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场比赛的名字，在广播中响起。
陈默睁开眼，站起身。赵虎递来水囊，他没接，只拍了拍肩膀上的灰。擂台还没清空，上一场比试的灵力残痕还在地面冒烟。他踩着石阶上去，脚步不快，但每一步都稳。
第六场。
对手是内门弟子张远，用剑的。青霄宗《青冥剑诀》传人之一，据说已经把前三式练到了“剑意成丝”的地步。之前五连胜的消息传开后，这一场被不少人围过来看。
张远 already 在台上等他。白衣白袍，腰悬长剑，站姿笔直，眼神冷。
“你就是陈默？”他开口。
“是我。”陈默点头。
“前五场打得不错。”张远缓缓拔剑，“但我不是周通。”
剑出鞘一半，寒光就压了过来。台下有人低呼，说这气势就不一样，陈默恐怕要吃大亏。
陈默没动。系统面板在脑子里刷了一下：
【当前修为：筑基初期（7%）】
【灵感值：48】
【可推演项目：待激活】
他没急着推演。先看。
执事一声令下，比赛开始。
张远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连招。剑尖轻颤，瞬间刺出三道剑影，角度刁钻，封死左右闪避路线。
台下有人喊：“完了！这速度根本反应不过来！”
陈默却在这刹那闭了下眼。
脑海里画面炸开——刚才那三剑的轨迹、发力点、收招节奏，全被系统抓取，开始自动推演。
【推演启动：对抗《青冥剑诀》第一式·流萤穿林】
【推演进度：30%…50%…70%…】
他脚不动，肩微沉，右手掌心凝聚灵力。
就在第三剑即将命中胸口的瞬间，他抬手，一掌拍出。
“碎石掌！”
掌风不是迎面硬挡，而是斜切对方手腕内侧。那里是剑招衔接时最弱的一环。
“铛！”
金属碰撞声炸响。张远手腕一抖，剑势偏了半寸。
三剑落空。
全场一静。
“他……挡住了？”
“不是挡，是打断了！你们看张远的剑，收不回来了！”
确实。张远本想顺势变招，但手腕被震得发麻，剑招卡在中途，衔接断了。
陈默不给他调整机会，左脚一蹬，御风术发动，身形贴地滑进中路。
张远反应极快，立刻抽剑横扫。
但陈默早算好了。他在滑行途中突然变向，绕到左侧死角，抬手又是两记短促发力，打在对方持剑手臂的关节处。
“砰！砰！”
两声闷响。张远手臂发僵，剑差点脱手。
台下哗然。
“这打法太脏了！专打衔接点！”
“这不是脏，这是精准！他每一招都卡在别人换招的缝隙里！”
张远咬牙，强行稳住剑势，后退半步，深吸一口气。
这一次，他不再抢攻。剑尖垂地，气息收敛，整个人像一根绷紧的弦。
陈默知道，真正的杀招来了。
果然，张远突然抬头，剑光暴涨。这一次不再是零散剑影，而是连成一线，如青蛇吐信，直刺面门。
《青冥剑诀》第二式——**青蛇破雾**！
速度快到肉眼难辨。台下不少外门弟子都看不清过程，只听见“嗤”地一声破空。
陈默却在剑动之前，脑子里已经跑完推演。
【推演完成：《青冥剑诀》第二式存在微小滞涩，出现在第三段加速末尾，持续0.3秒】
【建议应对：侧身15度，左掌虚引，右掌蓄力反击】
他动了。
不是后退，也不是硬接，而是按着推演结果，侧身、引掌、蓄力，三步合一。
剑尖擦着他鼻尖掠过，带起一阵凉风。
就在那一瞬，他右掌轰出。
“碎石掌·崩劲！”
掌风如锤，正中张远剑脊中部。那里正是加速结束、力量回落的节点。
“咔！”
一声脆响。张远的剑竟然被震得弯曲，几乎脱手。
他踉跄后退，脸色变了。
“你……怎么知道我这一剑会慢？”
“我不知道。”陈默站定，“是你自己告诉我的。”
话音未落，他再次逼近。御风术配合碎石掌，连续三击，全部打在对方剑招转换的间隙。
张远越打越憋屈。明明剑法精妙，攻势如潮，可每一次变招都被提前预判，被打断节奏。他的剑像是被人牵着走，越使越乱。
终于，在一次横扫落空后，陈默抓住破绽，一掌拍在剑柄上。
“啪！”
长剑脱手飞出，钉入擂台边缘的防御阵纹中，嗡嗡作响。
执事上前检查，宣布：“陈默胜！”
全场沉默两息，随后爆发出掌声。
这次比上次热烈得多。
“六连胜了！他已经是六连胜了！”
“一个刚进内门没多久的人，接连打败六个对手，其中三个还是内门正式弟子！”
“他根本不是靠蛮力，他是算出来的！每一招都像提前写好的剧本！”
赵虎在台下跳起来：“牛啊！这才是真正的碾压局！”
陈默没笑。他走到台边，捡起自己的水囊，喝了一口。系统提示弹出：
【灵感值+6】
【来源：实战反馈——《青冥剑诀》破绽捕捉成功】
他放下水囊，抬头看向高台。
几位长老在低声交谈，有两人频频朝他这边看。他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被当成“侥幸出头的外门弟子”了。
现在，他是威胁。
第七场的名单很快公布。
陈默对战内门弟子刘岩，擅长符箓与近战结合，曾在去年大比中打入前十。
刘岩站在另一侧候赛区，远远盯着他。眼神里没有轻视，只有警惕。
陈默走过去，两人擦肩而过。
“你的剑法不错。”他说。
刘岩冷笑：“我不是张远。”
“我知道。”陈默停下脚步，“但你也别指望，我会被符箓炸得手忙脚乱。”
刘岩眯眼：“那你准备怎么破？我的‘三叠雷符阵’，连筑基中期都能逼退。”
“试试就知道了。”陈默转身走向角落，“反正你也没藏着掖着，昨晚就在后山试阵三次，灵力波动我都记下来了。”
刘岩瞳孔一缩。
陈默没回头，盘膝坐下，闭目调息。
系统界面再度浮现：
【可推演项目：待激活】
【当前灵感值：54】
他没急着推演。等。
等比赛开始，等对手出手，等数据进来。
他知道，越往后，对手越强，不会再有“周通”这种纯靠体修硬冲的莽夫，也不会再有“张远”这种执着于剑招美感的剑修。
接下来的人，都是玩命的。
但没关系。
他不是靠苦修十年才走到今天。
他是靠熬夜追更百章小说涨修为的人。
是做梦都能梦见大能对战悟道的人。
是把战斗当成数学题，用推演一个个解出来的怪胎。
擂台上的血迹还没擦干净。
第七场的名字，即将被叫响。
陈默睁开眼，右手缓缓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