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的昏迷像一块巨石,压在木叶高层的心头。火影办公室的会议桌上,摊着厚厚一叠医疗报告,每一页都标注着“无效”——常规的医疗忍术无法穿透他意识的壁垒,纲手的阳遁查克拉注入他体内,只如石沉大海;小樱尝试用精神秘术唤醒,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反弹,连她的查克拉都差点被吞噬。
“他的意识不是受伤,是主动封闭了。”山中亥一放下手中的感知卷轴,脸色凝重,“轮回眼的透支触及了灵魂本源,加上目睹长门牺牲、自身险些湮灭的无力感,他把自己困在了精神深渊里。”
“必须进去拉他出来。”纲手敲了敲桌面,目光扫过众人,“常规方法没用,只能进入他的精神世界。最佳人选是鸣人——他和佐助羁绊最深,精神力也足够强,能扛住佐助的意识反噬。”
鸣人接到通知时,正在病房里偷偷用影分身练习螺旋丸。听到要进入佐助的精神世界,他立刻停下动作,连薯片袋都没来得及封上口:“我去!不管多难,我都要把佐助带回来!”
仪式在佐助的病房里举行。小樱将特制的精神稳定剂涂抹在鸣人额头,指尖微微颤抖:“鸣人,要是遇到危险,千万别硬撑,立刻退出来,我们再想办法。”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这些天守在佐助床边,她比谁都清楚他的意识有多顽固。
山中亥一坐在鸣人身后,双手按在他的头顶,绿色的精神查克拉缓缓注入:“我会帮你稳定意识通道,但进入后只能靠你自己。佐助的精神空间肯定很破碎,小心那些记忆碎片,别被它们困住。”
鸣人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意识渐渐下沉,像是坠入冰冷的海水,周围的光线越来越暗,耳边传来模糊的声响——有宇智波灭门时的惨叫,有鼬转身离去的脚步声,有终结谷瀑布的轰鸣,还有黑洞爆发时的死寂。
再次睁开眼,他站在一片荒芜的空间里。地面是破碎的黑色岩石,天空是灰蒙蒙的,无数透明的记忆碎片漂浮在空中,像破碎的镜子:碎片里,年幼的佐助抱着父母的尸体哭泣;少年的佐助在终结谷对着鸣人怒吼;成年的佐助被浦式的鱼竿勾住,绝望地看着混沌求道玉膨胀……
空间中央,佐助坐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抱着膝盖,头埋在臂弯里。他的身影很单薄,周身散发着浓郁的黑色气息,那是绝望和自我厌弃的具象化。
“佐助!”鸣人快步跑过去,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
佐助缓缓抬起头,他的黑眸空洞得像没有灵魂,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鸣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带你回去啊!”鸣人蹲在他面前,语气急切,“小樱每天都在哭,卡卡西老师每天都来看你,林枫也在担心你,大家都在等你醒过来!”
“回去?”佐助嗤笑一声,笑容里满是苦涩,“回去做什么?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需要别人牺牲来救我……这样的我,活着有什么意义?”他抬手,看着自己的掌心,“我追寻力量,是为了复仇;复仇之后,是为了变革;可到最后,我连守护的资格都没有。浦式轻易就能压制我,黑洞爆发时我只能等死……这双轮回眼,除了带来不幸,还能做什么?”
“你在说什么傻话!”鸣人猛地揪住他的衣领,怒吼道,“活着的意义不是靠力量来证明的!长门大叔牺牲自己,是为了让你在这里自怨自艾吗?林枫拼了命看透星空的威胁,是为了看你放弃吗?小樱每天守着你,是为了听你说这些丧气话吗?!”
他的声音震得周围的记忆碎片微微晃动:“我们一起赢了大筒木,这就够了!力量没了可以再练,错误可以弥补,意义可以找!你以为只有你痛苦吗?我小时候被人当成怪物,林枫的力量随时可能反噬他,可我们都在拼命活着!因为活着,才能守护想守护的人!”
佐助愣住了,他看着鸣人眼中的火焰——那是无论经历多少挫折都不会熄灭的光芒,像极了小时候在忍者学校里,那个总跟在他身后喊“佐助,等等我”的吊车尾。
就在这时,空间突然泛起一阵涟漪,林枫的身影踉跄着出现。他的脸色比现实中苍白很多,精神查克拉不稳定地波动着:“不放心你们……”他刚才在病房外感知到鸣人精神力的波动有些异常,不顾自身还未恢复,强行跟着进入了精神空间。
“林枫?你怎么也来了?”鸣人惊讶道。
林枫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佐助,语气平静却有力:“宇智波佐助,你觉得自己没有价值?恰恰相反,你的价值才刚刚开始。”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是宇智波的最后血脉,开启了轮回眼,你比任何人都更容易理解大筒木的力量本质——他们的查克拉流动、他们的瞳术原理、他们的弱点。未来星空的威胁到来,我们需要你的洞察力,需要宇智波对瞳术的理解,更需要你这个人。”
“自责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林枫的目光穿透佐助的自我封闭,“真正的强者,不是从不失败,而是失败后能站起来。长门的牺牲,不是让你沉沦,是给你一个机会——看清力量的意义,不是毁灭,是守护。这个世界需要宇智波的力量,但不是过去那种充满仇恨的力量,是能守护和平的力量。”
佐助沉默了。他看着鸣人焦急的脸,又看着林枫坚定的眼神,心中的黑暗渐渐被撕开一道缝隙。他想起鼬临终前的眼神,想起鸣人一次次追着他不放的身影,想起林枫在战场上挡在他身前的背影——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良久,他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黑色的气息从他周身散去,空洞的眼眸里重新有了光彩,虽然依旧疲惫,却多了一丝坚定。“看来……想安静地待在这里,也不行了。”他低声说,语气里有自嘲,更多的是解脱。
“佐助!”鸣人欣喜地捶了他一拳,力道不轻,却充满了安心。
佐助没有躲开,只是微微挑眉:“走了。”他转身,朝着空间边缘的光亮处走去。那是意识回归现实的通道,光芒越来越亮,将他的身影渐渐笼罩。
现实中,佐助的眼睫轻轻颤动了一下。小樱立刻凑过去,屏住呼吸:“佐助君?”
他缓缓睁开眼睛,先是迷茫地看了看天花板,然后目光落在小樱脸上,声音沙哑却清晰:“小樱……”
“佐助君!”小樱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却笑着抱住了他的手臂,“你终于醒了!太好了!”
病房外,鸣人靠在墙上,听到声音后,笑着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林枫站在远处,看着病房里的灯光,嘴角也牵起一丝淡淡的弧度。
宇智波佐助回来了。他不再是那个被仇恨驱动的复仇者,也不是那个追求孤独变革的忍者,而是带着新的责任和羁绊,踏上了属于他的救赎之路。而他与鸣人、林枫之间的联系,也在这场精神世界的共鸣中,变得更加牢固——他们不再是单纯的战友,而是能看穿彼此内心、并肩面对星空威胁的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