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表的金属外壳在掌心微微发烫，林夏的指尖拂过齿轮间隙里的星图坐标，那些细密的刻痕像某种古老的密码，硌得她指腹发麻。窗外，银灰色的意识流已撞上飞船护盾，发出沉闷的嗡鸣，控制台的警报声连成一片，红色的警示灯将每个人的脸照得忽明忽暗。
“坐标解析出来了！”陈默的吼声穿透嘈杂，他将一组数据投射到主屏幕上，“在星云边缘的一片陨石带里，那里的空间曲率稳定，适合跃迁脱离！”
老周却脸色煞白：“可我们的能源储备只剩30%了，跃迁引擎根本启动不了！而且那些意识流还在疯狂吸收能量，再拖下去……”
话音未落，飞船又是一阵剧烈摇晃，操控室的一块显示屏突然爆裂，飞溅的碎片擦过林夏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她没顾上擦拭，目光死死盯着怀表内侧的星图——那片陨石带的形状，竟和母亲相册里夹着的一张旧地图完全吻合。
“不是要逃离，”林夏突然开口，声音因失血而有些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陈默，设定航线，目标就是这个坐标。”
“你疯了？”陈默瞪大了眼睛，“那里是什么都不知道，万一……”
“那里有我们需要的东西。”林夏打断他，举起怀表对着屏幕上的星图，“母亲不会骗我，‘最初的容器’既然藏在那里，就一定有能对抗这些意识流的办法。而且你们看——”
她指向怀表齿轮与星图坐标重合的位置，那里刻着一个极小的符号，与星尘号引擎核心上的能量标识如出一辙。“这不是普通的坐标，是启动引擎的‘密钥’。”
陈默还想说什么，却被老周拽了一把。老周指着屏幕：“意识流的攻击模式变了！它们不再撞向护盾，而是在飞船周围形成了一个环状力场！”
屏幕上，银灰色的意识流正以星尘号为中心，编织出一张巨大的网，网眼处闪烁着与那颗球体相同的符号。林夏瞬间明白过来：“它们不是要摧毁我们，是想把我们当成新的‘容器’，带我们去某个地方！”
“启动手动驾驶模式！”林夏猛地按下舰长权限按钮，操控台中央弹出一个全息操控杆，“老周，给引擎注入应急能源，哪怕只够飞十分钟！陈默，帮我锁定坐标，避开力场的节点！”
飞船引擎发出一声不甘的咆哮，缓缓挣脱意识流的拉扯，朝着星云边缘驶去。那些银灰色的意识流仿佛被激怒，瞬间加速追来，无数道丝线状的流光擦过船身，在金属外壳上留下滋滋作响的焦痕。
林夏紧握着操控杆，额头上的冷汗滴落在怀表上。就在飞船即将冲入陨石带的瞬间，她突然发现陨石带的中心，有一块不规则的金属陨石在旋转，其表面的纹路与那颗球体的银灰色纹路同源，却在中心位置嵌着一块深蓝色的晶体，像一只凝固的眼睛。
“就是它！”林夏的心脏狂跳，“那是‘最初的容器’！”
她操控飞船险之又险地避开一块迎面飞来的陨石，朝着金属陨石俯冲而去。距离越来越近，那块深蓝色晶体突然亮起，一道柔和的蓝光射向星尘号，所过之处，追来的银灰色意识流竟像遇到火焰的冰雪般迅速消融。
飞船平稳地停在金属陨石旁，林夏看着屏幕上那片暂时平静的星空，又低头看向掌心的怀表。此刻，怀表内侧的刻字在蓝光映照下，竟浮现出一行新的字迹：
“容器里的，从来都不是意识，是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