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刀疤刘如同石雕般潜伏在阴影里,呼吸压得极低,只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冷冽的光。他年轻时在部队练就的潜伏和追踪技能,在这一刻被发挥到了极致。
那个被称为“麻杆”的亡命徒,显然对自己的“专业能力”颇为自信,在确认周围“安全”后,终于用工具“咔哒”一声撬开了那把并不结实的挂锁。他灵活地闪身钻进棚区,反手轻轻将门虚掩。
刀疤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里面存放着邪哥烧烤摊今晚要用的部分肉类和蔬菜,还有一些秘制调料。他不能再等了!
他像一道鬼影,贴着墙根迅速移动到棚区侧面一个通风窗口下方。这个角度,刚好可以透过窗户缝隙,隐约看到里面的情形。
只见麻杆正蹲在地上,手里拿着那个小瓶子,小心翼翼地往几个装着腌制肉类的盆边沿和一堆待穿的蔬菜上,倾倒着一些无色无味的液体。他的动作很快,但很稳,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勾当。倒完之后,他还用手扇了扇风,似乎在等待液体更快挥发或者渗透。
刀疤刘看得目眦欲裂!这王八蛋,果然是在下毒!
他强忍着立刻冲进去打断对方第三条腿的冲动,用颤抖的手摸出手机,迅速调到静音模式,然后找到了李小邪的号码。他必须立刻通知邪哥!
棚区内,麻杆做完这一切,似乎松了口气。他站起身,将空瓶子塞回口袋,又警惕地四下看了看,准备撤离。
就在这时,刀疤刘的电话接通了。他压低了声音,语速极快,带着不容置疑的焦急:
“邪哥!快!来市场棚区!有人下毒!刚得手,人还没走!”
电话那头,原本带着睡意的李小邪,声音瞬间清醒冷冽如刀:“盯住他,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刀疤刘再看向棚区内,发现麻杆已经走到了门口,正准备离开。
不能让他跑!刀疤刘脑中念头飞转。如果现在让他跑了,就算邪哥来了,没有当场抓住,这混蛋也可以抵赖!必须拖住他!
情急之下,刀疤刘目光扫过脚边一个空易拉罐,他猛地一脚踢出!
“哐当——!”易拉罐撞在棚区对面的墙壁上,发出一声在寂静凌晨格外刺耳的巨响!
正准备开门的麻杆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浑身一僵,动作瞬间停滞,惊疑不定地看向声音来源的方向,厉声低喝:“谁?!”
刀疤刘要的就是他这一瞬间的迟疑!他不再隐藏,猛地从藏身处站了出来,壮硕的身躯如同铁塔般堵住了棚区前方的去路,抱着胳膊,脸上挂着混不吝的狞笑,声音洪亮:
“孙子!忙活完了?你刀疤爷爷我等你好久了!怎么,不打个招呼就想走?”
麻杆看着突然出现的刀疤刘,脸色骤变。他认得这张脸,是李小邪摊子上那个帮忙的混混!他怎么会在这里?!
阴谋败露的惊慌和被堵住的愤怒交织,麻杆眼中凶光一闪,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腰间——那里别着一把弹簧刀。
“滚开!少管闲事!”他压低声音威胁道,试图冲过去。
“闲事?”刀疤刘嗤笑一声,活动了一下粗壮的脖颈,发出咔咔的声响,一步步逼近,“动我邪哥的摊子,给我老街的乡亲们下毒,这他妈的叫闲事?今天不把你屎打出来,算你拉得干净!”
他庞大的身躯带来的压迫感极强,加上那副豁出去的拼命架势,竟然一时镇住了亡命徒出身的麻杆。
麻杆眼神闪烁,计算着强行冲出去的可能。而就是这短短几秒的耽搁,远处已经传来了急促而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快得惊人!
刀疤刘听到这脚步声,心里彻底踏实了,脸上的笑容更加狰狞,对着麻杆咧开嘴:“孙子,你完了。我邪哥到了。”
麻杆猛地回头,只见巷口,李小邪的身影如同猎豹般疾驰而来,夜风吹起了他额前的碎发,那双总是带着懒散笑意的眼睛里,此刻冰寒一片,锁定在他身上,如同看着一个死人。
前后夹击,退路已断!
麻杆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