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宁在巨痛中醒来,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屋顶。
这里……是李铁家?
她怎么会又回到了这里?
“哎呀!兰生妹子!你总算醒了!别乱动,你额头上有伤,磕碰的不轻。”王芳粗旷的声音响起,“可吓死我们了!村口老王头听见你的喊救命,见你浑身是伤,赶紧叫人把你抬回来了!你说你这丫头,不是说去镇上吗?怎么弄成这副样子?”
沅宁此刻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逃离失败,又回到了原点。
深吸一口气,虚弱地摇了摇头,喉间只发出嘶哑的气音。
见她如此,王芳也不好再问些什么,喂给她喝了几口水。
“吱呀......”谢景珩推开门进来。
王芳忙起身,“我去给你炖点小米粥,你们小两口说说话。”
谢景珩一步步走到床前,一双蒙尘的黑眸如同浸了寒星的古井。
沅宁下意识地垂眸,不敢与他对视。
“你会说话?”他不容置疑的审问道。村口老王头背她回来的时候,说听到有人喊了声救命,才发现浑身是伤的她......当时只有她一人在,能喊出救命的人.......只有她了......
既然会说话,为何要装哑巴?为何要欺骗他?
谢景珩看向沅宁的目光愈发锐利起来。
沅宁心脏瞬间跳到了嗓子眼,她忐忑不安着盯着谢景珩,准备向往常一样,通过听取心声来为自己辩解,可是这次她久久听不到他的心声。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因为她此次受伤磕到头的缘故,失去了听取心声的能力?
那可糟了!没有这个,她可如何知道向谢景珩“狡辩”?!
眼瞧着谢景珩的脸色愈发难看,她急中生智想到了钱婆婆和哑女......便立即伸出没有受伤的手,在他宽大的掌心写道:
不、是、我
还、有、别、人
有、影、子
感受着掌心的痒意,谢景珩微微握拳,盯着眼前模糊的脸庞,看了许久,然而模糊的视线,让他也无法探出真假。
罢了,比起这个,他现在更想问她另一个问题。
“那你为何突然去镇上?还留下这些?”他掏出沅宁曾留下的铜钱。
“是想不告而别?还是觉得我成了拖累?”
果然,什么都骗不过他。
但是,她能回答什么呢?
解释她是因为怕被他发现真实身份而逃避?
解释她曾是那个欺骗他玩弄他的“已死之人”?
承认自己是他“已死”的沅宁?
她什么都不能说。
良久的沉默,令谢景珩心中涌上些许暴戾,他逼近沅宁,炽热的呼吸喷在沅宁的脸上,“怎么不回答?是被我说准了吗?”
沅宁吞了吞口水,倘若今日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他是不会善罢甘休,闭了闭眼,她又在谢景珩的手中写道:
想、家、了
奶、奶
担、心
钱、给、你、养、伤
原来是为了奶奶,谢景珩脑海中不禁回忆起,曾经钱婆婆说的话,她自出生就没有和钱婆婆分开过,这次为了舍身救他,与亲人分别多日,生死未卜.....
自己方才还恶意地揣测她,他方才的质问,显得多么不近人情。
她救了他,照顾他,甚至因为担心家人才选择离开,还细心地为他留下了钱财……
“抱歉,是我……错怪你了。”谢景珩反手握了握沅宁的手,但动作到一半,又觉得有些不妥,立即松开了手。
沅宁并没有在意,因为她的注意力全在是否能忽悠住谢景珩,目前暂且稳妥了他,她下一步再计划着跑步.......
“对了,还没来得及问你,是何人伤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