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秦牧川一直都是一个彻头彻尾，阴狠至极又无比自私的人。
秦樾收敛思绪，不动声色道“那按您的意思，想要怎么做？”
秦牧川直言不讳道“想办法低价收购的宋氏的股份，一点一点的吞并宋氏，成为宋氏最大的股东”
“秦樾，爷爷知道你的能力，也相信你会做到，对吗？”
秦牧川眸光直勾勾的盯着秦樾，试图从他自始至终都平静到无动于衷的的面容中看出一丝不同寻常的情绪。
可惜，秦樾的神色冷淡的像是冰封，冷酷又无情。
“……”秦樾“嗯”
见秦樾没有丝毫犹豫的应声，秦牧川略微诧异，那双老态龙钟的双眼眯了一下，狐疑道“我以为你不会认同这种方式”
毕竟秦樾和他不一样，经营秦氏以来，虽然手段狠厉果决，却不爱投机取巧，用一些阴暗的手段。
谁料秦樾回答“商场之上哪有那么多讲究的手段”
秦樾从兜里拿出一个打火机，漫不经心的握在手上把玩，“喀嚓”一声，火苗窜起，秦樾盯着手里摇晃明艳的火苗道“毕竟我和爷爷的心愿一样，都希望秦氏不断壮大，无可取代”
“……”
“哈哈哈哈哈，好”
秦牧川爽朗一笑，满意的看着秦樾“不愧是爷爷选出来的接班人，有担当！有魄力！要是你爸有你一半的果决就好了……”
“……”
“我现在老了，也不知道能活几年，等你结婚有了孩子，安定了下来，我也就放心了，到时候秦氏真正交给你，我也该彻彻底底的放手了……”
呵。
听着秦牧川的这番话，秦樾敛下眉眼，遮去眼中浓郁的嘲讽。
放手？
秦牧川才不会舍得轻易放手，就算真的将秦氏给他了，他手里还有几座矿产权利掌握着……
“爷爷身体康健，一定能长命百岁”
秦牧川笑着没回应，知道秦樾只是客套话，毕竟他现在身体确实不太好，尤其是老五夫妻俩，他看着都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两人上演着一出爷孙情深的画面，只是各自心思各异。
将茶泡好，秦牧川悠然的押了一口茶，缓缓道“你十八岁成年我就将你安排进了秦氏，虽说这十多年来秦氏在你手里发展迅猛，拓宽了不少业务和领域，但也免不了有些竞争企业和障碍，我看近几年那个突然出现的的兴泰就挺值得注意的”
秦樾坐在沙发上，手里咔哒咔哒的玩着打火机，火苗明明灭灭的在他手里亮起又熄灭，似乎对秦牧川的话并不敢兴趣。
“我记得没错的话，前几年兴泰从可是从你手里抢走了将近三十亿的项目”
秦牧川目光幽深。
“嗯”秦樾勉强应了一声。
秦牧川不是很满意秦樾的态度，他皱眉道“这个兴泰什么来头你知道吗？我之前让人去打听也没查出什么名头来”
秦樾收起打火机，将它重新放回口袋里“不知道，兴泰的老板从来不出面，秦氏和兴泰除了前几年那次，也没打过什么交道”
秦牧川沉吟了一会儿“看来这兴泰背后的势力不小，让人捕捉不到一点线索，从入市京城第一年开始就发展迅猛，我看过不了几年兴泰就要赶上秦氏了，秦樾你可要多注意，别让秦氏被它盖过了风头”
秦牧川声音带着些敲打的意味。
“嗯”秦樾起身“施薇还在外面等我送她回家，我就先走了”
秦牧川点头“去吧”
走到门口时，秦牧川突然出声又叫住了秦樾“你这次去港城见过你姑姑了？”
秦樾顿住，回头看向秦牧川，他低头喝着茶，茶杯里的热气腾升，氤氲缭绕模糊了秦牧川苍老的面孔，不知为何秦樾居然从秦牧川不甚清楚的模样中看出些沉寂的孤寂来。
“嗯，见过了”他低声回答。
秦牧川默了一下，他看着茶杯里沉底的茶叶，任由热气扑面糊在脸上“哦”
他微顿，问“她看着怎么样？过的好吗？”
“……”秦樾回“挺好的”
他停了一下，又补充道“她和姑父的感情也很好”
秦牧川又“哦”了一声，没再说话，于是秦樾开门走了出去。
书房的门被重新合上，秦牧川放下手里的茶杯，年迈的身躯往后靠在椅背上，默默的闭上眼，看着像是在休息。
许久他才睁开浑浊的眼睛，重新坐直身体，伸手将茶桌的抽屉打开，从抽屉的最里面拿出一块怀表。
怀表打开，里面是一张老照片，照片上年轻的孟云提笑颜如花的依靠在年轻的秦牧川肩膀上，对着镜头笑。
一对新人脸上写着全是幸福与满足。
过去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耳边回响起的全是孟云提开心或哭泣的声音。
“牧川，爸爸同意我们在一起了”
“秦牧川，我不想嫁给别人，你能不能带我走？”
“秦牧川，你是笨蛋吗？你难道看不出我喜欢你吗？”
“……”
太美好的回忆对于最后走向爱恨两岸的人来说都是一把锋利又迟钝的刀，如今他老老垂矣，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只是到现在，秦牧川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他和孟云提之间就是一段孽缘，所以没有善终。
秦牧川笑了笑，将手里的怀表合上，丢回了抽屉里，转头看着窗外的天气，想着刚刚秦樾的话。
他和孟云提的三个孩子就剩秦向暖了。
秦樾说她过的很好。
那就好。
秦樾说秦向暖的孩子会参加他的寿宴，他没怎么见过钟缙云这孩子，也不知道这个孩子跟秦向暖长得像不像？
……
秦樾离开书房后，就去找宋施薇准备送她回家，路过客厅时，秦桉正在沙发上打游戏，有些吵闹，嘴里问候声不断，听的秦樾只蹙眉，而秦玉则坐在另一侧的沙发上抱着自己的ipad津津有味的看电视，两人平日里都是家里闲散的少爷小姐，每天除了玩、购物，不停的消费，也没什么正经的事可做。
尤其是秦桉，花花公子一个，现在秦望和秦樾要订婚了，林霜着急的不行，最近也正在暗地里给秦桉想看门当户对的千金，催着秦桉结婚，想着说不定能和秦望一样，从秦牧川手里拿到一些股份。
不远处的麻将厅里，其余的人都在打麻将。
秦樾也不知道宋施薇去哪里，于是拿出手机给她发了短信，让她来找自己，自己则去停在院子里的车上等她。
发完短信，秦樾收起手机，准备离开，路过秦玉身后时，他随意瞥了一眼秦玉手里的ipad，顿时就止住了脚步。
只见秦玉手里ipad 播放的电视剧正是柳悦宁前段时间播出那部古偶，而此刻的画面也正是柳悦宁的单人镜头。
“……”
一瞬间，秦樾就走不动道了，他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站在秦玉身后，和她一起看着ipad里的电视剧，眼睛死死的盯着画面里柳悦宁的脸。
秦玉看的认真，没注意到沙发背后站着的秦樾，倒是秦桉刚打完一局游戏，今晚他连输了七把游戏，终于赢了一把，正心情舒爽，于是伸手抻了一下腰，舒展一下坐的有些僵硬的身子，一抬头就看到秦樾站在秦玉身后，盯着她手里的ipad。
而秦玉还一无所知，看的津津有味，也不知道看到什么了，笑得一脸猥琐，倒是身后的秦樾面色很沉，眼神很冷。
看的秦桉心惊胆颤，他一向憷秦樾这个冷酷无情的大哥，秦樾为人冷漠，他们这一辈兄弟姐妹都怕秦樾，私下里也没怎么和秦樾相处过，就更衬的秦樾高不可攀。
现在看到一向不爱理他们的秦樾摆着一张死人脸站在秦玉身后，秦桉只觉得头皮发麻，不知道是秦玉哪里惹到他了，也不知道秦樾要干嘛。
于是秦桉低下头，伸手抵在嘴边，故意大声的咳了咳，想要提醒一下秦玉。
结果秦玉头都没抬一下，就连秦樾也没理他，两个人的视线都像是被五零二粘在ipad上一样，没有挪动半分。
秦桉不死心，又用力的咳了咳，依旧是一样的结果。
秦桉“……”
好嘛，两个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