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按时到供销社上了班。她人虽守在岗位上，心思却早飘到了九霄云外，满脑子都在盘算着后续的计划。
入夜后，喝得醉醺醺的陈家旺晃悠悠地闯进了陈青的宿舍。往常对他还算热络的陈青，今晚却透着一股明显的冷淡，可醉酒的陈家旺对此毫无察觉。他一进门就一把搂住陈青，手不规矩地在她身上乱摸，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干女儿，这几天回县城，想没想干爹啊？”
陈青猛地打掉他的手，把他推到半边，冷声道：“干爹，你今晚回公社宿舍住吧，我有事。”
“啥事啊？”陈家旺不依不饶，“再大的事，能有陪干爹重要？”
“哎，女人嘛，一个月总有几天不方便。”陈青找了个借口，“你去其他干女儿那儿吧，又不是只有我一个。”
“真的假的？”陈家旺眯起醉眼，“我记得你还得等几天才到日子，怎么提前了？我干女儿再多，最稀罕的还是你。”
其实陈青的月事压根没到，她打心底里厌恶陈家旺，更想借着这机会为自己的计划铺路，才故意撒了谎：“干爹，你记错了，就是这几天。”
“那我这几天可怎么过啊？”陈家旺嬉皮笑脸地凑上前，“没你陪着，日子真没滋味。”
陈青见时机成熟，立刻说：“干爹，我上次跟你提过，我们供销社新来的那两个小姑娘，要不要我帮你搭个线？”
陈家旺眼睛瞬间亮了，搓着手笑道：“好啊！正好你这几天不方便，把她们帮我弄到手，就当补偿了。尤其是你们文化柜那小丫头，要是能帮我搞定，那就再好不过了！”
早在陈青提起供销社那两个不到20岁的小姑娘后，陈家旺就借着检查工作的由头，悄悄去观察过——两个姑娘都生得好看，尤其是文化柜的周雨涵，皮肤白净、模样水灵，浑身透着股阳光劲儿，一双眼睛扑闪扑闪的，早就让他动了心思。
“行，你今晚先回公社宿舍，明天晚上我就给你安排，怎么样？”陈青应道。
“真的假的？这么快？你有把握？”陈家旺满脸急切。
“干爹放心，我办事你还不相信？明天保准让你得手。”
“那得让我亲几口，这几天可把我想坏了！”陈家旺说着，又嬉皮笑脸地凑上来，手径直往陈青胸口抓去。一股刺鼻的酒气扑面而来，陈青强忍着恶心，任由他胡作非为。
几分钟后，陈家旺心满意足地哼着小曲离开了。陈青再也忍不住，冲到一边干呕起来，随即拿起毛巾用力擦拭被他亲吻过的脸和胸口。她点了一根烟，在烟雾缭绕的屋里静静盘算着，思路也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第二天一早，陈青先去了文化柜台。远远望见正在里面忙活的周雨涵，她立刻热络地挥着手招呼：“雨涵妹妹！”
周雨涵抬头一笑，眼里满是真切的欢喜：“是青姐啊！你怎么来了？今天不上班吗？”
“下午才上呢，我特地过来看看你。”陈青说着就走到了柜台前，隔着玻璃拉过周雨涵的手，语气亲昵，“我请假三天回了县城，可真想你。看这会柜台不忙，跟你说个事儿。”
其实陈青负责的烟酒柜因年底凭票供应的缘故，向来忙得脚不沾地，但为了今晚的计划，她特意找同事换了班。
她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说：“雨涵啊，你上次不是跟我说，特别崇拜革命英雄吗？我们公社的革委会主任陈家旺，是我干爹——他解放前就参加革命了，当年解放杨集的战斗里别提多英勇，差点就牺牲了，多亏他大哥拼死掩护才活下来。
前几天我跟他提，说我有个小姐妹雨涵特别敬慕英雄，他一听就答应了，说今天晚上特地来给你讲讲当年的战斗事迹呢！”
陈青早就摸清了周雨涵的脾性：这姑娘涉世未深，性子单纯，打小就有英雄情结，平时最爱看革命英雄的小人书和电影。
而她对周雨涵的情况也了如指掌——两人都家住县城，常一起坐公交往返。陈青没被陈家旺缠上时，常和周雨涵作伴，要么去她宿舍闲聊，要么留宿过夜。正因摸清了这些，又存着歪心思，陈青才格外“热情”，也精准选了这个由头。
周雨涵果然眼睛一亮，满心欢喜地立刻答应：“真的吗？太好了！青姐，那咱们是在你宿舍还是我宿舍啊？要不我去买几个菜吧！”
“去你宿舍更方便，你回去简单收拾下就行。”陈青忙接话，语气透着贴心，“你宿舍有桌子，咱们就买几个小菜、拿几瓶饮料，边吃边听他讲战斗故事，多有气氛啊！”
周雨涵却有些犹豫，脸颊微红：“可我这宿舍布置得太简单了……而且我一个小姑娘的住处，让陈主任那样的长辈过去，会不会不太妥当？会不会显得不尊重他，惹他不高兴啊？”
“没事的，就是一起吃个饭聊聊天，有我在呢！”陈青赶紧打消她的顾虑，又趁热打铁，“能把陈主任这么受尊敬的长辈请来多不容易啊，他平时忙得脚不沾地，今天是特意抽时间过来的，而且他为人随和，一点不讲究。”
没什么社会经验的周雨涵彻底放下了顾虑，点头应了下来。
安排好这边，陈青下午按时上班，下班后径直去了供销社旁的小饭店炒了几个小菜，又买了三瓶汽水，口袋里还揣着几颗上午准备好的安眠药粉末。
而陈家旺也按她的叮嘱，傍晚六点多准时到了周雨涵的宿舍——来之前，陈青早已把今晚的话术和流程跟他交代得一清二楚，他还特意收拾了一番，比平时精神不少。
一进门，陈青立刻起身迎上去，语气恭敬又热络：“欢迎干爹！欢迎我们最尊敬的陈主任来给我们讲讲革命英雄事迹！”周雨涵更是满脸崇拜，带着几分拘谨附和道：“欢迎陈主任。”
陈家旺看着眼前眉清目秀的周雨涵，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故意压着喜色，谦虚道：“不碍事，能给你们这些革命小将讲讲战斗经历，我很乐意。”
“陈主任快请坐！”陈青装出一脸仰慕，递过凳子，又笑着介绍，“这是我们供销社的周雨涵，刚毕业的革命小将，特别崇拜英雄，所以我特意圆她的心愿，把您请过来讲讲解放杨集的战斗事迹，您看行吗？”
“好啊好啊！”陈家旺故作热情地应着，“这些事我讲过不少回，但在宿舍里跟你们两位小将细说，还是头一回，我很乐意。”
说着，他便把那些重复了无数遍的“事迹”添油加醋地讲了起来——其实当年解放杨集的战斗中，他只是个普通战士，真正的功臣是陈国强的父亲，可他竟把对方的功绩全安在了自己头上。
周雨涵听得入了迷，不时拍手称赞，望向陈家旺的眼神里满是仰慕。
“陈主任，您吃点菜，喝点饮料。”趁周雨涵的目光全黏在陈家旺身上，陈青悄悄将事先准备好的安眠药粉末，倒进了其中一瓶汽水里，又不动声色地递给周雨涵。
周雨涵毫无防备地接过，喝了一口却皱起了眉：“青姐，这汽水怎么有点怪味啊？”
“没事，估计是在我那儿放久了点。”陈青面不改色地解释，“现在是冬天，不像夏天容易坏，你看我也喝。”说着，她拿起另一瓶没放药的汽水，喝了一大口作样子。
见她这样，周雨涵便不再怀疑，仰头将瓶里的汽水喝了个精光。
没过多久，周雨涵的眼神渐渐变得迷离，眼皮越来越沉，最后头一歪，直接趴在桌上睡着了。
看着眼前这个含苞待放的小姑娘毫无防备地睡了过去，陈家旺脸上立刻露出得意的笑，还冲陈青竖起了大拇指。
陈青和陈家旺一起把昏睡的周雨涵抬到床上。陈青把周雨涵的衣服脱光，她又转头叮嘱了陈家旺几句注意事项，随后便转身离开了宿舍。
望着这个如花似玉、含苞待放的姑娘，陈家旺如狼似虎般地扑了上去……
第二天早上，满身胀痛的周雨涵率先醒来，见自己赤裸着全身，而身边躺着个一丝不挂、五十多岁的秃顶男人，她啊的惊呼一声，同时惶恐地坐了起来。
这声惊呼一下子就把陈家旺惊醒了，他懒洋洋地掀开眼皮，瞥了一眼赤裸着上身、满脸惊惶的的周雨涵，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件无关紧要的事：“惊呼啥？”然后眼睛慢慢移向她的胸部。
周雨涵看到陈家旺那色眯眯的眼神，忙用双手遮着胸部，惶恐地说道，“你……你……怎么睡在我的房间？
“昨晚给你讲故事讲累了，就在你床上躺下了，哎，多大点事，有啥大惊小怪的？”
“你无耻！你就是个流氓！”周雨涵气得浑身发抖。
陈家旺却嬉皮笑脸地凑上前，压低声音道：“雨涵，别这么大火气。只要你把我服侍周到，我以后天天来给你讲革命故事。”
“你、你就是个流氓！我现在就报警！”周雨涵的声音因愤怒而发颤，手指紧紧指着他。
“报警？报什么警？”陈家旺摆出一副无辜模样，摊了摊手，“明明是你主动让我来你宿舍，要听我讲革命故事的，怎么翻脸不认人了？你如果报警，我就说是你拉拢、引诱革命干部的，陈青可以作证，我看他们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他边说边色眯眯地盯着周雨涵，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要不，咱们再来一次？”
“你太无耻了！”周雨涵再也忍不住，猛地抄起床头那本陪了她许久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狠狠朝陈家旺脸上砸去。
陈家旺不闪不避，抬手一挡就将书打落在地，盯着她狞笑：“小丫头还挺烈，越烈我越喜欢。”
“你……你快穿好衣服滚出去！再不走我就喊人了！”周雨涵攥紧拳头，声音里带着哭腔。
陈家旺满脸不屑，慢悠悠道：“喊人？在杨集这地界，我陈家旺就是老大，谁能奈我何？”
“你再不走我真的报警了！我就不信没王法！”
“报警也没用，整个淮海县没人能动得了我。”
望着他有恃无恐的嘴脸，周雨涵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父母从小教她珍惜清白的话反复在耳边回响，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忽然灵光一闪——有次无意间听到爹娘聊天，母亲提过村里有个叫王维国的人，在北京公安部工作，一个主意瞬间在她心里成型。
她迎着陈家旺不怀好意的目光冷冷开口：“陈家旺，你别嚣张。在杨集你可以横着走，在淮海县也有人罩着你，但我能来这儿，靠的不是本地关系——我家在北京有人。”
陈家旺撇了撇嘴，满脸不信：“切，编瞎话也不打草稿，谁信？你家在北京有人？是谁？说说看！”
嘴上虽硬，他心里却直打鼓：这姑娘才二十出头，神情不像是撒谎，平时看着也实在。若真没点来头，怎敢编出这种话？
“王维国，你听说过吗？他是我表叔。”
“王维国？哪个王维国？”陈家旺心里猛地一沉，语气都变了调。
“连王维国你都不知道，我看你也就配在杨集这小地方打转。”周雨涵撇了撇嘴，语气带着几分轻蔑，“就是北京公安部的那个！他家就在咱们同一个地区的长宁县，还能有假？”
这话一出，陈家旺彻底慌了神。王维国这号人物他当然听过——在他们这一片，能在北京当上实权干部的，简直屈指可数。他顿时像被抽走了主心骨，身子一软，差点从床上摔下去。
“陈家旺，你先把衣服穿上，我们好好谈谈接下来该怎么办。”
陈家旺彻底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摸索衣服，竟慌乱到把短裤往头上套。看着他这副狼狈模样，周雨涵心里渐渐有了底气，趁这间隙迅速盘算着后续的应对办法。
好不容易胡乱套上衣服，陈家旺眼神躲闪地瞟着周雨涵，脚刚蹬上棉鞋，就猛地冲向门口想溜。周雨涵一直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见状立刻快步上前，拦在了宿舍门前。
“陈家旺，我警告你，你敢走我马上喊人！现在供销社宿舍里已经有人早起了，而且我床上还有你留下的证据。”
她语气冰冷，“你想清楚了，好好跟我商量，我还能给你留条后路；不然，别说你的官运彻底到头，蹲监狱过下半辈子都是轻的！”
这话彻底击垮了陈家旺的心理防线。
“雨涵，你别喊！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他没了往日半分嚣张，腿一软“扑通”跪倒在地，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说啥我都答应。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我有个儿子叫陈国栋，跟你年龄差不多，我本来就打算把他安排进供销社，你就嫁给他吧！这样没人会知道你的事，你看行吗？”
其实刚才穿衣服的间隙，陈家旺的脑子也在飞速运转。虽说慌了阵脚，但多年官场沉浮的城府还在——万一周雨涵真有北京的靠山，这事必须立刻压下去，绝不能闹大，否则自己这辈子就完了。
瞥见周雨涵的年纪与儿子相仿，他瞬间冒出了联姻的念头：既能堵上她的嘴，又能攀上硬的后台，简直是一举多得的万全之策。而即便周雨涵说了假话，在北京没有那么硬的后台，那把长得漂亮、工作又好的周雨涵娶回家，那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周雨涵也在心里迅速盘算：必须趁他慌乱无措时把事情敲定。她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可以，但你得先按我说的写份保证书。”
“行行行！”陈家旺忙不迭应着。
周雨涵从抽屉里拿出纸笔递给他：“我说你写。”陈家旺哆哆嗦嗦握着笔，依言写下：“保证书：本人陈家旺，因强奸周雨涵，现保证满足周雨涵提出的一切条件与要求，绝不反悔。若有反悔，任凭周雨涵处置。保证人：陈家旺。”
周雨涵接过看了一眼，又递回去：“在名字上按个手印。”他不敢迟疑，当即划破手指按了上去。
周雨涵把保证书揣进怀里，冷冷道：“现在说说你儿子的情况。”
“我儿子陈国栋，21岁，一米七八左右，高中文化，长相还可以。”
“行。你把他带来让我看看，满意的话，你得一个月内把他安排进供销社，年后3月份就结婚。如你那儿子提不上马，那条件另说。”
“都答应！都答应！”
“我去外面看看有没有人，没人你就赶紧走。”周雨涵走到门口张望片刻，回头冷喝一声：“滚吧！”
陈家旺慌忙提好裤子，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狼狈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