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膳坊”的午后，忙碌中透着股让人心安的暖意。李小邪刚把一份热气腾腾的益气粥端上桌，回头就看见林婉儿踮着脚，费力地想够到柜子顶层的账本。他几步过去，轻松拿下来，顺手在她鼻尖轻轻一刮：“叫哥一声，哥帮你拿啊。”
林婉儿脸一红，接过账本，小声嘟囔：“小邪哥你又来……”
窗外阳光正好，将小店染成金色。然而，几乎在同一时刻，城市另一端，冰冷的气息正在司徒集团大厦的顶层凝聚。
……
司徒雄靠在价值不菲的老板椅上，指尖的雪茄升起袅袅青烟。他面前，市场部经理躬着身，语气谨慎地汇报着关于“白玉膏”和“青衣膳坊”的调查结果。
“……效果确凿，实验室无法完全复制，口碑传播极快。如果能量产，潜力巨大。”经理推了推金丝眼镜，“老板是李小邪，背景简单，但最近……和凰图集团的秦总有了接触。”
“秦凰？”司徒雄眉头骤然锁紧，这个名字在清河市代表着不容小觑的能量和麻烦。他沉吟片刻，商人的本能压倒了对潜在风险的忌惮。“一个摆烧烤摊的泥腿子，走了什么狗屎运？”他敲了敲桌面，语气冰冷，“查清楚那小子的底细，越细越好。评估一下，拿下它需要什么代价，以及……怎么让秦凰觉得这不值得她插手。”
“是，董事长。”
经理退出后，司徒雄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蝼蚁般的车流。“白玉膏……能下金蛋的鸡，放在贫民窟里太浪费了。”他低声自语，眼中闪过商人的贪婪与冷酷，“得请它换个窝了。”
风暴来临前，往往只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风。
房东老王搓着手，一脸为难地挪进“青衣膳坊”时，李小邪正颠着炒勺，锅里火焰升腾，香气四溢。
“小邪啊……忙呢？”
“王叔，咋了？房租还有半个月呢，您这催得也太急了点吧？”李小邪头也没回，语气带着惯有的痞笑。
老王干笑两声：“不是催租，是……是这么个事。你看啊，最近这周边店面租金都涨了，我这边压力也大……下个租期，这租金恐怕得……得上调三成。”
“三成？”李小邪动作一顿，锅铲在锅边敲出一声脆响。他转过身，脸上还挂着笑，眼神却锐利了几分，“王叔，咱合同白纸黑字可还没到期呢。您这一下子涨三成，是看我这儿生意刚好点，就想把我当肥羊宰啊？”
老王被他看得心虚，眼神躲闪：“唉，我也不想，可是……上面有压力，有压力啊……”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李小邪看着他的背影，眼睛眯了眯，没说话，只是颠勺的力道明显重了几分。他心里琢磨：这老王头，平时挺好说话，今天这出，有点蹊跷。
蹊跷的事，接二连三。
第二天，银行那边来了电话，之前谈得好好的扩张贷款，突然就以“资质不符新政策”为由黄了。接电话时，李小邪正蹲在门口剥蒜，听着手机里信贷经理官方又冷漠的声音，他嗤笑一声，挂了电话，把手里的蒜瓣捏得噼啪作响。“妈的，屋漏偏逢连夜雨？”
紧接着，刚招来没几天，手脚挺勤快的帮工小张和小李，一起找到他，支支吾吾说要辞职。
“老板，对不住……我们找到别处活了，那边……工资高一点。”小张低着头，不敢看李小邪。
李小邪没立刻回答，慢条斯理地用毛巾擦着手，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把他们那点愧疚和不安看得清清楚楚。他忽然咧嘴一笑，拍了拍小张的肩膀：“行啊，翅膀硬了想飞是好事。工资结清，好聚好散。”他爽快地结了账，两人如蒙大赦，赶紧溜了。
旁边的柳飘飘立刻跳了起来，叉着腰，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师兄！这肯定是有人搞鬼！挖墙脚挖到我们头上来了！让我去查查是谁，看我不打得他满地找牙！”
李小邪一把按住她躁动的脑袋，把她按回凳子上：“你给我安分点！还嫌不够乱？你这小身板，打得过谁？别到时候还得我去局子里捞你。”
“哼！看不起谁呢！”柳飘飘鼓着腮帮子，一脸不服。
更恶心人的是，街坊间不知何时开始流传起各种风言风语。
“听说了吗？‘青衣’那药膏，有激素！见效快？那是透支皮肤！”
“他家药膳，食材都不新鲜，以次充好！”
“用了会不会中毒啊？”
刀疤刘听到这些谣言，气得在店里直拍桌子，脸上的疤都涨红了：“放他娘的屁！老子的脸就是小邪治好的！谁再敢乱嚼舌根，老子把他牙敲掉！”他的大嗓门震得屋顶都快掉灰。
林婉儿听着这些污蔑，小脸气得发白，咬着嘴唇，努力维持着柜台的秩序，但微微颤抖的手指出卖了她内心的不平静。她走到李小邪身边，轻声说：“小邪哥，他们怎么能这样胡说……”
连苏沐雪都穿着警服特意过来“巡查”了一圈，她锐利的目光扫过略显冷清的店面，最后定格在李小邪脸上：“李小邪，你最近是不是又惹什么人了？”
李小邪摊手，表情无辜又夸张：“苏警官，天地良心！我现在是守法经营，一心扑在事业上，想着早日发财好……嘿嘿，你懂的。”他故意拖长了语调，抛了个暧昧的眼神。
苏沐雪脸一板，耳根却有点热，狠狠瞪了他一眼：“少油嘴滑舌！合法经营，别给人留下把柄！”警告了一句，她才转身离开，步伐依旧干脆利落，但那微微加快的脚步，似乎泄露了一丝不同于往常的情绪。
站在渐渐冷清下来的店里，看着窗外偶尔指指点点、眼神怀疑的行人，李小邪脸上的痞笑慢慢收敛起来。他靠在柜台边，摸出根烟点上（虽然店里禁烟，但他现在需要一点），深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眼神沉静而冰冷。
涨租、断贷、挖人、造谣……
这几件事，短时间内密集发生，目标明确，手段阴狠，就是要从根子上把他搞垮，让他孤立无援，名声扫地。
这绝不是普通竞争对手的手笔，这是一套精心策划的组合拳。
“有点意思。”他吐出个烟圈，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这是看我这小庙，碍着哪路大佛的眼了？下手挺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