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程锦发动车子，安修竹才回过神来：“不是，为什么是你来开车？”
“小明不是说了，要我征服他的爱驾。”
后边，裴云敛见到这头刺眼的红毛，抽了抽嘴角，“怎么是你？”
“裴哥，你这是什么语气？”齐明耀撩了下红毛，皱着眉头上了后座，“就是我，就是我！”
“前面谁开车？知道路吗？”
“蒋哥，你要知道，现在是41新世纪，有种东西叫做导航。”
跑车不愧是跑车，上了高架后，程锦就放开了跑。
红色敞篷上，程锦的头发被烈风扬起，低音轰鸣声肆无忌惮宣告着青年的肆意。
安修竹侧头看着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一样的程锦，眉目间是青春的意气风发，是不同于齐明耀的肆意张扬。
就像刚刚在会所的那个程锦只是礼貌客气的外表，而现在这个才是真的他一样。
“程锦。”安修竹轻声开口，“你是程澈的什么人？”
程锦咧着的嘴没有收敛，“要不你猜猜？”
“虽然很不想这么说，但你真的很像程家的私生子。”
程锦：……
“恭喜你，猜错了。”程锦说，“程澈是我堂哥，我也不是什么私生子。”
“这样么。”安修竹沉默了一瞬，又接话道：“那我们现在确实算半个亲戚。”
堂哥？
那就是……程三爷的儿子。
程锦不置可否。
“这车开着确实不错，”程锦握着方向盘，目光直视前方：“小明眼光真好。”
“这车是我送他的生日礼物。”
程锦：……
“那你眼光挺好，”程锦没忍住怼了一下，“就是这审美有点不在线啊。”
“他喜欢。”安修竹透过车镜看向身后跟着的黑色路虎。
额前长发被风吹起，程锦舒服的感受着夏日晚风的轻拂，仿佛没有听见最后那三个字。
*
今天的晚餐是程锦吃的最热闹的一回。
不止是简单因为人多，更是因为这一桌子的人对他不带任何目的，只当做是新交的朋友一般，令人舒适。
从他们的谈话中，程锦知道——
他们三个和裴云敛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哥们，一直到裴云敛十六岁那年被裴家主送出国，才断了联系。
这中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不得而知。
但三年前裴云敛回国，一群人便又聚在了一起。
裴云敛也变的沉默寡言，整个人像是被一团黑雾包裹起来了一样。
“现在看着裴哥这样子，我是真的开心。”齐明耀举着酒杯，朝裴云敛的方向敬了一杯。
裴云敛笑着就要给自己倒酒。
程锦放下手中汤勺，一把压住了他欲抬杯的动作。
安修竹：呵。
蒋宇：嚯！
齐明耀：“干嘛呢，干嘛呢，喝呀。”
程锦一出手，裴云敛一脸疑惑。
他在会所就喝了酒，反正等会回家说好了程锦开车，他也就放纵一下。
怎么在会所给喝，来这就不行了？
“今天第三杯了。”
齐明耀：“才第三杯，小锦啊，你是不知道我裴哥的酒量，那可是海量~”
“哦，海量~”程锦噙着笑，偏头看向男人，“霸总的胃病就是这么来的~”
裴云敛算是免疫了，“能不提了吗”他低头不再看一脸戏谑的程锦。
还真是新奇。蒋宇心想，裴云敛也有这样，心甘情愿被人管着的时候。
他那身体，就是平时蒋宇唠叨几句都会被黑脸的程度，现在居然还是笑着的？！
程锦，有点东西。
“行，我不说。”程锦抬了抬手。
裴云敛却也没有要再举杯的动作，那杯红酒就这么孤零零站在原位。
齐明耀心思浅，有什么想法全写脸上。
程锦不抬头看都知道齐明耀肯定是一脸不赞同。
“明耀，”安修竹将刚到自己手里的蜜雪鹅肝推了出去，“要不要吃？”
齐明曜也就比程锦大两岁，心思却比程家小子要纯澈许多。
安修竹心想，裴云敛，这才是真的小孩子！
齐明曜果然够纯，酒杯都没放下，话已出口：“我要！”
程锦：……高手啊。
蒋宇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笑着摇了摇头，小明还是不长心眼。得亏齐家不指望他成才接管家业。
程锦瞟了一眼那杯红酒，唇角微勾。
蒋宇注意到这笑，放下了手中餐具。
如果不考虑什么身份背景，他还挺喜欢这个程锦的。
裴云敛能主动带人来参加他们的聚会，就证明这人不止可信。
而且今天相处下来，程锦不卑不亢，待人真诚。最重要的，是他真的很关心裴云敛，而裴云敛也十分乐意听他的“管教”。
他瞧着，倒有几分谈恋爱的感觉……
等等……谈恋爱！
不可能吧？？？
不可能吧！！！
不能吧……
蒋宇觉得，裴云敛一定是在国外待的时间太久了。
“修竹，”蒋宇偏了偏头，小声嘀咕：“你有没有觉得老裴和程锦不太对劲？”
安修竹有些意外的扭头看了一眼蒋宇，随后十分淡定的拿起纸巾碰了碰嘴角，“什么不对劲？大家不都是朋友吗？”
蒋宇：哦，看来是我多心了。
＊
饭后，大家又聊了会儿天，便散了。
“等我一下，我去趟卫生间。”程锦拍了拍还在坐着的裴云敛，拎着外套就出了包厢。
程锦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上一次这么开心，似乎已经是上上辈子的事情了。
这么想着，程锦呼出一口浊气，浑身萦绕着一股轻松愉快的气息。
“啊!”
两米的距离，女孩的尖叫声混合着侍从的惊呼，穿透程锦的耳膜。
和刚刚桌上一样的酒瓶，快速向下做自由落体运动。
一阵清风划过，眼前的一切在程锦面前似乎开启了0.5倍速。
她一个大跨步，弯腰，单手接住了那瓶即将破碎的酒。
一旁的女孩似乎是被忽然从身后窜出来的人吓了一跳，脚一软，就往旁边倒去。
本能反应使然，程锦单手揽住了女孩的腰，一个巧劲，让人下意识搂住了她的胳膊。
四十五度完美侧颜，内力划开的清风将她额前略长的黑色碎发掀起，露出那双蛊惑人心的眼。
这个动作，几乎刻在了她骨子里。
无论是从哪个角度看，都是最完美最帅气的。
因为她曾经用这一招，勾搭了郡主、王爷、丞相千金、探花郎……
红姑害我！
这手段放在这里，这不是纯纯中二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