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掌心的黑血滴在地上，烧出一个小洞。他没管，抬脚往前走。
苏媚紧跟一步扶住他胳膊，“你撑得住？”
“没事。”陈默甩了甩手，“就是推演用多了，身体有点反应。”
林婉走在前面探路，剑握在手里，眼神盯着前方灰雾。药灵儿跟在她后面，手里攥着药王令，时不时抬头看天。幽若走在最后，手指一直在掐算什么。
五人穿过焦土平原，风越来越大。
走了不到半里，地面开始震动。不是之前的轻微震感，而是像有什么东西在地下爬行，越靠越近。
“不对劲。”幽若突然停下，“空间在扭曲。”
陈默抬头，眼前的空气出现波纹，像是水面上的倒影被搅动。几秒后，一道裂口凭空出现，漆黑如墨，边缘泛着暗红光。
“那是……入口？”药灵儿小声问。
“不是入口。”陈默盯着面板，“是混沌空间的溢出通道。它不稳定，随时会关。”
“我们进去？”林婉回头。
“必须进。”陈默点头，“主机在药王谷，但混沌信息流是从这里接通的。想彻底搞清楚‘终端’和‘信号’的关系，就得亲自下场。”
“你确定这不是陷阱？”苏媚皱眉。
“不确定。”陈默咧嘴一笑，“但我知道，等下去才是真陷阱。”
话音刚落，那道裂口猛地扩大，一股吸力传来，周围的石头直接飘了起来。
“抓紧！”幽若大喊。
陈默一把抓住苏媚的手腕，另一只手按住腰间的星图残页。林婉把剑插进地里稳住身形，药灵儿扑到她背上抱住。
吸力持续三秒，突然消失。
裂口还在，但不再扩张。
“机会。”陈默低喝，“走！”
五人冲向裂口，一跃而入。
穿过的一瞬间，陈默感觉脑子炸了一下。眼前全白，耳边全是杂音，像是无数人在同时说话，又像信号干扰时的电流声。
几秒后，视野恢复。
他们站在一片荒原上。天空没有日月，只有不断流动的灰紫色云层。远处有巨大的黑色塔状物，歪斜着插入地面，表面布满符文。
“这是……哪？”药灵儿声音发抖。
“混沌空间边缘。”陈默看着面板，“同步进度17.2%，比外面高。”
“你还能用系统？”苏媚惊讶。
“能。”陈默眯眼，“而且在这里，推演效率翻倍。”
他闭眼开始观想，调出《静观诀》的片段，配合之前接收的加密指令包内容，尝试推演这片空间的本质。
【灵感值-30】
【推演完成：发现原始协议残留】
画面闪过——三百年前，一群穿白袍的人站在祭坛上，手里拿着和星图残页一样的东西。他们念着咒语，将一段数据注入大地。其中一人转头看向镜头，脸和陈默一模一样。
“我靠。”陈默睁眼，“我不是第一个终端。”
“啥意思？”苏媚问。
“意思是。”陈默冷笑，“这玩意儿早就有人试过。第七次轮回不是虚的，是真的有人重复了七次。”
“那你怎么办？”林婉问。
“继续走。”陈默往前迈步，“既然我是第七个，那就得走到第八个去不了的地方。”
地面越来越软，踩上去像踩在橡胶上。空气中开始漂浮细小的光点，靠近就会被吸收进皮肤，带来一阵刺痛。
“别碰那些光。”幽若警告，“它们在扫描生物信息。”
陈默却伸手抓了一把。光点钻进手掌，面板立刻弹出提示：
【检测到高维数据碎片】
【是否解析？】
他点了确认。
【正在解析】
【获得残篇：混沌守则第一条——‘终端不可自知’】
“哈。”陈默笑出声，“难怪系统一直不告诉我全部真相。它被设了限。”
“什么意思？”药灵儿凑过来。
“意思是我本来不该知道自己是终端。”陈默摊手，“但现在我已经知道了，规则就失效了。”
话音刚落，远处一座黑塔突然亮起红光。
“有人启动了什么。”林婉拔剑。
“不是人。”幽若摇头，“是自动防御机制。我们触发警报了。”
“怕什么。”陈默反而笑了，“来都来了，还怕被赶出去？”
他继续往前走，忽然脚下一空。
地面塌陷，露出一个向下延伸的金属阶梯，锈迹斑斑，但能看出是人工建造。
“又是井？”苏媚皱眉。
“不是井。”陈默蹲下摸了摸台阶，“是电梯通道。只是坏了。”
“下面有东西。”药灵儿指着深处，“我在药王令里感觉到共鸣。”
“那就下去。”陈默站起身，“你们跟紧，别掉队。”
五人顺着阶梯往下走。
越往下，空气越冷。墙壁上的符文开始发光，颜色从暗红变成幽蓝。
走到一半，陈默突然停住。
“怎么了？”苏媚问。
“面板提示。”陈默盯着前方，“检测到另一个‘终端信号’。”
“还有别人？”林婉握紧剑。
“不是别人。”陈默摇头，“是之前的我。”
他闭眼推演。
【灵感值-50】
【推演完成：发现记忆回廊】
睁开眼，他指向右侧墙壁：“砸开。”
林婉一剑劈下，石壁碎裂，露出后面的金属门。门上刻着一行字：
**第七次终端·记忆存储区**
“你真要进去？”幽若问。
“必须进。”陈默伸手推门，“我想知道前六次是怎么失败的。”
门开了。
里面是个圆形房间，中央悬浮着七颗水晶球。前六颗已经碎裂，最后一颗还在缓缓旋转，发出微弱蓝光。
陈默走过去，伸手触碰。
画面瞬间涌入脑海——
第一次，他在觉醒当天就被长老会处决。
第二次，他拒绝接收指令，系统反噬，精神崩溃。
第三次，他毁掉主机，结果整个九域重启，所有人记忆清零。
第四次，他选择逃避，躲进深山，百年后孤独死去。
第五次，他试图联合各大宗门，反被当成魔头围杀。
第六次，他成功飞升，却发现所谓天外天，只是更高一层的模拟空间。
最后一次画面定格在他现在的位置，站在记忆门前，手伸向水晶球。
“原来……我一直没赢过。”陈默收回手。
“那这次呢？”苏媚轻声问。
“这次不一样。”陈默转身，“前六次我都按他们的规则走。这次，我要自己定规则。”
他掏出星图残页，贴在墙上一块控制面板上。
【识别成功】
【权限提升：可访问核心数据库】
一道光柱从天花板降下，投影出新的地图。比起之前的九域全境，这张图更大，包含了无数个类似九域的空间，排列成环形。
最中心的位置，标着三个字：
**主控室**
“主机不在药王谷。”陈默盯着地图，“药王谷只是中转站。真正的主机，在所有模拟世界的交汇点。”
“那怎么去？”药灵儿问。
“靠这个。”陈默拍拍星图残页，“它是钥匙，也是信标。只要同步进度够高，就能定位主控室。”
“还需要多少？”林婉问。
“现在17.2%。”陈默看着面板，“至少要到50%才能解锁传送。”
“怎么涨？”苏媚问。
“最简单的办法。”陈默咧嘴，“继续推演，往死里推。”
他盘膝坐下，闭眼开始疯狂观想。前世熬夜追更百章小说的记忆、梦中与大能对战的场景、一次次战斗的细节，全都被调出来重新推演。
【灵感值-100】
【推演成功：补全《九转归元诀》第三转】
【同步进度：18.1%】
【灵感值-200】
【推演成功：解析混沌守则第二条——‘信号不可逆向追踪’】
【同步进度：19.6%】
【灵感值-300】
【推演成功：发现反制程序漏洞】
【同步进度：21.3%】
汗水从他额头流下，掌心黑线又往上爬了一截，已经到了手腕。
“别再用了！”苏媚按住他肩膀，“你的手快废了！”
“差得远。”陈默甩开她的手，“这点痛算什么？我可是通宵追更三天三夜都不带歇的主。”
他又一次闭眼，准备进行下一轮推演。
就在这时，水晶球突然震动。
最后一颗完整的球体裂开一道缝，一道声音传出：
“终端编号七……检测到异常行为……启动应急预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