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阳攥着防抢外卖喷雾的手心全是冷汗，雾气里的锁链声越来越近。三个穿黑袍的厉鬼从灯笼影里钻出来，为首的家伙脸烂得能看见白骨，正是乱葬岗兄弟会的小头目 “骨爪”—— 马爷提过这货最贪还阳丹残渣，上次抢单被自己用喷雾喷瞎过一只眼。
“周阳小子，拿命来！” 骨爪的破锣嗓子穿透雾气，身后两个厉鬼举起锁链就冲。周阳赶紧按下喷雾开关，橙红色的雾团直扑领头厉鬼的脸，那家伙瞬间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我的眼睛！又是这破玩意儿！”
“小白！翻译！” 周阳拽着外卖箱往后退，少年立刻从箱子里钻出来，鬼话喊得又快又急。骨爪的动作突然顿住，烂脸皱成一团，跟身边的厉鬼叽叽喳喳争论起来。周阳趁机摸出兜里的阴德值兑换券，这是马爷刚给的应急货，每张都印着地府财政部的红章。
“告诉他们，” 周阳压低声音，“赵无常给的残渣是过期的，我能帮他们找马爷拿新鲜货，每单额外加两包纸扎香烟。” 小白立刻翻译过去，骨爪的独眼里闪过犹豫，突然挥手让手下停手：“你说的是真的？马爷肯给我们补货？”
周阳心里松了口气，这招 “阳间供应商谈判术” 果然管用 —— 以前在阳间送生鲜单，遇到客户投诉就用 “补送赠品 + 长期折扣” 稳住对方。他掏出两张兑换券晃了晃：“这是定金，等我送完这单，直接带你们去马爷的补给站拿货。赵无常那老东西拿过期残渣糊弄你们，我周阳做生意从不缺斤少两！”
骨爪盯着兑换券咽了口唾沫，突然踹了身边的厉鬼一脚：“让开！放他过去！要是敢骗老子，拆了你的骨头熬汤！” 厉鬼们不情愿地挪开位置，周阳趁机拽着小白往续命斋跑，身后传来骨爪的怒吼：“记住！两包软中华！少一根烟老子扒了你的皮！”
“放心！好评返现，童叟无欺！” 周阳头也不回地喊，心里暗骂这趟 “额外成本” 又得扣掉两百块。小白扒着外卖箱边笑：“周阳哥，你跟厉鬼讲生意的样子，比我生前遇到的外卖小哥还专业。”
“那是，” 周阳喘着气贴符咒，“阳间外卖员的三大技能：抄近路、哄客户、斗差评，搁阴间照样通用。” 说话间已经到了续命斋门口，这铺子连个招牌都没有，只挂着两盏渗血的白灯笼，门帘上绣着歪歪扭扭的 “续命” 二字。
掀开门帘的瞬间，一股腐臭味扑面而来。柜台后坐着个胖鬼，满脸横肉，手里把玩着个纸扎算盘，正是赵无常的小舅子刘三。见周阳进来，他三角眼一挑：“活人订单凭证呢？赵司长特意交代，没凭证不给货。”
周阳赶紧从外卖箱储物格里摸出凭证，那是张泛黄的符纸，上面印着地府外卖部的钢印。刘三接过扫了眼，突然冷笑：“林建国这单可不好送啊，西郊疗养院的厉鬼比乱葬岗还凶。” 他从柜台底下拖出个半人高的纸扎箱，外面贴着 “续命灯套装” 的封条，“喏，货在这。”
周阳刚要接，突然想起马爷的话，手悄悄按在录音笔上：“刘老板，这里面就只有续命灯和纸扎替身吧？我可只送平台上标注的货，多出来的东西我可不敢带，万一被扣奖金算谁的？”
刘三的脸色僵了下，眼神闪烁：“哪能呢，都是平台标配。” 但周阳分明看见他往纸扎箱里塞了个黑布包，沉甸甸的，落地时还发出碰撞声。他故意皱起眉头，掏出手机点开订单详情：“你看，系统明确写着‘两件套’，多出来的东西要是被平台检测到，扣我提成你负责吗？上个月我送判官的单，少了根毛笔头都扣了五百呢！”
这话戳中了刘三的软肋 —— 他最怕担责任，上次给鬼王送错酒，被赵无常骂了三天三夜。果然，胖鬼不情愿地把黑布包拿出来：“算你小子精！这是赵司长让捎的‘样品’，既然你不敢带，我回头让别人送。”
周阳心里冷笑，录音笔已经把对话全录了下来。他扛起纸扎箱就要走，刘三突然喊住他：“等等！林建国要是问起还阳丹，你就说下个月才有货，让他先打五十万定金到这个账户。” 他递过来张纸条，上面写着串阳间银行卡号。
“没问题，” 周阳接过纸条塞进兜里，“顾客的附加需求，我们外卖员肯定如实传达。” 出门的瞬间，系统突然弹窗：【取货成功！剩余送达时间：4 小时 30 分。检测到订单附加信息，触发 “隐藏线索”，完成后额外奖励 5 万现金！】
周阳眼睛一亮，刚要更新首付进度条，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破风声。他赶紧侧身躲开，一根骨箭擦着耳朵钉在门框上，箭尾还缠着张纸条 —— 是王老五的字迹：“周阳，你以为策反骨爪就没事了？乱葬岗的厉鬼已经在疗养院设伏，这单你必死无疑！”
“操！这死胖子还真是阴魂不散！” 周阳骂了句，突然想起小白刚才说的 “厉鬼搬家”，难道乱葬岗的大部队都去了阳间？他赶紧摸出纸扎 GpS，屏幕上密密麻麻全是红点，全往西郊疗养院的方向移动。
“小白，快进箱子！” 周阳把少年塞进去，贴上阴阳隔音符，“咱们得抄近路，不然赶不上时限要赔一万块！” 他想起马爷说过的阴间密道，能直接通到城隍庙的阴阳交界口，比走正门快一半路程。
密道里伸手不见五指，只能靠 GpS 的绿光照明。纸扎箱在背上硌得慌，里面的续命灯时不时发出细碎的声响。小白在箱子里小声问：“周阳哥，那个李雪姐姐真的会帮我们吗？她要是跟赵无常一伙的怎么办？”
“赌一把呗，” 周阳喘着气爬过狭窄的通道，“她要是想害我，直接在阳间举报我走私就行了，犯不着约我见面。再说了，她给的举报奖金可是 20 万，够我多凑点首付呢。” 正说着，GpS 突然发出 “滴滴” 的警报声，屏幕上出现个闪烁的蓝点 —— 是阳间信号。
钻出密道时，晨光已经透过城隍庙的香炉烟雾照进来。周阳刚把外卖箱放地上，就看见个穿黑色风衣的女人靠在墙边，正是李雪。她手里把玩着个银色手铐，见周阳出来，嘴角勾起笑意：“周先生，比我预计的快了十分钟，难怪能在阴间抢单。”
“李警官就别取笑我了，” 周阳擦了把汗，“你要的证据我拿到了，录音笔里有刘三承认走私的对话，还有他给的银行卡号。但你得先帮我解决两件事：一是西郊疗养院的厉鬼埋伏，二是黑猫部长要查我卖孟婆汤的事。”
李雪从包里掏出个 U 盘扔给他：“这是赵无常近半年的银行流水，阳间有十几个账户在给他打钱，全是匿名的。厉鬼的事我来解决，灵异调查局在疗养院布了结界，普通厉鬼进不去。至于黑猫部长……” 她从口袋里摸出个徽章，上面刻着 “地府纪检部特派员” 的字样，“你就说受我委托出售‘民俗调查样本’，他不敢为难你。”
周阳接过徽章，沉甸甸的冰凉触感让他安心不少。这玩意儿比马爷的 “阎王亲戚” 说辞管用多了，毕竟黑猫部长最怕担责任，一听是纪检部的事，肯定不敢再追究扣奖金的事。他立刻更新首付进度条，红底白字跳到 “17.4 万 + 20 万（待发）+15 万（订单奖励）=52.4 万”，忍不住咧嘴笑了。
“别高兴太早，” 李雪的眼神突然严肃起来，“赵无常的野心不止走私，他想吞并外卖部掌控阴阳运输线，上个月已经把前部长调去奈何桥当摆渡工了。这次你要是能拿到他的走私账本，我们能一次性扳倒他。”
“账本在哪？” 周阳立刻追问，这可是送上门的功劳，说不定还能再拿笔奖金。李雪指了指他的外卖箱：“刘三的续命斋有个暗格，账本应该在里面。但现在回去拿太危险，等送完这单，我带你从阳间绕回去。”
两人正说着，小白突然从箱子里钻出来，指着远处喊：“周阳哥，那不是骨爪吗？他怎么跟过来了！” 周阳抬头一看，只见骨爪带着十几个厉鬼站在香炉旁，脸色铁青：“你敢骗老子！马爷说根本不知道补货的事！”
李雪突然掏出电击枪，蓝色的电弧噼啪作响：“周先生，看好你的货，这些厉鬼交给我。” 她话音刚落就冲了上去，电击枪戳在骨爪身上，厉鬼发出凄厉的尖叫，瞬间化作黑烟。其他厉鬼吓得扭头就跑，小白在后面喊：“别跑啊！周阳哥还没给你们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