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速”是一家酒吧，很得年轻人喜欢。
蒋墨禅先到，便坐在沙发上等待，他看了看光脑，点开沈望舒的头像，空白的对话框孤零零的躺着，又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也不知她睡了没有！蒋墨禅手指动了动，打了几个字“愿你做个好梦。”，便关上了光脑。
韩砚知和韩叙舟随后便到，韩砚知乔装打扮一番，除了一双眼睛露出来，完全看不出面目。
昏暗的灯光下，韩砚知心情不太美妙，到了包间，一把脱掉厚实的外套，摘掉口罩和帽子，抓了把凌乱的头发，“大晚上的，你最好是真有什么事！”
蒋墨禅都懒得搭理他，只朝韩叙舟点了下头。
韩叙舟和韩砚知坐在一进门右手边纵向的多人沙发上，韩砚知臭着一张脸，兀自转动着食指上的黑色指环。
韩叙舟倒是情绪稳定，看向蒋墨禅，“你送望舒回家的？”
“她姐姐姐夫晚上有事儿，嘱咐我送她回去。”
韩砚知吃味，呛声道:“习云朔是你表哥，倒是挺会给你制造机会。”
说起来，他们五个人里，蒋墨禅是习云朔的表弟，孟弦歌和潘燕绥也是亲戚，这俩人先天就比其他人占据优势。
蒋墨禅瞥了韩砚知一眼，“拈酸吃醋，你找错了人！”
“蒋墨禅，明明是你先不讲道义，你都牵她手了，得了便宜还卖乖。”
蒋墨禅笑了，“韩砚知，我记得一开始不是你最讨厌她吗？你不是一直说你不同意被强制匹配，不承认这段关系？怎么，刚见了真人，你又改变主意了？你还真是善变。”
“我和她是合法夫妻关系，我们怎么相处，你未免管得太宽了？韩砚知，我只说这一次，我不管你们两兄弟的事儿，我和她怎么样，你也别来插手！”
蒋墨禅目光如炬，“有点分寸感，懂？”
“你！”韩砚知气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这时门被推开，孟弦歌走进来，看眼前的情形有些不对劲儿，笑着说道：“怎么回事儿？吵架了？”
“拌了两句嘴罢了，没事儿。”说着韩叙舟端了一杯酒递给弟弟，“弦歌来得倒好快，我看你没回消息，还以为你不来呢。”
孟弦歌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为什么不来？懒得回消息而已。”
说着孟弦歌看向蒋墨禅，“我还当你和外间传言一样，原来你也不是那么高冷嘛。”
蒋墨禅端起酒杯一口闷了，“怎的，就只能我看着你们一个个在那儿暗戳戳的炫耀？”
“这怎么能叫炫耀？只是互相交流一下而已，毕竟咱们五个都是被人嫌弃的主儿，难兄难弟，谁也别说谁。”孟弦歌拿起桌上的一杯酒捧在手心里。
“再说，我以前可从没想过我们会有同一个妻子。”孟弦歌看了一圈，“卫宴声还没到吗？”
话音刚落，卫宴声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你倒是挺关心我。”
孟弦歌笑了笑，“毕竟你是大忙人一个，谁知道你是不是被部队召回去了。”
“暂时先不回去，等望舒的成人礼过了再看。”
“望舒的成人礼，沈家暂时还没向外透露一点消息，藏得真紧。”孟弦歌想到那个人，眉眼温柔，“完全想象不到到了那一天，她会有多迷人。”
韩砚知接口道：“你还是操心操心会有多少男人的目光放在她身上吧。”
他话音一落，场面顿时有些冷场，静默了几秒钟之后，卫宴声冷笑一声，“有那不怕死的，尽管来试试。”
蒋墨禅撇了撇嘴，“官方强制匹配没办法，5个已经是我忍耐的极限。”
孟弦歌一脸无奈，“那可真是巧了，我也是。”
韩叙舟笑眯眯地开口，“谁说不是呢？”
韩砚知臭着脸，似乎已经看见了一大波狂蜂浪蝶就在眼前，“呵，我看谁敢来！”
几人目光汇聚在一起，不过转瞬间便达成了心照不宣的约定。
蒋墨禅说道：“今晚找你们来，其实是有件事情想和你们说一下。关于望舒，沈家没有给大家透露的消息。也是今晚潘燕绥说漏了嘴，习云朔才迫不得已告诉我的。”
“望舒她不是沈家骨血，她是被收养的。这一点沈家没有撒谎，但他们隐瞒了她是在罪恶之城长大的。”
“她刚出生不久就被丢到了罪恶之城，是在垃圾堆里捡回去的。直到十二岁，她才和爷爷逃离了那里，之后落户阿拉木特星，她拒绝了政府的监护权接管，一直和爷爷住在一起，直到她考上大学。以她当初的考试成绩，首都星的几所大学任她选择，但她选了二梯队的阿蕾娜星球，只是因为对方出的价钱更高。”
“罪恶之城？”韩砚知大惊失色，连带着音量都拔高了几分，“一个女婴儿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韩叙舟一脸严肃，眉峰微拢，“沈家怎么说？”
“他们问过她，要不要查查她的身世。望舒拒绝了，她不愿意。像她这种情况，如果追究起来，会如何？”
韩叙舟双眉微蹙，“遗弃罪本就是重罪，只是遗弃女婴？在我职业生涯里，甚至是律法典籍里，也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现行的司法体系，关于遗弃女婴，还没有明确的法律条文解释。如果要量刑，恐怕只能按照遗弃罪的法律条款。”
“而且，望舒她已经成年了，除非是当事人自己提出来，否则是没办法司法介入。”
“沈家警务处那么多人？他们没查到什么？”孟弦歌开口问道。
“沈家也只是梳理了一下当年是否有人报案，但并没有接到女婴失踪的案子。她不愿意，沈家也没办法查下去。”蒋墨禅脸上带着几分无奈，“这姑娘看着清清冷冷的，也挺执拗的，她有她自己的想法，也轻易不会改变主意。”
“沈家就没劝劝她？”孟弦歌有些想不明白，她怎么会这么淡定，甚至一点都没有想要寻求身世的想法。
“沈家肯定是劝过的。但她有她自己的一套行事标准，而且，你看她连匹配局的强制匹配她都打定主意要放弃，只是没有成功而已。”蒋墨禅说着又摸了一根烟出来，拿出来都咬在唇齿间了，最后又丢到了垃圾桶里。
“今天下午，她试图说服我结束婚姻关系，看得出来她是真的这么想的。我原本还当她是欲擒故纵，但我隐隐从她言辞里察觉到她对一女多夫的婚姻制度很抵制，但她不敢明说，所以才找了那么多冠冕堂皇的借口，不惜给自己身上泼脏水，把自己贬低得一无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