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安排自有深意。他早已打定主意,待时机成熟便将提督之职交由臧霸接任。横竖都是心腹亲信,即便卸任兵权,依然能牢牢掌控兵马司——纵使天子亲临也难动摇分毫。
臧霸三人肃然出列,单膝跪地领命,声若洪钟。
贾铭目光转向其余将领:张辽擢升副将,统率飞狼营,负责日常操练及战时代行指挥。郝萌、曹性随营听用。
三位将领即刻跪拜接令,待贾铭示意方才归位。至此,八员大将各得其所:两将统领亲卫,三将镇守兵马司,三将协理军营。高顺则专司陷阵营操练。
布置停当,贾铭转向谋士集团:公台、子通、仲德、孝先,此番调度可有疏漏?但说无妨。
四大谋士陈宫、蒋济、程昱、毛玠相视而笑。陈宫率先拱手:主公运筹得当,宫等拜服。余者皆颔首称善。
贾铭展颜而笑,实则心中了然——这些安排早与心腹们反复推敲,岂会有失?
臧霸三人齐入兵马司实属屈才。
任何一人单拎出来,都足以执掌整个兵马司的军务。
张辽等人亦是如此。
他本是统帅十万雄兵的将才,如今区区数千人的飞狼营,对他而言毫无难度。
可眼下贾铭兵权有限,只得暂且这般安排。
权当过路之策——待日后大权在握,再行调整。
贾铭心中早有盘算:时机成熟时,必将他们外放历练……
……
蒋济忽而进言:“主公,臧霸将军尚可明用,其余众人还须隐匿行事,勿使人知他们与主公有瓜葛。”
贾铭眼底精光乍现!
不愧是执掌暗探之人!
此计甚妙!
陈宫等人皆点头称善。
暗中蛰伏,不露痕迹。
关键时刻方能出其不意。
贾铭当即拍板:“就依此计!张辽,尔等须暗中行事。”
说着取出钱票:“这是四千两银票!”
又指着重箱:“八千两现银在此!”
“每人先支取千两,权作安身之资。”
既要隐匿身份,自不能令他们流落市井。
这千两白银,在京城足够普通五口之家衣食无忧二十年。
放之当下,堪比千万巨资!
购置宅院都绰绰有余——当然,若要买贾府这般豪邸,却是痴想。
“遵命!”
张辽等人欣然领命。
暗赞主公出手阔绰。
贾铭却浑不在意——今日抄没三家,入账逾四十万两。
加上原有积蓄,家底已达五十万之数。
这还未算甲胄粮秣等军需物资。
五千五
这点银两,不值一提。
重赏这些顶尖文臣武将,本不算多。
只是他们尚未建功,
过多赏赐并无必要。
武将安排妥当后,
该轮到文官了!
贾铭随即对蒋济道:子通,先前已对你有所安排。明面上任兵马司仓曹,掌管军需物资;暗里继续执掌东辑事处,任总事一职。
蒋济本就官居一品,
对这等差事驾轻就熟,
当即肃然应命:属下遵令!
贾铭继续交代:白浪负责西署。你们东西两署各司其职——东署监察朝堂权贵,掌握军政动向;西署监控民间动态。
半年之内,
他语气陡然凌厉,
我要这大乾皇廷内外,
尽在掌握!
蒋济郑重叩首:必不负所托!
又进言道:只是要渗透上层,
收买眼线、设立据点,
所需花费甚巨...
话未说完,
贾铭已抖袖一挥,
地上哗啦啦现出十箱财宝。
金银珠玉耀目生辉,
还有些珍玩器物——
都是他平日随手收着的,
正好趁机脱手。
交由陈宫统筹支用。
贾铭指向旁边主簿。
陈宫躬身应诺。
蒋济眼中精光闪动:
这十万两足矣!
既能筹建秘密衙门,
又能开设酒楼妓馆,
更可广布眼线。
有这泼天钱财开路,
何愁大业不成?
人数虽然增加至两百余人,但短期内难有显着进展。
原因在于这些人都缺乏合法的身份凭证。
甚至连朱红色的大门都难以踏入。
将蒋济的事务处理妥当后。
贾铭目光转向毛玠与程昱二人。
心中暗自斟酌。
并非担忧他们才能不足。
这自然是无稽之谈。
关键在于:
兵马司已有公台与子通两位能臣坐镇。
若再安排人手,未免屈才。
莫非派往军营?
察觉到主公的为难。
毛玠主动请缨:主上身边需要谋士随侍,公台和子通皆在外任职,属下愿常伴左右。
沉默许久的程昱突然开口。
他谈笑风生时神采飞扬,看似毫无城府,实则绵里藏针。
贾铭朗声笑道:甚善,就依此议!
虽然在他心目中。
若论专职谋士。
毒士贾诩、郭嘉、戏志才之流更为合适,可专心献策而不涉政务。
程昱显然更适合外派。
可惜诸贤尚未收入麾下。
唯有日后徐徐图之。
暂作权宜之计。
毛玠作何打算?
属下愿潜入权贵府邸,暗中经营,待时机成熟即为主公策应!
此言令贾铭讶然。
倒非疑其忠诚。
细思之下。
这确为上策。
当下受限于武职身份。
可供安置的文官职位着实有限。
兵马司已有两大能臣。
身侧再添一人。
军营方面更有张辽等将领坐镇。
毕竟不是统帅数十万大军,若真如此倒需文臣辅佐以尽其用。
唯有外派发展这一良策了。
至于毛玠出身寒门?难道会就此沉寂?
简直荒谬!
以毛玠的清廉正直,他最终官至吏部尚书与尚书仆射。
吏部尚书的地位无需赘言。
而尚书仆射作为尚书省的副官,在尚书令虚设后便成为实际主事者,唐代初期与北宋后期更是一度成为真正的 ** 级 ** 。
如此栋梁之才。
即便参加科举。
摘得三甲亦如探囊取物!
何须担忧他的仕途?
纵有困顿,不过一时之难。
必要时贾铭等人自会暗中扶持。
......
将众人职务安排妥当后,
贾铭忽想起一事。
当即向众人征询意见:关于《夜宴图》,诸位有何高见?
【16
密议持续两个多时辰。
直至亥时三刻,
待陈宫等人离去,
贾铭方才现身。
偏房中的袭人、鸳鸯、平儿闻声而出,
皆惊诧地望着远去的人群。
何时来了这许多人?
平儿疑惑道。
鸳鸯望向袭人,
袭人摇头:只认得陈宫先生与臧霸几位,余者皆未曾谋面。
既如此,莫要多问。爵爷若愿告知,自会明言。
鸳鸯通透地说道。
贾母深谙世故,府中利害得失洞若观火。鸳鸯自幼耳濡目染,也是个明白人。
袭人平儿俱是颔首。
不多时,
见贾铭走来,
三女连忙迎上。
爵爷可要安歇?
是唤哪位姨娘来陪,还是往姨娘住处去?
袭人轻声问道。
贾铭略作沉吟。
血气方刚的年岁,他自然不甘独宿。
惜春年纪尚小,虽是姨娘还需等待。
严氏与貂蝉虽美,却已亲近过。
府里尚有许多未被临幸的丫鬟。
思索片刻,他吩咐道:尤氏今日受了惊吓,便去她房中安置。
顿了顿又补充:让严姨娘和貂姨娘同来……教她们彻夜打牌。
袭人等人闻言红着脸应下,忙遣小丫鬟前去传话。
……
贾铭纵情至凌晨三点方歇,五更天又被唤醒。
仅仅两个时辰的安眠,他却已精神抖擞。
厢房内,某人仍在酣睡。
袭人等大丫鬟早已起身,侍候他盥洗更衣,不过片刻便妥当。
膳厅里,三娘备好朝食:夫君请用。
柳嫂子身侧立着两名少女:
面色苍白的弱质少女正是其女柳五儿;
另一人则是雪地所救的孤女。
柳五儿轻声问安:参见爵爷,晨安。
嗓音虽轻,却似黄莺出谷。
柳五儿此时心潮澎湃。
她一直渴望着进入荣国府当差,只等哪天有了空缺,母亲柳嫂子就能帮着把她补进去。
因她母亲掌管厨房事务,柳五儿平日可在厨房所在的五间大屋内外走动,但也仅限那片区域。
再往里,她不敢贸然闯入,却又总忍不住往深处张望,心口怦怦直跳,想窥探园中景致。可那山子野设计的园子,将主子活动之处与下人劳作之地分隔得极严,层层山石、高墙与巨木,宛如一道无形屏障,令两处不相见。
分明近在咫尺,却如远隔天堑。柳五儿在不得逾越规矩时,终究不敢越界。
偶尔壮着胆子往里多走几步,却也只瞧见几块大石头、古树和屋墙。旁人问起,她只好悻悻道:今儿精神好,进来转转,但这后头没什么看头,连点像样的景致也没有。
一个生命向往着难以触及的天地,这本是世间最寻常的期盼。
贾铭含笑问她:府里可都逛过了?
**没……娘亲叮嘱过,不能乱跑,怕冲撞了老爷太太和姨娘们。**
柳五儿低声答着,眼底却掩不住向往。
**既做了我身边的十大丫鬟,往后这府里随你走动。**
贾铭语气温和。
柳五儿与柳嫂子又惊又喜!
原想着初来乍到,能当个三等丫鬟已是万幸,哪敢奢望跻身一等?
谁知竟有这般造化!
母女俩连忙跪下谢恩。
贾铭身后站着袭人等九名大丫鬟,他笑道:先跟着她们好好学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