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左相见申怀安也主战,正是踩右相的最好时机。
龚少文立即站出来道:“陛下,正如申怀安所说,大梁目前海晏河清,已无内忧,如果此时全力北伐,正是时候。”
皇上看着大殿上的朝臣,心中也有些疑惑。
他虽然听长公主说申怀安主战,本以为申怀安措辞会委婉一些。
但万万没想到申怀安直接表达自己的观点,完全站在了右相的对立面。
皇上:“申怀安,右相的主张是先和谈,等国力强盛之后再商议征战匈奴。
目前虽然潼州已平,封州水灾也得到控制,但国库储备不足。
而你的科学院也还没有成形,还需大量银子往里砸。
况且边关的道路也还没有修好,目前朝廷还欠着荆楚的债务。
朕也想打,你说的容易,可你让朕拿什么去打?”
申怀安:“陛下,如果每次打仗都需先准备好,我大梁也不至于年年被那些宵小侵犯了。
臣也想等,可敌人不会给我们准备的时间。
再说这么多年,臣知道陛下的难处,我们没有准备好,敌人就准备好了吗?”
右相:“申怀安,你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
现在大梁势头正好,正地发展民生的时候,你这一出兵,所有的发展都会停滞。
再说冒然出兵,会有多少将士葬身边关,有多少百姓生灵涂炭。
你这是拿大梁的前途去赌,你这是误国。”
申怀安:“相爷,我中原大地几千年传承,还不抵一个蛮族?
这些年来,他们屡次犯边,我们一让再让。
他们就是以为我们好欺负,没有物资就来抢,把我大梁当成他们的后花园了。
那些个蛮族,如果不把他们打服,他们永远也不会醒悟。”
右相:“申怀安,你虽然有才,也有能力,为朝廷也立下汗马功劳。
可是战争不是儿戏,匈奴自小就在马背上成长。
他们的战力赫赫有名,你难道让将士们拿着长矛去挡他们的骑兵吗?”
申怀安:“相爷,下官知道您爱惜百姓,爱惜将士。
可是谁不是天生就这么强的,那是在长期的战争中磨炼出来的。
未战先怯,这是兵家大忌,一味的退让只会让他们更加猖狂。
我大梁的将士生来就是为守护大梁的,不会打恶仗的部队,要他何用?”
申怀安这么一说,左相就更加开心了。
他看着申怀安和上官仁远在朝上互撕,现在竟然还贬低了安国公的镇北军。
申怀安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安国公镇守边关二十几年,劳苦功高。
没想到申怀安一句话,把整个镇北军都给得罪了。
如果传到边关,那些个将士还不得把申怀安给撕碎了。
这个申怀安,真是个二愣子,见谁都咬。
不过左相也乐得看他这样,你们咬得越凶越好。
皇上:“大胆,安国公的镇北军镇守边关二十余载,你竟然在此羞辱他们?”
申怀安:“陛下,臣只是一时气愤,还请陛下恕罪。
不过这么多年,镇北军最好的战局就是平局,从未主动出击。
陛下有没有想过,这都是主观局限了我们的发展。
如果大梁的军队能深入匈奴腹地,毁掉他们的王城,斩杀他们的首领。
从此以后,整个北方都将会纳入我大梁的版图。
到那个时候,天下还有谁敢侵犯我大梁。”
左相:“申怀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可真敢想啊!”
右相:“申怀安,你这是异想天开,征战匈奴哪有你说得那么容易?”
申怀安真是无语了,这些人的眼光怎么如此短浅。
他心中本就有些怒火,现在他二愣子的个性一下子控制不住就开喷了起来。
申怀安长吸了一口气,大声道:
左相、右相,您二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高居庙堂之上。
下官原以为你们卓识远见,志在高远,会辅佐陛下开创大梁盛世。
可是你们却鼠目寸光,眼前只有大梁这一亩三分地。
连你们的眼界都如此狭隘,我大梁还有何未来。”
右相:“申怀安你……气死我了,你个混球竟然连老夫也不放在眼里?”
左相:“申怀安,你不要以为你为朝廷办了几件大事,就目中无人,现在连老夫也敢骂了?”
申怀安怒道:“两位相爷,我中原大地千年传承,而你们却只求安逸。
陛下自登基之后,这么多年一直被北蛮压着打。
你们身为大梁的国相,你们自己说,在你们的辅佐下,这二十多年我大梁有何起色。
内患不能平息,边关不能稳定,而且还欠着他国的债务。
到现在你们还固步自封,不知陛下千古之志。
书生误国,庸人误国,说的就是你们这些人。”
上官仁远听到这里,脸都绿了,这是他第一次被骂。
怪不得申怀安以前骂别的官员时,他们会吐血,现在他也明白了。
自己的心里也气血翻涌,稍有不慎也会吐出来。
此时的左相更加难看,他本想看笑话,现在自己却成了最大的笑话。
他指着申怀安强忍着一口气,半天说不出话来。
申怀安:“两位相爷,现在那些蛮族都快打到家门口了,而你们一个虽然主战,可光打雷不下雨。
一个虽然不主和,但一味的忍让,活该被人欺负。
陛下英明神武,志向远大,可你们目光短浅,就是你们拖着大梁的后腿。
还有你们,满朝的文武,你们自己也想想,你们为大梁做过什么?
现在敌人都快打到家门口了,你们想的不是一致如何退敌,而是在这朝堂之上争口舌。
你们想的还是自身的利益,打压别人,独善其身。
你们知道你们身处大梁腹地,不会受到战火的摧残。
可是边关还有十几万百姓,他们也是大梁的子民,他们天天身在水深火热之中。
还有那些边关的将士,他们十几年没有回过家园,他们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守护我大梁的国士吗?
可是一直这样守下去就是办法吗?难道守一辈子吗?”
左相:“申怀安你……你竟然棒打一片,把满朝的文武都不放在眼里。
陛下仁慈不与你一般计较,你个庶子,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申怀安:“你才是庶子,你全家都是庶子。
右相虽然对敌主张柔和,但右相长子上官辉边关战死。
朝廷每次派兵之时,虽然国库空虚,但右相却从未拖过后腿。
总能想办法调配物资,以保障前线供给。
可你呢?除了在这大堂之上唱高腔,你还有何作为。
你个老匹夫,竟然骂我是庶子,你一个井底之蛙,孤陋寡闻,怎知陛下鸿鹄之志。
你仗着自己两朝元老,心术不正,打压新丁,你这样的人怎配身居高位。
你撒泡尿照照自己,你还配活得像个人吗?我申怀安从未见过你这样一个厚颜无耻之人。”
左相:“申怀安你……你……”
龚少文一句话还没说完,宛然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相爷、左相……”
“快传太医……”
“快,把相爷扶起来。”
朝堂之上又是一阵慌乱。
此时右相也气不打一处来,上前抓住申怀安就是一顿揍。
“申怀安,你个不让人省心的?竟敢对左相不敬。
你……你简直气死老夫了……”
申怀安:“右相,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的长子战死边关,你不仅不思虑报仇,还对敌采取怀柔政策。
上官辉将军是您的长子,他的尸骨到现在还葬在边关。
现在大敌当前,您还只想着眼前的一亩三分地,您这也是书生误国。”
上官仁远:“你……你个没良心的,看老夫今天不打死你。
气死我了……”
上官仁远几拳还未打下去,也被气得倒地不起。
“右相……”
“申怀安你……你连右相也骂,你还是不是人?”
申怀安:“还有你们,你们这些朝臣,都这个时候了还在争斗。
朝廷养着你们有何用……”
“申怀安你……你竟然把满臣文武都骂了个遍,大家一起上,打死他。”
申怀安:“不是本官欺负你们,本官只用一只手,就会把尔等都给打趴下。
你们谁先来,小爷我正愁有气没地撒,来啊,你们一起上啊!”
皇上:“放肆,来人,将申怀安抓起来,打入死牢。”
申怀安:“陛下,臣知道今天犯了大忌,死不足息。
可是边关安稳就看今年这一仗,还请陛下三思。”
禁军这时正要上前抓申怀安时,突然有太监来报:
“陛下,大事不好了,皇宫门前聚集了大量百姓,他们手举横幅,要求朝廷派兵出战。”
这时林岳也匆匆赶来奏道:“陛下,宫墙外有大梁百姓,他们是来请战的。”
皇上这时也纳闷了,朝廷商议事情,怎么百姓也来搅和。
过了一会,又有太监高喊:“陛下,兵部派人前来要求面圣,说有要事奏报。”
这时兵部尚书常宽清道:“什么,本官今天上朝时没发现异常啊!”
皇上看着坐在地上的左相及右相,立即让人给其看座。
现在朝堂正在议事,他们虽然被气的不轻,但此时还不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