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祭执行委员请到会议室集合！班长的声音在教室里回荡。苏雪棠头也没抬，银白色的长发垂在课本两侧，像两道天然的屏障。程筱筱飘在她旁边的座位上，灵体因好奇而微微闪烁。
雪棠，文化祭是什么呀？程筱筱凑近苏雪棠耳边，半透明的发丝拂过对方的脸颊（虽然穿了过去），我们那时候只有庙会...
苏雪棠轻轻合上课本：「类似于庙会，但更吵」
班主任王老师敲了敲黑板：今年我们班决定办咖啡厅，需要有人负责甜点制作...她的目光扫过教室，在苏雪棠身上停留了一秒，苏雪棠同学，听说你擅长烘焙？
苏雪棠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一颤。程筱筱的灵体瞬间亮了起来，飘到老师面前疯狂点头（虽然没人能看见）：答应她答应她！我们可以做我奶奶的桂花糕配方！
...我可以试试。苏雪棠的声音很轻，但足以让全班惊讶地转头看她——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参与班级活动。
程筱筱的灵体因兴奋而膨胀了一圈，像个被吹大的蓝色气球：太棒了！我们要做桂花糕、绿豆糕、还有...
「闭嘴，吵死了」苏雪棠在笔记本上写道，但笔迹比平时柔和许多。
......
放学路上，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苏雪棠的清晰修长，程筱筱的则是一团模糊的蓝光。星尘站在苏雪棠肩上，小脑袋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先去买材料吧！程筱筱飘在苏雪棠前方，半透明的身体在夕阳下几乎透明，需要糯米粉、糖桂花、蜂蜜...
苏雪棠轻轻了一声，脚步却转向了超市方向。程筱筱惊喜地飘回来，灵体因开心而闪烁：雪棠真的要用我奶奶的配方？
...只是参考。苏雪棠别过脸去，银发遮住了微微发红的耳尖。
超市里，程筱筱的灵体因兴奋而不断变换亮度，像个失控的霓虹灯。她飘在货架间，半透明的手指穿过各种食材（虽然穿了过去）：天哪！你们现在的糯米粉包装这么精致！我们那时候都是粗布袋子装的...
苏雪棠默默将一包高级糯米粉放进购物车，又拿了一小罐昂贵的糖桂花。程筱筱飘到她身边，灵体因感动而微微闪烁：雪棠...
「别多想，只是这个牌子打折」苏雪棠在手机备忘录上打字。
程筱筱的灵体因憋笑而颤抖：
星尘适时地从苏雪棠肩上飞下来，落在购物车边缘，小脑袋好奇地探向各种食材。苏雪棠轻轻点了点它的小脑袋：不许偷吃。
回家的路上，程筱筱飘在苏雪棠身边，滔滔不绝地讲述民国时期制作点心的细节——如何用石磨磨米，如何掌握火候，奶奶总是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苏雪棠安静地听着，偶尔一声表示在听，手中的购物袋却握得更紧了些。
......
厨房里弥漫着甜香。苏雪棠将蒸好的桂花糕取出，金黄色的糕点晶莹剔透，点缀着细小的干桂花。程筱筱飘在一旁，灵体因期待而闪烁不定：看起来和奶奶做的一模一样！
苏雪棠用筷子轻轻戳了戳糕点测试弹性：「太软了」
不会的！这个软度刚刚好！程筱筱凑近桂花糕，半透明的鼻子几乎贴上（虽然穿了过去），闻起来也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奇异的事情发生了——程筱筱的灵体突然剧烈闪烁，像接触不良的灯泡，随即稳定成一个更加实体的状态。她下意识伸手去碰桂花糕，这次...没有穿过去。
雪棠...我...程筱筱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它们正真实地触碰着那块桂花糕，甚至能感受到刚出笼的温度。
苏雪棠的瞳孔微微扩大，手中的筷子掉在料理台上。星尘也被这异常吸引，从笼子里飞出来，落在程筱筱肩上——这次没有穿过，而是真实地站在了那里。
我能...碰到了？程筱筱小心翼翼地抚摸星尘的羽毛，鹦鹉舒适地眯起眼睛，发出满足的声。
苏雪棠的手微微颤抖，伸向程筱筱的脸颊，却在即将触碰时停住了。程筱筱主动将脸贴上去——温暖。苏雪棠的指尖第一次真实地感受到程筱筱的皮肤，柔软得像最上等的丝绸，带着微微的凉意，却不再是虚无的穿透。
...
...怎么回事？苏雪棠的声音比平时低沉，冰蓝色的眼睛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程筱筱摇摇头，灵体（或者说现在的实体）因激动而微微发光：不知道...但我不想浪费这个机会！她突然拉住苏雪棠的手，带我看看你的学校吧！真正的看，不是飘在空中那种！
苏雪棠被她拉着走了两步才反应过来：...等等，你的状态...
求你了！程筱筱的眼睛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像是盛满了星星，就现在！
苏雪棠看了看窗外渐暗的天色，又看了看程筱筱难得实体的手，轻轻点了点头。
......
校园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宁静。程筱筱像个第一次进城的乡下孩子，对一切都充满好奇——她触摸走廊的墙壁，惊讶于现代涂料的细腻；她趴在教室窗户上，惊叹课桌椅的金属材质；她甚至对自动饮水机研究了半天，被突然喷出的水柱吓了一跳。
太神奇了...程筱筱抚摸着图书馆的书架，指尖划过一本本精装书籍的脊背，我们那时候的书都是线装的，很容易散架...
苏雪棠站在一旁，目光从未离开过程筱筱。在昏暗的图书馆灯光下，程筱筱的实体散发着柔和的蓝光，像是从古老照片中走出的少女，带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气质。
经过音乐教室时，一阵钢琴声传来——是音乐社的同学在练习。程筱筱的脚步突然停住，眼睛亮了起来：这是...《月光》？
苏雪棠有些惊讶：「你知道这首曲子？」
德彪西的，程筱筱轻声说，眼神飘向远方，我活着的时候...曾经在教堂听过一位法国传教士弹奏...
钢琴声如流水般倾泻，程筱筱不自觉地随着音乐轻轻旋转起来。她的舞姿古朴优雅，像是从民国老电影中走出的场景，裙摆（虽然只是灵体幻化出的）在月光下划出优美的弧线。
音乐社的同学惊讶地停下演奏，透过窗户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舞蹈生。苏雪棠下意识想拉程筱筱离开，却见她跳得那么投入，最终只是靠在墙边，静静欣赏这难得的一幕。
一曲终了，音乐教室里传来零星的掌声。程筱筱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躲到苏雪棠身后：我是不是...太忘形了？
...还好。苏雪棠轻声说，却掩饰不住眼中的惊艳。
程筱筱的实体突然闪烁了一下，像是电量不足的灯泡。她惊慌地看向自己的手——指尖已经开始变得透明。
雪棠...我好像...她的声音带着恐慌，时间不多了...
苏雪棠立刻拉住她的手（还能碰到，但已经能感觉到穿透的迹象），快步走向天台——那里此刻应该空无一人。
......
夕阳将天台染成金色。程筱筱的实体越来越透明，像晨雾般即将消散。她紧紧握着苏雪棠的手（虽然已经能部分穿透），眼中满是不舍。
雪棠...能再次触碰这个世界真好...程筱筱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尤其是...你。
苏雪棠的耳尖通红，却没有抽回手：...
...笨蛋。
程筱筱的实体越来越淡，但笑容却越来越明亮：下次...再做桂花糕给我吃好吗？
...嗯。
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地平线上，程筱筱的实体也随之完全消散，重新变回半透明的灵体。但她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飘起来，而是静静地在原地，半透明的手依然保持着握手的姿势。
苏雪棠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那里还残留着程筱筱的触感——微凉，柔软，像是握住了月光。
我们...回家吧。苏雪棠轻声说，声音比平时柔和许多。
程筱筱的灵体轻轻闪烁，飘到她身边：
星尘从远处飞来，落在苏雪棠肩上，黑眼睛里映出两人的身影。回家的路上，程筱筱罕见地安静，灵体在暮色中散发着柔和的蓝光。苏雪棠的脚步也比平时慢了许多，仿佛在延长这段沉默的陪伴。
......
台灯下，苏雪棠的日记本摊开着，密密麻麻写满了今天的每个细节——程筱筱实体化时的惊讶，触碰桂花糕时指尖的颤抖，在图书馆抚摸书籍时的感动，随着钢琴起舞时裙摆的弧度...
程筱筱飘在一旁，半透明的手指轻轻拂过那些文字（虽然穿了过去），灵体因感动而微微闪烁：雪棠记得好详细...
...只是记录异常现象。苏雪棠轻声辩解，却没有合上日记本。
星尘站在书桌一角，安静地看着两人，羽毛上的银色纹路在月光下若隐若现。程筱筱飘到窗前，灵体在月光下几乎透明：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下次...
苏雪棠的手指轻轻抚过日记本上程筱筱名字的笔画：...再做一次桂花糕试试。
程筱筱的灵体因这句话而明亮起来，像一盏被调亮的蓝灯笼。她飘回苏雪棠身边，半透明的手轻轻覆在对方的手上（虽然穿了过去）：晚安，雪棠。
...晚安。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画出一道银色的线。苏雪棠躺在床上，银发在枕头上散开，冰蓝色的眼睛在黑暗中依然明亮。程筱筱飘在窗边，灵体在月光下轻轻闪烁，像是呼吸的节奏。星尘站在笼子里，小脑袋埋在翅膀下，偶尔发出轻柔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