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锐轩眉峰微蹙,不动声色往后退了半步,抬手接过马绒手中的银壶。壶身尚有余温,张锐轩倒了一杯茶轻抿一口,茶香里混着若有似无的麝香。
金珠脸色羞红小声说道:“少爷,这是奴婢的杯子。”
张锐轩挑眉看向金珠,唇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茶盏在指尖轻轻打转,氤氲热气模糊了眼角的笑意:“怎么了,你人都是少爷的。用了你的杯子,倒像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金珠望着那只还沾着张锐轩唇印的青瓷盏,耳尖烧得通红,不过少爷那句人都是少爷的让金珠很受用。
张锐轩也不外逗这小丫头了,目光转到马绒身上:马管事这身衣裳,倒像是挺特别的?
马绒娇笑着直起身,故意让薄纱蹭过张锐轩袖角:“世子爷说笑了,不过是制衣厂新裁的料子,想着试穿给少爷瞧瞧。”
马绒指尖勾住散落的发丝绕了两圈,饱满的酥胸几乎要蹭上张锐轩手臂,“公子,妾身还编排了一支舞蹈,不知道公子肯不肯赏脸一观。”
张锐轩脸上闪过一丝饶有兴味的笑容,指尖轻叩着茶盏边沿,目光似笑非笑地打量着马绒:“想不到马管事还有这般技艺?倒是要好好瞧瞧了”
张锐轩往后倚在雕花椅上,衣摆自然垂落,周身漫不经心的气场却压得人喘不过气,“既是精心准备,岂能错过?金珠,把灯再挑亮些,莫要辜负了马管事的一番心意。”
马绒犹豫一下,缓缓说道:“公子爷,这里太小了,施展不开,还是去马绒的住处吧!那里地方大!”马绒心想金珠这丫头在这里,自己怎么好意思展开自己媚术呢?还是要找一个独处的地方。
张锐轩闻言,嘴角勾起的弧度愈发玩味,屈指弹了弹茶盏,清越的声响在室内回荡:“马管事考虑得倒是周全,就依马管事的。”张锐轩倒要看看这个马绒葫芦里卖什么药。
金珠看着两个人离去跺了跺脚,不过终究还是没有跟过去。
雕花木门在身后重重合拢,马绒反手落闩的瞬间,纱衣下的身子已如蛇般缠了上来,马绒双手箍住张锐轩的脖子:“世子爷,舞蹈有什么好看的,难道马绒这么一个大活人还没有舞好看吗?”
张锐轩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伸手不轻不重地解开马绒缠在颈间的手腕,往马绒的胡床上坐。这个房间也也没有别的可以坐的地方。
张锐轩眼底闪烁着玩味的光芒:“传闻秦淮河上有脱衣表演,舞姬边舞边褪罗衫,一曲毕时,身上竟不着寸缕,当真是艳色无边。本世子一直不信,今日倒想看看,马管事能不能让本世子开开眼界?”
马绒眼神一怔,随即娇笑出声,声音愈发柔媚:“世子爷想看,妾身自当效劳。”说着,马绒缓缓后退,莲步轻移,广袖翻飞间,纤细玉手灵巧地解开腰间茜色丝绦。
半透明的月白色纱衣随之滑落,露出内里绣着并蒂莲的藕荷色肚兜,饱满的胸脯几乎要撑破那抹薄布。
马绒扭动着腰肢,迈着勾人的步伐绕着张锐轩打转,一边用指尖轻轻划过张锐轩的胸膛,一边吐气如兰道:“世子爷,可要仔细瞧好了……”话音未落,马绒突然一个旋身,双手握住肚兜的系带,轻轻一拉,肚兜滑落。
马绒跨坐在张锐轩双腿上,双手搭在张锐轩肩头,腰肢一扭一扭的摆动,丝毫不在意张锐轩侵略性的目光,张锐轩反而有些骑虎难下了。
就在这个时候,金岩敲响了门,说道:“少爷,陛下传召!”
张锐轩紧绷的脊背瞬间松懈,如蒙大赦般猛地推开马绒。
马绒娇呼一声跌坐在胡床软垫上,胸前春光未掩,眼中却闪过一丝阴鸷。
张锐轩匆匆整了整歪斜的衣领,大步迈向门口,袍角扫过地上散落的纱衣,发出窸窣声响。
马绒望着张锐轩离去的背影,心想:“世子爷又怎么样?老娘迟早把你拿下。”
“金岩,备马!”张锐轩声音冷硬,推门时带起一阵劲风,将墙上悬挂的仕女图都吹得哗哗作响。
金岩早已套好马车候在院外,瞥见主子耳尖泛红,面上却神色如常,只低声道:“陛下召您即刻入宫!”
张锐轩马车来到东华门外时候,正好看到徐光左也匆匆下了马车。
张锐轩快步上前和徐光左并肩而行,问道:“陛下有没有说什么事?”
徐光左也是一脸的茫然:“不知道呀!陛下什么事也没有说呀!”
两人踩着青石板疾步往内宫赶,转过九曲回廊时,张锐轩快步向前一张十两银票塞入引路的小太监袖子里面。
小太监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面值,缓缓说道:“陛下派去查宣大卫所亏空的使团被鞑靼越界劫杀了,一个活口都没有,陛下雷霆震怒,皇后娘娘都吓得动了胎气了。”
鞑靼劫杀大明派去查宣大的亏空,这是什么魔幻操作,等等,姑姑又怀孕了。这可真是改变历史大事了。
看来自己这只小蝴蝶煽动开始起作用了。
张锐轩缓缓退后和徐光左并行,小声说道:“要是陛下问起银钱,就还是向去年一样上交,徐大哥,你说怎么样?”
今年煤铁集团虽然拆分了,可是银库还是在一起,没有分开,计划弘治十九年再正式分家。
徐光左沉思一下说道:“就依锐轩老弟的。”徐光左也觉得该留下一点库银,万一明年挣不到这么多钱怎么办?总不能一接手就业绩下滑。
两人正低声商议间,乾清宫的鎏金铜钉门轰然洞开。
殿内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紧接着是朱佑樘暴怒的咆哮:“养兵千日竟如此无用!宣大总兵当斩!”张锐轩和徐光左对视一眼,皆是面色凝重,加快脚步踏入殿内。
朱佑樘看到张锐轩和徐光左来了之后,“今年集团能上交多少盈利到内务府!”
张锐轩说道:“陛下今年让利于万民,铁价进一步下降,不过集团全体感念陛下厚恩,全体用命,还是可以交一千二百万两银子到内务府。”
朱佑樘看着徐光左,张锐轩每年都是一千二百万两,朱佑樘怀疑有存银在下面没有交,可是不好明说,毕竟一千二百万两已经是大明最大的一笔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