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次郊区狂飙的教学之后,夏雪娆看李小邪的眼神彻底变了。之前或许还有些基于“救命恩人”和“交易对象”的客气与疏离,现在则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近乎星星眼的崇拜,以及随之而来的、愈发浓烈的好奇心。
这好奇心像一只小猫,在她心里不停地挠啊挠。
一个拥有如此神乎其技的车技,能轻松驾驭那辆性能猛兽的男人;一个身怀古怪医术(她隐约听柳飘飘提过什么“白玉膏”),能让她腰间那个奇怪罗盘产生反应的男人;一个开着其貌不扬的烧烤店,却能让秦凰那种级别的女人主动合作,让苏沐雪那种正义感爆棚的警花又气又无奈的男人;一个看似吊儿郎当、满嘴跑火车,却在危险来临时眼神锐利如鹰、动作狠辣果决的男人……
他就像一团迷雾,笼罩在浓浓的市井烟火气之下,越是靠近,越是觉得深不可测。
于是,在青衣膳坊二楼那间临时栖身的杂物间里,在偶尔没有训练、相对安静的午后,夏雪娆开始了她的“探索之旅”。
“小邪,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呀?不会是职业赛车手吧?”她捧着一杯林婉儿泡的茉莉花茶,坐在收拾出来的旧箱子上,歪着头,眼神清澈又带着点狡黠,像个打听邻家大哥哥秘密的小女孩。
李小邪正蹲在地上检查一个有点接触不良的插线板,头也没抬:“以前?以前就是混社会的,偷鸡摸狗,打架斗殴,不然你以为我这一身‘江湖气’哪来的?”
“骗人!”夏雪娆才不信,“你开车的样子,还有你身上的那种感觉……绝对不是普通混混能有的。你是不是有什么……嗯……特别的经历?比如,秘密特工?退隐江湖的武林高手?”她充分发挥了演员的想象力,眼睛亮晶晶的。
李小邪终于抬起头,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大姐,你剧本看多了吧?还秘密特工武林高手,你咋不说我是外星人潜伏地球呢?我就是个厨子,以前在工地搬过砖,后来觉得还是做饭轻松点,就开了这么个店。开车快那是因为以前送外卖被逼的,不快点扣钱。”
他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用螺丝刀拧紧插线板上的螺丝,动作麻利,确实很有“老师傅”的风范。
“那……你那辆车的改装……”夏雪娆不死心。
“二手市场淘的破烂,自己瞎鼓捣的,省钱。”李小邪面不改色心不跳。
“那你那个罗盘……”夏雪娆的目光瞄向他腰间。
“地摊货,十块钱三个,指南都不准,纯装饰。”李小邪拍拍裤子站起来,把修好的插线板插回墙上,指示灯亮起,“搞定。我说大明星,你有这八卦的功夫,不如多背背台词,或者想想下一个弯道怎么过。我可不想我的教学成果在镜头前变成马路杀手的反面教材。”
他成功地把话题又绕回了驾驶教学上。
夏雪娆被他堵得没话说,气鼓鼓地瞪着他。她知道他在敷衍她,每一句回答都像是提前准备好的、滴水不漏的敷衍。可偏偏他那副“爱信不信,反正我就这样”的无赖样子,让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发现,撬开李小邪的嘴,比应付那些最难缠的狗仔和最苛刻的导演还要难。他就像一颗包着厚厚糖衣的坚果,外面的市井痞气又甜又粘牙,可你想咬开里面的果仁,却发现硬得能崩掉牙。
“小气鬼,透露一点点会死啊。”她小声嘟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茉莉花的清香在舌尖蔓延,却压不住心底那份越发旺盛的好奇。李小邪瞥了她一眼,看着她那副郁闷又不敢发作的样子,心里有点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