“正好我三顺哥一会要去镇上，我跟他一块。”
虞欢在周青开出很远后，还是忍不住的回头：“囡囡哭那么凶，你这当爹的真狠心……”
周青：“你说什么？”
虞欢往他耳边凑了凑，想重复，闭了嘴。
冷风被他挡住。
她搂着他，侧脸贴在了他背上。
周边小麦被积雪覆盖着，茫茫旷野中展示着独有的青绿。
有赶早集的熟人。
周青跟人打招呼她也当看不到，人在左边脸往右撇，人在右边脸往左撇。
反正周青也不停车跟人寒暄，无所谓礼貌不礼貌。
就是这人真坏。
动不动的刹车，急转弯。
她不得不时刻十指紧紧扣住他腰部，狠狠的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瞪他几眼。
县城，虞欢来过两次。
一次是跟周青一块送学姐郑虹去车站，一次是她来支教之时路过。
说起来青山镇跟村子距离二十多公里，县城距离青山镇又有十七八公里。
交通不便的情况下，太远了。
她乘坐着摩托车，也用了差不多快一个小时才到的。
八点多出发，到县城九点半，各种门店都在营业。
尤其是服装店，从门口路过虞欢就看的目不转睛。太多太多漂亮衣服，只看都觉得漂亮。
眼看周青真的在一家大服装店门口停车。
虞欢忙道：“你怎么停这了，我不买衣服……做的都够穿了。”
周青以为她谦虚，想强行把人带进去。
拽几下看她就要快生气的时候才只能作罢。
她心疼钱。
他还没让她相信他能赚钱，节省养出的习惯使然。
周青不勉强，反正虞欢现在不愁衣服。她现在穿的不说多时髦，至少在镇上村子里都算一般往上了。
缺鞋子，他还想带她理个发。
他借口自己要买鞋，诓着虞欢进了一家鞋城。
知道虞欢的脚多大，就给她挑了两双靴子。保暖时尚防水小皮靴，一个长筒一个短筒。
试都没让她试，也没让她看价格。
从鞋城出来，周青又带她去了理发店。借口同样是他头发长了，需要理。
到理发店，周青因为了解她，没上来就让给做什么前卫的卷发大波浪这些。只接过精美的画册，弯腰跟局促不安的虞欢讨论什么发型合适。
人就是这样的。
特别是虞欢这种经历的女孩子。
陌生的场景下容易滋生自卑，不安，不自然。
慢慢的来。
习以为常也就没什么了。
周青看她所有发型都不满意，笑着让理发师给她把头发好好滋养一下，简单的修一修，做柔顺些就行。
造型师由衷看了眼镜子，眼有异彩：“您对象真漂亮！她自己应该平时应该会经常梳理，审美也特别好。”
周青不接话，坐在虞欢身边的椅子上，陪着一块理。
做完这些，周青才去了趟刘四喜说的那家派出所报案。提供了几个参与者的个人信息，并找电话亭跟刘四喜打声招呼后安心闲逛。
虞欢挺开心的，看他花钱的样子又忍不住想揍人。
电视一买两台，黑白的也用了一千五左右。委托别人送到家，又花了二十配送费。自然的，之前买的东西他也一并留在了电器店，让顺道一块捎回去。
一整天，吃喝玩乐。虞欢觉得自己就眨了个眼，天都要黑了。
眼看周青走到一家录像厅前停下了脚步，虞欢瞥了眼他侧脸：“我看你今天不把存款花光，不准备回家。”
周青笑道：“小衡在家呢，电视他会帮着装好，你回去就能看。去过录像厅没？”
虞欢摇摇头：“就学校里放映的那种吗？”
“对，这里更有气氛。”
“囡囡该想我了……”
周青当听不到，牵着她就走了进去。
这是个小录像厅，他可以更自由选择想看的。适当出点钱，能包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