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的目光全都变得古怪起来。
勇毅县主看着地上那匹安详躺平的死马,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这不可能!”
她语无伦次,手忙脚乱地比划着:
“我装进去的时候,就是老虎,这么大个,带条纹的!”
围观群众的表情从震惊变成了憋笑,脸都憋红了。
勇毅县主这是想赢想疯了吧?
杀了匹马来冒充老虎?
那你好歹也伪装一下,给马身上套件虎皮呀!
秦老将军走了过来。
她年纪大了,众武子进林子的时候,她就在营帐里休息。
约莫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出来了,刚好看到指马为虎这一出。
她忍不住哈哈大笑,慢悠悠地说:
“勇毅县主,莫非您想说,它是一只披着马皮的虎?”
闻言,众人再也憋不住了,全场爆笑。
勇毅县主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她指着那匹死马,手指都在颤抖:
“一定有人捣鬼,偷换了我的老虎!”
魏侍郎眉头一皱:
“这匹马……瞧着像咱们猎场的马,这是哪位武子的马?”
她这么一问,众人都摇了摇头。
勇毅县主红通通的脸突然变得惨白。
这马,是阮霏霏的!
她被阮霏霏算计了!
可……这怎么可能呢?
且不说,阮霏霏如何从死士们手中逃脱,她又是什么时候把老虎换走的呢?
就在这时,人群后方传来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
“让一让!让一让!可算赶上了!本伯的马不知道被哪个天杀的顺走了!害我一路腿儿着回来!累死了!”
众人忙朝着出口的方向看去,只见阮霏霏发髻散乱,满脸血污,衣衫破损,腰间挂着几只野兔、野鸡,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她的背上,背着一只斑斓猛虎!
众人全都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一动不动。
阮霏霏挤进来,把老虎往地上一放,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她本人也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见众人都像被点穴了一样,阮霏霏的目光转向地上的死马,随即爆发出一阵咆哮:
“马!我的马!你怎么在这儿啊?哪个缺德冒烟,有爹生没娘养的狗东西杀了你啊?!”
勇毅县主面如死灰。
她已经能预料到,接下来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秦老将军率先回神,看着阮霏霏,一脸嫌弃:
“奉麟伯,你这是打猎去了,还是被猎物打了?怎么弄成这样?”
阮霏霏一拍大腿,语带悲泣:
“秦大人,别提了!我想搞个大的猎物,就进了林子深处,结果遇到了老虎!”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老虎干掉,还受了伤,结果出来一看,我的马不见了!”
“这只老虎少说也有三四百斤,我背着走回来,累得够呛!”
“现在,谁来告诉我,我的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这里人多眼杂,还有众武子在场,阮霏霏不方便把勇毅县主派刺客杀她一事说出来。
毕竟,很可能事关谋逆,这事必须禀报华曦帝定夺。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勇毅县主。
这人要么是眼神不好,要么是脑子不好。
也许勇毅县主最初就是想偷阮霏霏的老虎,只是偷错了,把马装进了口袋。
而且,明眼人都能看出,勇毅县主衣衫齐整,不像经历过大战。
阮霏霏这样的,才像经历过生死搏斗。
秦老将军若有所思地看了阮霏霏一眼,直觉,这事没这么简单。
她似笑非笑道:
“勇毅县主,看来这事儿,你需要给奉麟伯一个交待。”
阮霏霏震惊地瞪向勇毅县主:
“什么?竟然是县主偷了我的马?”
“我可怜的马啊!虽然你跑得不快,吃的还多,但我好歹骑过你一场,怎么就离我而去了呢?”
她一边“哀悼”马匹,一边用眼神控诉勇毅县主。
勇毅县主脸色铁青:
“阮霏霏!你不要胡搅蛮缠!是不是你偷换了我的老虎,然后用你的马蒙骗了我?”
对!就是这样!
她必须咬住这一点,才有可能反败为胜!
阮霏霏怎么可能给她翻身的机会?
她咬着唇,万分委屈:
“怎么会?老虎是我亲手杀死,不信你们可以验伤,都是我这把匕首捅出来的!”
秦老将军眼神示意,两名小吏立刻上前验伤。
随后两人点头:
“回大人,确实是匕首致死。”
勇毅县主冷笑一声,说道:
“那把匕首也是本县主的!竟也被你偷了去!”
反正那把匕首看起来普普通通,很难查到来源!
阮霏霏心里卧槽卧槽的!
这勇毅县主的脸皮都快赶上她的厚度了。
众人则有些糊涂。
照理来说,如果勇毅县主知道袋子里的是马,怎么可能会蠢到带回来当成猎物上交呢?
除非脑子抽了!
众人有点相信是阮霏霏在捣鬼了。
正在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又有三名武子赶了回来。
陆锦一马当先,大声喊道:
“阮姐姐,你打完老虎去哪了?我到处找不到你!”
来的三人正是陆锦、程三月、霍兰英。
阮霏霏办完偷梁换柱的事后,背着老虎往回走。
路上遇到了往回赶的三人,于是就串了下口供。
程三月和霍兰英得知那群黑衣人是勇毅县主派出的,吓得魂不附体,生怕遭报复。
后来在阮霏霏的苦口婆心(威逼利诱)下,才终于上了阮霏霏的船。
魏侍郎问陆锦:
“陆武子,你亲眼看到此老虎乃奉麟伯所杀?”
阮锦点头,指着程三月和霍兰英道:
“没错,她们也看到了!阮姐姐可威武了呢!”
魏侍郎看向程三月和霍兰英。
两人点头:
“没错,奉麟伯打虎乃我们亲眼所见!”
众人吃瓜的目光齐刷刷射向勇毅县主。
看来撒谎的还是她呀!
勇毅县主黑着脸道:
“阮霏霏,没想到啊!你为了赢,竟然买通其他人帮你作伪证!”
“阮霏霏偷虎换马,请大人明查!”
其实这个时候,众人更多的还是相信阮霏霏。
但勇毅县主言之凿凿,确实也令人生疑。
阮霏霏冷笑一声:
“没错,请大人明查!我的马丢失时,马背上还挂着一只我打来的狍子,肯定也被同时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