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推开炼丹房的门，药老正背对着他站在炉前，手里捏着一块烧焦的符纸。那符纸边缘卷曲发黑，中间裂开一道细缝，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部撕开。
“你来了。”药老没回头，“炉子被人动过手脚，不是简单的干扰。是冲着清魔丹来的。”
陈默走到炉边，伸手按在炉壁上。温度已经降下来了，但指尖触到的地方有一丝微弱的震感，像电流残留。
他闭眼，脑海里面板弹出：
【检测到异常符文残留】
【是否消耗灵感值进行推演？】
他点了确认。
数字跳动，800点灵感值瞬间扣除。
画面闪现——昨夜梦境中的数据流、赵虎激活阵法时的频率波动、药老炼丹的习惯动作，还有那枚黑色令牌的能量波形再次浮现。这一次，它们交汇在一起，形成一条清晰的路径，直指炉心深处。
一个蓝色符文缓缓旋转，嵌在丹炉核心位置，像是被人悄悄种进去的病毒程序。
弹幕刷过：
【这不就是修真界的U盘启动项？】【埋得比前任还深】【建议直接格式化】
“找到了。”陈默睁眼，“有人在丹炉里留了个后门符文，只要药老开始炼丹，它就会自动激活，把火候调偏。”
药老皱眉：“你能看懂这个符文？”
“能。”陈默点头，“但它不是本地代码。”
“什么意思？”
“意思是……”陈默盯着空中浮现的虚影，“这符文的结构逻辑，和我们九域的符道体系不一样。它是外来的，更像是某种远程控制接口。”
药老脸色变了：“你是说，对方能在千里之外操控我们的丹炉？”
“不止丹炉。”陈默眼神一沉，“只要是带符纹的东西，都可能被植入这种蓝符。包括阵法、武器、传讯玉简……甚至人的经脉。”
话音刚落，幽若从门外走进来。她手里拿着一块青铜片，表面刻着几道浅痕。
“我刚从通讯网络底层挖出来的。”她说，“这是今天早上第三条加密信道的数据碎片。里面反复出现同一个符号。”
她把青铜片翻过来。
上面赫然印着一个蓝色符文，和陈默刚才看到的一模一样。
“果然是连锁布局。”陈默冷笑，“他们不只是想破坏我们的补给线，是在搭建一张隐形控制网。”
幽若问：“你能破解吗？”
“可以。”陈默输入指令：
【目标：解析蓝色符文运行机制】
【消耗：600灵感值】
面板闪烁，推演开始。
画面中，蓝色符文分解成无数细小光点，重新排列组合，最终形成一座立体结构图。它像是一座倒置的塔，底部连接着七个节点，每个节点都对应一个坐标。
其中一个亮起红光。
“葬星原。”幽若认出来，“那是祭坛的位置。”
“不止。”陈默指着另外六个节点，“这东西是个分布式控制系统。祭坛是主控端，其他六个是中继站。只要有一个节点活着，整套系统就不会崩溃。”
药老听得头皮发麻：“所以你们之前破掉的那个魔阵，根本没真正摧毁？”
“对。”陈默说，“只是断了信号，没拔电源。”
幽若突然开口：“我查过天机阁的历史档案。上古时期有过类似技术，叫‘傀儡天网’，靠活人献祭维持运转。使用者能远程操控所有接入系统的修士，让他们变成行尸走肉。”
“现在这套系统。”陈默盯着符文结构，“比那个更先进。它不需要献祭，只需要一个‘密钥持有者’作为核心驱动。”
“谁是密钥？”药老问。
陈默没回答。
他知道答案。
他自己就是那个密钥。
系统绑定的是他的意识频率，而敌人显然已经拿到了样本——李风自爆前的空间裂缝、黑色液体入侵、还有那枚不该存在的魔族令牌，全都在采集他的生物信息。
对方要做的，不是杀他。
是复制他。
“不能再等了。”陈默站起身，“必须赶在仪式开始前，把祭坛的主控节点拆了。”
药老摇头：“可你刚才说了，祭坛有七重防御，六座中继站。我们连第一道门都进不去。”
“不一定非得强攻。”陈默手指轻敲额头，“既然这是个控制系统，那就一定有漏洞。”
他再次调用面板：
【目标：寻找蓝色符文系统弱点】
【消耗：1200灵感值】
灵光炸裂。
推演画面高速滚动——
符文结构被层层剥解，数据流逆向追踪，最终停在一个极其隐蔽的反向通道上。
那里有个未加密的调试接口，标记为【debug mode - 开发者预留】。
弹幕刷过：
【程序员之耻】【上线前忘了删测试入口】【这波属于自己人干的】
“找到了。”陈默嘴角扬起，“他们在系统里留了个后门，可能是为了紧急维护，也可能是某个开发者偷懒没删干净。”
“怎么利用？”幽若问。
“简单。”陈默冷笑，“我们假装是系统管理员，通过这个接口注入错误指令，让整个控制网络自检失败，强制重启。”
“重启会怎么样？”药老问。
“所有符文暂时失效。”陈默说，“包括祭坛的核心阵法，最多撑三分钟。”
“三分钟够干什么？”药老不信。
“够我把主控台炸了。”陈默看着两人，“而且我知道入口在哪。”
幽若眯眼：“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在梦里见过。”陈默平静地说，“连续三天，我都梦见自己站在一座黑色石门前，门上有七个凹槽，其中一个泛着蓝光。每次我想靠近，就被一股力量推开。”
药老愣住：“你是说……你的梦也是系统的一部分？”
“不是系统。”陈默纠正，“是我的意识在被动同步。就像手机自动备份云端数据，我的大脑正在被远程镜像。”
幽若忽然问：“那你还能相信自己的判断吗？万一这是陷阱呢？”
陈默沉默两秒。
然后笑了。
“我不知道哪部分是真实的，哪部分是被植入的。”他说，“但我清楚一点——只要我还觉得恶心，就说明我还没被完全控制。”
他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道淡金色纹路，一闪即逝。
“这玩意儿每次看到蓝符都会自己跳出来，像是在警告我。它来自绿珠，来自赵虎体内的变异灵力，跟他们的系统没关系。”
“所以你是靠身体反应做判断？”药老难以置信。
“对。”陈默点头，“人可以骗脑子，但骗不了本能。”
幽若深吸一口气：“你要什么时候行动？”
“今晚。”陈默说，“日落后两刻钟，祭坛能量最不稳定，守卫换岗间隙，也是系统切换主频的时候。”
药老皱眉：“就你一个人去？”
“不。”陈默摇头，“你们负责在外围制造混乱。药老你带人去西线引爆备用灵脉，幽若你入侵通讯网发假命令，引开主力。”
“那你呢？”
“我从地下通道进去。”陈默拿出一张残破地图，“这里有个废弃的祭祀坑道，直通祭坛底部。是我前世看小说时记下来的套路——boss再强，也不会管下水道。”
药老忍不住吐槽：“你就这么信一本小说的情节？”
“我不是信小说。”陈默收起地图，“我是信系统给的提示。刚才推演结束时，弹幕刷了一句——”
他顿了顿，模仿机械音：
“**真正的boss，从来不在正门口。**”
药老翻白眼：“你还真当梗是攻略啊？”
“可它每次都对。”陈默转身走向门口，“准备吧，三小时后行动。”
幽若忽然叫住他：“如果……你是被复制的那个呢？”
陈默脚步一顿。
“如果真正的陈默早就死了，现在的你只是个复制品，该怎么办？”
陈默回头，笑了笑。
“那也无所谓。”
“反正我现在想赢。”
他拉开门，阳光照进来。
手臂上的金纹又闪了一下。
他抬手摸了摸剑柄。
剑穗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