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子把手机放回口袋，火锅的热气还在往上冒，桌上的饮料杯碰得叮当响。他没再说话，只是低头看了眼手表，时间已经不早。
第二天一早，公司会议室的门刚打开，几个穿着笔挺西装的人就走了进来。他们是品牌外联组的成员，专门负责大型活动的策划执行。桌上摆着三套深色西装，旁边是几条不同颜色的领带，还有一沓打印整齐的发言稿。
“这是我们为颁奖礼准备的初步方案。”其中一人翻开文件夹，“时间流程、形象设计、媒体应对话术都列好了。”
老夫子坐下来，随手拿起一份发言稿翻了翻。“这话说得太满。”他说，“改成‘我们很幸运，能和一群优秀的人一起做事’。”
策划人员立刻记下。“语气可以更轻松一点？”有人问。
“对。”老夫子点头，“不要太像汇报工作，像是在聊天就行。”
他们又拿出三套西装让老夫子试穿。第一套肩线偏宽，第二套面料反光太强，第三套剪裁合适，颜色也稳重。老夫子换上后站在镜子前看了看，说：“就这个吧。”
“领带呢？我们测试过几种颜色。”工作人员递上两条，“深蓝显专业，酒红更有气场。”
老夫子摸了摸下巴。“来条灰色的试试。”
有人赶紧从包里翻出一条素灰领带。换上后，灯光打下来，整体看起来既不张扬也不沉闷。
“行。”老夫子说，“就这样定。”
文案组的人接着汇报发言稿修改进度。初稿写了两千多字，现在压缩到八百，重点突出团队、技术突破和合作意义。
“这里写‘历史性时刻’是不是太重了？”有人问。
“删掉。”老夫子说，“咱们不是搞宣言，是去领个奖。”
大家笑了，气氛轻松了不少。
会议继续推进。现场走位、上下台时间、镜头角度、甚至握手时站哪一步都有标注。应急预案写了整整五页，包括忘词、设备故障、突发提问等十几种情况。
“万一有人问起竞争对手怎么办？”策划组长问。
“实话实说。”老夫子说，“我们不怕比较，数据摆在那里。”
“那如果被问感情生活呢？”另一个年轻人小心翼翼地问，“上次有媒体提过您和陈小姐的事……”
话没说完，屋里安静了一瞬。
老夫子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这种问题不用准备。”他说，“你们要是听见我回答了，直接上来把我拉走。”
全场哄笑，连一向严肃的策划组长都低着头直摇头。
“不过有一点。”老夫子收住笑，“这次不是我一个人去。要把团队的名字都带上，谁出了力，就在台上提谁。”
“明白。”文案组记录，“我们会把关键贡献者名字融入发言内容。”
中午过后，流程基本敲定。服装、发言稿、彩排安排全部确认。策划团队开始准备模拟演练，计划明天带老夫子走一遍全场。
老夫子回到办公室，手里拿着最终版发言稿。他坐在桌前看了一会儿，目光停在最后一句：“我们不是走在最前面的人，而是踩在无数肩膀上才看得更远。”
他轻轻点了点头，把纸放进文件夹。
下午三点，公司高层打来电话，确认所有资源已到位。活动当天会有专车接送，安保、摄影、后勤全由总部统一调度。
“这是咱们第一次在行业盛典上拿大奖。”电话那头说，“一定要亮亮相。”
“放心。”老夫子说，“不会丢脸。”
挂了电话，他起身准备去参加下一个会。刚走到门口，手机又震了一下。
是一条新消息。
来自专利局系统：**p-07核心技术群已完成国际pct途径申报备案，进入多国审查阶段。**
他盯着屏幕看了两秒，嘴角微微扬起。
转身回到办公桌前，他拿起笔，在发言稿最后加了一行小字：“这条路，才刚刚开始。”
然后合上文件夹，走出办公室。
走廊尽头的策划室还在忙碌。墙上贴着时间表，几个人围在一起讨论走位细节。
“明天上午九点彩排。”负责人说，“老夫子八点半到就行。”
“他刚发消息，说可能会提前半小时。”
“那就准备提前开工。”那人拍拍手，“音响、灯光、讲台位置再检查一遍，别到最后出岔子。”
有人应了一声，跑去联系场地。
另一人拿着平板核对发言稿版本。“最新版是七号修改稿，背景画面配的是p-07运行时的数据流动画。”
“记得把团队合影放进去。”旁边提醒，“还有发布会那天的照片，大家鼓掌的那个瞬间。”
“加上了，在第三页。”
他们正说着，门被推开。
老夫子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个黑色公文包。
“我顺路过来。”他说，“顺便看看你们准备得怎么样了。”
一群人立刻站起来。
“您怎么这么快就到了？”负责人有点意外。
“反正也没事。”老夫子走进来，把包放在桌上，“正好听你们再说一遍流程。”
有人赶紧打开投影。画面切到颁奖典礼的模拟场景，主持人介绍获奖嘉宾，灯光渐暗，音乐响起，大屏幕播放宣传片。
“这部分节奏可以再慢半拍。”老夫子指着视频，“等名字念完再亮灯。”
“好，我们调整。”
接着是上台环节。模拟视频里，老夫子从侧门走出，走向主舞台，接过奖杯，转身致意。
“这里。”他突然开口，“我不鞠躬。”
“啊？”负责人一愣。
“咱们不是求人认可。”老夫子说，“是来告诉大家，事情做成了。”
“那您打算怎么回应？”
“笑一下就行。”他说，“然后说谢谢。”
简单，但有力。
他们又反复推演了几遍，从入场到退场，每个动作都卡准时间。老夫子配合得很认真，连握手力度都试了两次。
眼看天色渐暗，会议接近尾声。
“最后一个问题。”策划组长问，“如果现场观众鼓掌时间很长，要不要多留一会儿？”
老夫子想了想。“看情况。”他说，“掌声停了，我就走。”
“明白。”
所有人收拾东西准备下班。老夫子拿起公文包，朝门口走去。
“明天见。”他说。
“明天见！”一群人齐声回应。
他走出大楼时，风有点凉。抬头看了看夜空，星星不太明显。
手机还在震动。
他拿出来看了一眼。
是国际合作伙伴发来的消息：**我们会在直播中同步转播你们的领奖过程，所有实验室今晚都会集体观看。**
老夫子没回复，把手机放进口袋。
他站在公司门口，路灯照在身上，影子拉得很长。
一辆车驶过来停下，司机下车开门。
老夫子坐进后排，车子缓缓启动。
车内很安静。
他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
十分钟后，手机又响了。
他睁开眼，拿出来看了一眼。
屏幕亮着。
一条新通知弹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