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太后看着宫门外的夏景恒和莫世瑾,脸上的肌肉抖动。
她强压下心中的情感,望着外面的两人。
一个是他的嫡孙,辰王的长子夏景恒,他原是最有希望成为太子的人。
时过境迁,如今落得这般境地。
还有一个是他的兄长的孩子,莫家家主莫世瑾,他也是有望成为朝廷宰相的人。
这两个都是她至亲至爱的人,她把她的爱都给了这两个晚辈。
眼见这一幕,她眼里不由得落下几滴泪珠。
可恨啊,当时如果她再心狠一点,现在的大梁主君就是她这一脉的了。
一失足成千古恨,如今自己的至亲只能任由他人摆布了。
太后没有动,她想起身,但她怕这两个晚辈发现她身体不好。
她只是向宫外招了招手,然后做了个抬手的动作。
意思是让门外的夏景恒和莫世瑾起身。
可夏景恒和莫世瑾仿佛没有看见,他们现在唯做的就是最后见一面太后。
在行完三拜九叩之礼后,宫门即将关闭。
夏景恒跪着向前爬了两步,被申怀安制止了。
最后夏景恒又高呼道:“皇祖母洪福齐天,孙儿就此拜别。”
而莫世瑾只是高呼太后保重,姑姑保重。
待宫站完全关闭后,他们这才起身。
一旁的严开立即带人上前扒下夏景恒和莫世瑾的衣服,并给他们戴上枷锁。
夏景恒:“申怀安,多谢了,本世子此生无憾了。”
今天拜见太后,申怀安特意让他穿上了世子的服饰,临行前给他一个体面,这是申怀安的承诺。
随着夏景恒和莫世瑾被带走,宫门里长公主对太后道:
“老东西,这只是第一步,还有你的儿子辰王,和他的几个庶子夏景轩他们,本宫会慢慢的处置他们。”
太后突然喊道:“夏如霜,你不得好死。”
长公主突然哈哈大笑道:“你现在知道怕了?
当初你和你儿子欺辱我母妃和我姐弟的时候,你怎么那么下得去手?
我母妃平静儒雅,与世无争,可你们还是没有放过她。
这一切我都得讨回来,我要你辰王一脉断子绝孙,不留一丝香火。
哈哈哈,老东西,你别死得太早了,不然后面的好戏你如果看不见,那得多可惜?”
太后突然嘴里喷出一口鲜血,指着长公主,半天开不了口。
长公主:“你这是想寻死吗?那好啊,你去死啊,你死了更好。
说实话如果不是为了皇上,本宫早就一刀一刀的剐了你。
可是本宫不能,皇上还得拿你做为仁孝之本。
你如果自尽那是更好,省得本宫天天挂念着你。
哈哈哈……”
一旁的嬷嬷擦着太后嘴角的血迹,一边哭哭啼啼。
长公主招了招手,太监高公公立即带人将太后和嬷嬷带去了后宫。
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人想起慈宁宫还有一位太后。
再说申怀安带着夏景恒及莫世瑾来到菜市口。
这里早就挤满了人,严开道:“大人,时辰已到。”
申怀安整了整官服,走到监刑台。
他抽出令签道:“原潼州知府乔晃,叛国谋反,欺压百姓,贩卖人口、贪赃枉法,罪不可赦免。
判其诛灭三族,以儆效尤,立即行刑。”
申怀安说完将手中的令签扔了出去,下面的刽子手早就准备好了。
当申怀安的令签一扔出,他们就抽掉了人犯头上的牌子,一刀下去,乔晃人头落地。
随他去的还有乔晃的三族,一家三十二个人头,就此落地,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他们会被衙役拉去荒山野岭中,被野狼或野狗分食,所有人都不会有一具全尸。
关于灭其三族的事情,申怀安也曾去求过情,他觉得祸不及家人,灭其三族过于残忍。
可在这个时代就是这个律法,他一人也左右不了,再说乔晃的族人也或多或少也犯下过罪行。
只是苦了家中的孩子了,他们本没有错,只是被长辈给牵连了。
但愿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随着申怀安宣读案宗,一族又一族的人被砍去了头颅。
整个菜市口鲜血直流,血腥冲天,台下的头颅都快堆成一座小山了。
三百多口人,他们的罪恶在这一刻终结,而被他们残害过的百姓,有的却连一具尸体都没有。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善恶终有报,不信看天道。
随着人犯一个个被斩,那些涉案不深的人犯看得胆战心惊。
他们今天是被带来观看行刑的,这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威慑。
此时他们只想行刑快快结束,他们宁愿现在去科学院喂蚊子。
六十四名涉案官员,还有十六人没有被判死刑,不过看到这一幕,和死刑也差不多。
今天的行刑他们永远会记起,或许会在哪一天夜里被恶梦惊醒。
总算是结束了,他们有的长吸了一口气,如果不是涉案不深,他们的人头早就落地了。
可是申怀安并不想就此结束,接下来还有账要算。
申怀安站在台上道:“带人犯伍春刚。”
差役立即将人犯伍春刚押到台前,申怀安大声道:
伍春刚,你虽涉案不深,但你也犯下不可饶恕的大罪。
你为了替葛志隐瞒封州水患真相,带人绑架了洛县县令的儿子,逼他不要向朝廷汇报。
可你们的恶行终究大白于天下,本官绝不会饶你。”
此时伍春刚吓的屁滚尿流,他高呼道:“申怀安,此次审案只是要犯和重犯。
我们涉案不深的案子还没有开始审,你竟敢私自用刑?”
申怀安:“本官知道,你的案情按大梁律法,你只会判个流放。
更何况你身后有世家庇护,还有三皇子为你求请。
可是你犯下的是不可饶恕的大罪,洛县令的儿子虽然还活着。
但是你打断了他的双腿,像你这般罪大恶极之人,本官判你死罪,立即行刑。”
伍春刚:“申怀安,你这是有违大梁律法,你这是徇私。”
申怀安道:“罪犯伍春刚,你不要有侥幸心理,这个时候没有人能救得了你。”
申怀安说完就扔下令签大声道:“斩……”
可是刽子手并没有行刑,申怀安看着刽子手,刚要开口。
台下的刑部主簿严开上来道:“申大人,案宗里的伍春刚还没有会审,再说他犯的并不是死罪,还请申大人三思。”
申怀安:“严大人,好,你刑部按律办事,足见你尊重律法。
可是本官看的不是这个,本官看的是公理。
好,你们不斩,本官亲自动手。”
申怀安说完径自走到台下,拿过刽子手上的刀。
严开还想上前劝阻,可申怀安一个眼神,严开吓得立即退开。
申怀安举起刀道:“伍春刚,你罪大恶极,本官现在就砍了你的头,你下辈子做个好人吧。”
伍春刚还在高呼说是自己是世家子弟,还有三皇子求情,你竟敢杀我?
伍春刚的话还没有说完,申怀安手起刀落,砍下了伍春刚的头颅。
此时申怀安的脸上也溅了一脸的血,他继续道:
“带人犯刘国安。”
那名叫刘国安的罪犯瞬间吓的尿都出来了。
他原是封州府衙的一名官员,封州水患时,他私自克扣了一点百姓的救济粮。
在这个时候,官员为了家人活命,私自克扣一点,情理上也说的过去。
再加上他克扣的不多,对于庞大的数量来说,他这点根本就不算什么。
可是他仗着自己手里有粮,竟然以此来要求百姓的妻女侍寝。
百姓没办法,为了换点粮食让家人活命,只有让自己的妻女陪他一夜。
他由此奸淫了数十名美貌的女子,这些人有的是百姓的妻子,有的是他们的女儿。
百姓为了活命,也就认了,可刘国安甚至还让别人家的母女一同上床侍候。
更可气的是里面还竟然有一个才十三岁的女童。
如果不是大皇子及时查觉,那名女孩可能就由此失了童贞。
按律法,他也不至于判死刑,再说他身后也有背景。
申怀安可不管这么多,他大声道:“罪犯刘国安,克扣粮食,奸淫妇女,本官这就判他死刑,立即行刑。”
申怀安正要手起刀落时,底下传来一个声音道:“刀下留人。”
申怀安抬眼看去,只见大皇子匆匆赶了过来。
申怀安心想,不是让他今天找理由不来吗,他为何要在这个敏感的时候赶来。
大皇子走到台前道:“申怀安,此人还没有审判,你为何要在此乱用私刑?”
申怀安:“大殿下,此人罪大恶极,欺压百姓,不杀不足以平平愤。”
大皇子:“放肆,就算要杀,也要过堂问审,再由刑部核实。
你为何这般大胆,视大梁律法于不顾?”
申怀安:“大殿下,如果我猜得没错,犯人刘国安是你麾下一名副统领的族人吧。
真没想到,一个贪赃枉法、欺压弱小的小官,竟然惊动大殿下亲自前来求情。”
大皇子:“申怀安,你胡说,给人犯定罪必须要经过开堂问审,你真要私自用刑?”
申怀安:“大殿下,当初写结案陈词的时候,你不也说要严惩这些人犯吗?
怎么到了和你有关联的时候,你用心放他们一马,可是那些百姓呢?谁为他们去求情?
在下奉陛下旨意,还没有判罚的官员由本官主理。
大殿下,所有重犯要犯均已斩杀,按理你现在不是主审官。
还请殿下不要干涉本官断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