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厂会议室里早已炸开了锅。
“这批药绝不能砸手里!”市场部总监把文件夹拍得巨响,说道:
“成本堆到九位数了,说销毁就销毁?疯了吗?”。
“那是能吃进肚子的药!” 质检部主任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桌上的检测报告吼,
“成分差了三成!这要是流出去,治不好病还算轻的,耽误了病情谁担得起?是要出人命的!”
叶泽文瘫在真皮座椅里,指节把额头挠得通红 ——
“妈的,这叫什么狗屁剧情?雷霸天那尊大佛还没摆平,沐婉秋的订婚闹剧还悬在头顶,又来这么一出烂摊子!”
“砰!” 会议室门被推开,夏欢颜踩着八厘米高跟鞋进来,黑色西装裙衬得她腰细腿长,身后跟着一群大气不敢出的秘书。
“夏总!” 吵成斗鸡的高管们瞬间噤声,齐刷刷地立正,活像被班主任抓包的捣蛋鬼。
叶泽文眼皮猛地一跳 —— 这小魔女怎么杀到这儿来了?
夏欢颜在他对面的真皮沙发坐下,交叠着长腿,指尖轻点桌面,似笑非笑地睨着他:
“泽文哥,这批药打算怎么处理?”
叶泽文心里咯噔一下,脑子里的算盘噼啪作响:
【必须销毁!绝不能让这堆垃圾流出去害人!】
夏欢颜瞳孔骤缩,像见了活鬼似的瞪着他 ——
“这混球转性了?”
叶泽文却突然勾起嘴角,露出一抹痞气的笑,俯身凑到她跟前:
“欢颜妹妹,实不相瞒,压缩原料是我的主意。”
“中成药嘛,药效差点怕什么?死不了人!” 他用指节敲了敲桌面,声音里带着故意装出来的轻佻,
“你想啊,这么多药砸手里,股价不得跌停?药厂直接就得破产清算!咱们把知情人嘴都焊死,咬咬牙就过去了 —— 干大事的,哪能没点魄力?”
他心里在疯狂咆哮:
【快骂我!快跳起来掀桌子!最好指着鼻子骂我丧尽天良,逼我下命令销毁这批药!】
【然后咱俩大吵一架,老子顺势撤股,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谁也别妨碍谁!】
【你赶紧回雷霸天那蠢货身边当你的娇滴滴女主去,别缠着我这‘反派’行不行?】
夏欢颜看着他眼底藏不住的期待,突然 “噗嗤” 笑出声,抬手理了理耳边的碎发:
“泽文哥说得对!关键时刻还得靠你掌舵,我全听你的。”
叶泽文脸上的笑瞬间僵住,差点没把后槽牙咬碎 ——
“ 这剧本不对啊!这小魔女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你…… 你没听错?” 他结结巴巴地确认,
“我是说,这批药要照常出厂……”
“嗯呢。” 夏欢颜冲秘书抬了抬下巴,语气轻快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准备合同,我签字,按泽文哥说的办。”
叶泽文脑子 “嗡” 的一声,像被重锤砸中 ——
“ 卧槽!这女人疯了?她不是顶着 “医者仁心” 光环的女主吗?怎么能同意这种断子绝孙的缺德事?”
他猛地拍桌而起,文件被震得满天飞,一把按住秘书递过来的合同:
“欢颜你疯了?那是药!是救人的东西!”
“成分不对会耽误病情的!成千上万的人要受折磨的!” 他的声音因为着急劈了个调,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夏欢颜看着他急得通红的眼,心里冷笑 ——
“果然,装不下去了吧?”
她故意拖长语调,慢悠悠地说:
“耽误就耽误呗,谁让他们生病呢?咱们赚钱要紧啊。泽文哥,你刚才不还说……”
“说个屁!” 叶泽文怒吼一声,一脚踹在旁边的空椅子上,椅子 “哐当” 一声撞在墙上,吓得一群高管缩起了脖子。
“这批药,今天谁他妈敢让它出这个厂门,老子废了他!” 他指着那群面面相觑的高管,声音像淬了冰,
“全部销毁!现在就联系药监局,让他们派人来全程监督!”
“还有采购部那帮吃回扣的杂碎,给老子往死里查!” 他抓起桌上的检测报告狠狠砸在地上,
“查出来直接吊销执照,送局子里去,让他们牢底坐穿!”
“六个亿?” 他冷笑一声,眼神里的狠厉吓得赵小虎腿肚子直打颤,
“就是六十亿、六百亿,也得砸!老子就算倾家荡产,也不能做这种断子绝孙的事!”
满屋子的人都傻了 ——
“这还是那个横行霸道、眼里只有钱的叶少吗?”
夏欢颜看着他涨红的脸,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化为一抹了然的笑 ——
“这家伙,倒还有点人样。”
赵小虎急得跳脚:“叶少!六个亿啊!就这么……”
“滚!” 叶泽文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再多说一句,你也去陪他们坐牢!”
他转头看向夏欢颜,语气缓和了些:
“夏总,这事你怎么看?”
夏欢颜站起身,理了理西装裙的褶皱,笑得明媚:
“泽文哥说了算。对了,下周六我生日,你来不来?”
叶泽文一愣,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脑子里的齿轮突然卡住 ——
“这小魔女从一开始就算计他!她笃定自己会毁了这批药!”
【操!老子在她眼里就这么像个好人?老子可是出了名的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啊!】
【还有,谁要去给雷霸天做小老婆?那货给老子提鞋都不配!】
… …
暮色漫进落地窗时,沐婉秋捏着钢笔的指节泛白,笔杆在指间转得飞快,却怎么也压不住心头的烦躁。
整整一天,那个阴魂不散的身影居然没出现。
三年了,每天这时候。
叶泽文总会穿着骚包得晃眼的西装,捧一束俗气到掉渣的红玫瑰,堵在公司门口扯着嗓子喊土味情话,腻得她想把高跟鞋砸他脸上。
可今天,楼下空荡荡的,连风都比往常静。
“沐总,该下班了。” 秘书怯生生的声音打断思绪。
沐婉秋 “嗯” 了一声起身,高跟鞋敲在走廊地砖上,回声在空荡里撞来撞去,冷清得刺耳。
“今天怎么这么静……” 有秘书小声嘀咕。
“废话,叶少没来啊。” 另一个接话,“往常这时候,早听见他跟沐总嚷嚷‘往后余生都是你’了。”
沐婉秋回头扫了一眼,俩秘书立马噤声。
可那股空落落的感觉像潮水似的涌上来 ——
“她不是最烦那混小子吗?不是盼着他滚远点吗?怎么他真消失了,心里反倒像被掏了个洞?”
刚坐进车里,手机就响了,屏幕上跳动的 “叶泽文” 三个字让她心头一跳。
接起的瞬间,那边传来震耳的喧闹,还有女人发嗲的声音:
“叶少~过来喝一杯嘛~”
“喂?沐总?” 叶泽文的声音隔着嘈杂传来,含糊又敷衍,
“有事?我忙着呢,挂了啊。”
忙音突兀响起,沐婉秋盯着黑掉的屏幕,指节捏得发白,胸腔里像有团火在烧。
“查!” 她突然对司机低吼,
“给我查叶泽文在哪,现在就去!”
司机手一抖,慌忙打火。
沐婉秋望着窗外飞逝的霓虹,齿间碾出冰冷的字眼:
“叶泽文,你最好祈祷别让我逮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