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晨曦初露。
张老三蹲在浙岱渔04289的船头，粗糙的手指灵巧地修补着渔网。昨夜那场突如其来的风暴撕破了三张网，至少损失了五万块钱。他吐掉嘴里的烟头，看着它在海面上的一声熄灭。
爸，雷达上有个东西。儿子张小柱从驾驶舱探出头喊道，不像渔船。
张老三眯起眼睛望向海平面。起初什么也没看见，直到一个浪头落下，远处才露出一个灰色的小点——是船，但没有渔船常见的杂乱天线。
收网！快收网！张老三突然大吼，冲向驾驶舱，是日本人的巡逻艇！
柴油机立刻轰鸣起来，绞盘吱呀作响，半沉的渔网开始回收。但已经晚了。那个灰点迅速变大，眨眼间就变成了一艘涂着JApAN coASt GUARd字样的白色巡逻艇，船艏站着几个穿制服的人，正用望远镜观察他们。
狗日的琉球号张老三咒骂着。这艘日本海上保安厅的巡逻艇在东海上臭名昭着，专门驱赶中国渔船。
浙岱渔04289，这里是日本海上保安厅巡逻船琉球号高音喇叭里传来生硬的中文，你们已进入日本专属经济区，立即停止作业并离开！
放屁！张老三对着窗外吐了口唾沫，这里是中国领海，老子在这打了三十年鱼！
巡逻艇又逼近了些，现在连对方甲板上的水炮都看得一清二楚。张小柱突然抓住父亲的手臂：爸！他们放下小艇了！
果然，一艘黑色橡皮艇从琉球号侧舷滑入水中，三名全副武装的日本海保队员跳了上去，马达声随即响起。
小柱，去把国旗拿来！张老三从床下抽出一根铁棍，再给海警发求救信号！
橡皮艇很快靠上渔船，一个戴墨镜的日本海保队员用带口音的汉语喊道：我们要登船检查！
这是中国船！你们没权力！张老三挥舞铁棍，但对方已经抛出抓钩，钩住了船舷。
接下来的混乱持续了不到三分钟。张老三的铁棍被电击枪打落，张小柱刚展开的五星红旗被高压水枪冲飞。最让张老三心碎的是，一名日本海保队员抽出匕首，干净利落地割断了正在回收的渔网——价值八万元的鲳鱼苗和渔网一起沉入海底。
你们要赔！张老三红着眼睛扑向那名队员，却被电击枪再次击倒。他趴在甲板上，看着橡皮艇扬长而去，耳边是儿子带着哭腔的呼喊。
琉球号离开前，高音喇叭最后传来一句话：这是最后一次警告。下次将直接扣押船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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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海里外，闽龙渔018上的陈德昌正通过无线电听着张老三的哭诉。老渔民布满皱纹的脸越来越阴沉。
老张，坚持住！我们马上到！他对着麦克风喊完，转向驾驶舱里的几个年轻人，准备横幅和国旗，日本人又欺负咱们渔民了！
大学生林小雨迅速展开一面印有保卫钓鱼岛的横幅，另一个男生则检查着手机直播设备：陈叔，信号不稳定，但应该能传回国内。
好！让全国人民都看看小鬼子的嘴脸！陈德昌猛打舵轮，闽龙渔018划出一道白浪，向东南方向疾驰而去。
他没注意到的是，在渔船后方约五海里处，中国海警3305舰正悄然跟随，舰桥上，舰长周海峰放下望远镜，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保持距离，不要惊动他们。周海峰对舵手说，让老陈打头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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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琉球号舰桥上，舰长佐藤健一放下卫星电话，脸色阴沉。防卫省的最新命令明确要求：对中国渔船的挑衅行为坚决措施，但又特别注明避免造成人员伤亡。
这种自相矛盾的命令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作为海上保安厅资深舰长，佐藤很清楚东海局势正在滑向危险边缘——昨天美军里根号航母战斗群抵达冲绳，今天中国海军三大舰队在舟山演习，而他们这艘三千吨的巡逻艇却被推到最前线。
舰长！雷达发现多艘船只正向我方驶来！雷达员的报告打断了他的思绪。
佐藤看向屏幕——至少十五个光点正从西北方向接近，速度12节，明显是渔船编队。而在它们后方约六海里处，两个更大的光点引起了他的注意：中国海警船的标准回波特征。
全体就位！准备水炮和声呐干扰设备！佐藤下令，联系那霸总部，请求海上自卫队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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闽龙渔018的驾驶舱里，林小雨的手机直播已经吸引了超过三百万观众。镜头中，日本琉球号的白色舰体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甲板上的水炮正缓缓转向渔船编队。
老铁们看清楚了！这就是日本人的巡逻艇，它刚刚割断了我同胞的渔网！林小雨将镜头转向满脸怒容的陈德昌，这位是陈船长，他已经在东海上与日本人周旋了三十年！
陈德昌没理会直播，他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琉球号的动向上。老渔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突然大喊：左满舵！快！
闽龙渔018猛地向左倾斜，几乎同时，一道高压水柱从原航向位置呼啸而过。林小雨失去平衡摔在甲板上，但手机仍高举着，直播画面天旋地转间捕捉到了日本巡逻艇无预警发动水炮攻击的瞬间。
他们动手了！直播间弹幕瞬间爆炸，日本人先开火！这绝对是侵略！
五海里外，海警3305舰上的周海峰目睹这一幕，眼前突然闪过129年前的历史画面——1894年7月25日，日本军舰在丰岛海面不宣而战，击沉了运兵的英国商船高升号。那是甲午战争的第一枪。
全速前进！周海峰厉声下令，发警告信号！准备执法记录仪！
3305舰的柴油主机发出怒吼，航速迅速提升至28节。周海峰同时命令电子战军官：琉球号的所有雷达参数，特别是那个新型干扰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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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球号上，佐藤健一看到中国海警船逼近，反而松了口气。与手无寸铁的渔船对峙让他如坐针毡，但与中国海警船周旋则是另一回事——至少对方是职业军人，懂得游戏规则。
保持水炮戒备，但不要再次开火。他下令道，向中国海警船发信号：我们正在执行正当执法行动。
然而就在这时，声呐官突然报告：舰长！水下有异常接触！深度约200米，速度...难以置信，至少40节！
佐藤冲到声呐屏幕前。一个模糊的光点正从东南方向快速接近，其声纹特征既不像潜艇也不像鱼群，更像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水下飞行器。
记录所有数据！立即发回总部！佐藤的声音因紧张而嘶哑。这个神秘目标出现得太巧合了，就在中日船只对峙的当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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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电子侦察船北极星号上，罗文中校盯着琉球号发出的电磁信号，嘴角微微上扬。日本人的雷达频率、通讯波段甚至加密模式，此刻正被北极星的敏感天线一一捕获。
记录那个跳频间隔。他对助手说，这就是他们新装的Nopq-3系统的核心参数。
助手突然指向另一台显示器：罗工，水下阵列捕捉到一个奇怪信号...和长城200报告的那个磁流体特征很像！
罗文立刻调出频谱分析仪，但信号已经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只有记录仪上那段诡异的波形证明它确实来过——就在中日船只对峙的正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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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05琉球号相距不足一海里时，双方同时降低了速度。周海峰通过望远镜能看到佐藤健一紧绷的下巴线条，而佐藤也能看清周海峰胸前勋章的反光。
这里是中国人民武装警察部队海警船3305周海峰通过国际海事频道用英语喊话，你方刚才对中国渔船的暴力行为严重违反国际法，请立即离开该海域！
佐藤的回复同样强硬：中国渔船非法侵入日本专属经济区，我方执法行动完全正当。请你们不要干涉！
两船在海面上画着对峙的圆圈，谁都不愿先退却。而在他们下方300米处，海水突然泛起一阵异常的涡流，仿佛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刚刚掠过，但声呐屏幕上却空空如也。
林小雨的直播仍在继续，画面中两艘执法船的对峙场景已经吸引了超过八百万观众。她不知道的是，这段视频正在被中国外交部紧急编辑，准备作为联合国安理会发言的关键证据。
而在东京防卫省的地下指挥中心，野田健太看着卫星传回的实时画面，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那个神秘的水下信号——他认得那个特征。那是龙之助项目第一阶段测试平台的声纹。
但它为什么会出现在对峙现场？测试平台应该在上次自毁后就终止了才对...除非...
野田突然抓起红色电话：给我接横须贺研究所！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