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张锐轩起身,说道:“先别关门,我再送秀儿一件礼物吧!”
张锐轩回到住处,找到温泉二庄的那张代持地契,封入匣子里,又回到韦氏卧室,“这个送给你!”
过几年再找人多倒腾几次,再过到自己名下。做个念想吧!你弟弟的事我也答应,叫他来侯府找我签契约。
韦氏白了张锐轩一眼说道:“我又不是丽儿那个小迷糊,丽儿性格看着张扬,其实没有什么坏心思。”韦氏其实想说的是,这场姻缘当初是汤家主动靠过来攀附,可是丽儿是真的不错,是一个良配。
“其实你比她更适合当主母。”
“她到了我这个年纪说不定更合适。”
张锐轩不再说了,默默的回到自己住处。
韦氏看了看那个匣子,打开匣子看也没有看里面的东西,直接倒入火笼之中。
第二天醒来,众各怀心思的打包好了行李。韦氏坐在专属的豪华马车上,伸出头看着温泉庄的一草一木,眼睛一动不动。
汤丽在车上抱怨着:“绿珠那个小蹄子呢?”以前这些琐碎的事都是绿珠打理的,今天绿珠不在,汤丽和红玉还有绿玉这一主二仆有些手忙脚乱的。
张锐轩说道:“别喊了,绿珠去京师巡铺子去了。”
其实绿珠提前从温泉二庄直接出发回京师去了。
张锐轩兴致不是很高,坐在马车上刚好可以看到韦氏的后脑勺。
汤丽嘟囔着说道:“好好的去巡什么铺子,什么时候不能巡。”
“我打算回去之后,把京师的铺子交给你管理。”张锐轩平静的说道。
汤丽吃了一惊,这就交权了,把陶然居的经济大权交出来了。
汤丽心里想,我娘亲可是教了几十种法子,我一种都还没有使出来,这胜利来的太突然了吧!
汤丽激动的抱起张锐轩脑袋狂亲起来。韦氏也听到汤丽和张锐轩说话的声音,身体微微颤抖一下。
张锐轩呵斥道:“坐好,坐好,车队要出发了。”
汤丽有些羞涩的问道:“有多少家铺子,公产还是私产?”公产就是寿宁侯府的,私产就是陶然居的。
张锐轩不耐烦的说道:“都是私产,不知道,巡过之后才知道。”都是一些小产业,哪里会放在心里。
汤丽瞪大了眼睛,手指无意识绞着衣角,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你一个当家人,不知道自己有多少产业?这要是被底下人蒙骗了可怎么好?”
汤丽越说越觉得心焦,身子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低了些:“我娘之前还教我,管铺子得先把家底摸清楚,哪家赚得多、哪家开销大,都得一笔一笔记着。你倒好,连总数都不知道,这也太不上心了!”
张锐轩指尖摩挲着车窗边缘,目光落在前头的韦氏脸上,声音淡了几分:“以前都是绿珠在打理,没细问过。如今交给你,正好一起清点,也省得我再费神。”
东西南三个城郭的都是后来陆陆续续建成的,张锐轩提议卖地契建城。
朱佑樘和内阁都担心有人趁机打劫朝廷财产,最后张锐轩表示可以兜底,户部给每个铺面和民居定下最低价格拍卖。
张锐轩直接托底到最低价格,收了太多铺子地契,有的还没有盖出来。
汤丽愣了愣,随即脸颊微红,心里那点不满瞬间被雀跃取代。
汤丽悄悄抬眼瞥了眼张锐轩的侧脸,小声嘀咕:“那我可得好好算,绝不能让你吃亏。”
马车外传来车夫扬鞭的声响,车队缓缓动了起来。
韦氏坐在前方的马车里,将两人的对话听得真切,看着越来越远的温泉庄,最后消失不见,缓缓的收回目光,看到张锐轩那双眼睛正盯着自己,四目相对,张锐轩给出一个真诚的笑脸。
韦氏恼怒的放下车窗帘,不再看张锐轩那个邪魅勾魂一笑,心还是砰砰砰的直跳个不停。
寿宁侯府陶然居偏房内
张锐轩递给宋意珠一个匣子:“给你娘亲刘蓉递个话,永利碱厂还是给她管,这个也送给她!”
宋意珠将匣子推了回来:“少爷你自己不去,你们不是一直如胶似漆的。”
自从那一年刘蓉把宋意珠推给张锐轩之后,两个人就再也没有见过几面,太尴尬了,宋意珠心想是叫娘亲还是叫姐姐。
“你就不好奇里面是什么?”张锐轩问道。
“我可以打开看看!”宋意珠反问道。
“当然!匣子没有上锁!”
“可是不好吧!又不是给我的”
“算是和你有点关系了,看吧!”
宋意珠打开一看,是一个张卖身契附赎身契,还有刘蓉、宋小和宋小青三个人重新立户的户籍证明,还有一张一千亩地的地契,和一些大洋。
宋意珠指尖捏着地契边角,手指蹭过上面清晰的朱砂印,声音放得更轻:“你们这是闹分手了?这个分手费够丰厚的。”
张锐轩靠在椅背上,指尖转着茶盏,目光落在窗外院中的梧桐叶上,语气听不出情绪:“什么分手,不过是该给的体面。她守着碱厂这些年,没功劳也有苦劳,这点东西算不得什么。”
宋意珠咬了咬唇,把户籍证明轻轻放在匣子最上层,还是忍不住追问:“可这立户文书、赎身契都备齐了,明摆着是让我娘往后能自个儿过日子……您就真不怕她往后不跟您往来了?”
张锐轩抬眼瞥她,嘴角勾了下,却没什么笑意:“你娘已经打定主意了,我只能成全她,可是你不行,你跑不掉的。”
宋意珠“咚”地一声跪在地上,膝盖磕在青砖上发出闷响,没顾上疼,双手撑地连磕了三个头,额角泛红也浑然不觉,声音带着几分发颤却格外坚定:“从今天开始,只要少爷你不赶我走,我就不走。”
张锐轩转着茶盏的手顿住,抬眼看向宋意珠,眉梢微挑:“这么说,你原来还是想走的,儿子守智也不要了。”
宋意珠吐了吐香舌,指尖轻轻蹭了蹭额角泛红的地方,语气软了些:“那不是原来嘛!您先前对我娘那样上心,待我却总隔着层,我想着左右我娘跟您好好的,我留在这儿倒像个多余的,不如走远些省得碍眼。”
张锐轩冷哼一声:“你一个卖身奴还想着跑,知道逃跑的后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