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桂珍看何义爱不释手的,翻来覆去的。弄这几件军装实在看不过眼说,好了,这几件都看过了,现在天也晚了, 明天想穿哪件就穿吧,赶快放起来,看看给炕上这块儿摆的,到处都是,而何庆喜两口子那眼神儿,羡慕火热的盯着,那几件衣服。
廖慧荣说 这衣服真好看,跟新的没啥两样。我家庆喜的身高跟这衣服差不多,也能穿,她说这话的时候,屋里人就当没听见,只听她自顾自的说着。这几套二叔能穿的过来吗?何青芝听见气不过的说道,有啥穿不过来的。谁还怕衣服多呀?
程桂珍这时候说,好了,别再摆弄了,赶紧放起来吧,明天什么时候看看有不合适的地方,我帮你改改,何义恋恋不舍的,说到好的,嗯。程桂珍娘两个赶紧把这些衣服又叠好,放在了家里的炕柜箱子里。
廖慧荣见衣服被收起来,眼神里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又堆起笑容,“二婶啊,你看庆喜也没件像样的衣服穿,你家这衣服这么多,能不能匀一件给庆喜?就当帮衬自家侄子了。”何青芝一听,立马炸了,“凭什么呀?这是我哥好不容易弄来的,凭什么给你们?”廖慧荣脸一拉,“哟,青芝,你这话说的,都是一家人,帮衬一下怎么了?”程桂珍皱了皱眉,刚要开口,何庆海说话了,“嫂子,这衣服都是有特殊意义的,不是我舍不得给,真不能随便送人。”
廖慧荣一听,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小声嘟囔着,“小气巴拉的,有几件衣服了不起啊。”何青芝刚要再怼回去,被程桂珍拦住了,“好了好了,大家都消消气,时间也不早了,都早点休息吧。”廖慧荣见占不到便宜,也不好再闹下去,只得拉着何庆喜,满脸不悦地离开了。
这俩人抱怨了一路,说自己二叔家小气。看不起他们,早晚让他们好看,这两口子小声嘀咕,骂了一路回到家里面脸色也不好看,肚子又饿,晚饭没吃,本想在自己二叔家混一顿晚饭,但是没混上,还生了一肚子气,于是就把这原因说给家里人听了。郭招娣说的,你还想在你二婶儿那儿占到便宜,做那个春秋大梦去吧,她是啥样我还不知道。你俩也真敢想,还想朝人要衣服还是军装,开什么玩笑呢?
那一套衣服要是买布做下来得多少钱?又是布票又是钱的,你可知道真敢张嘴,心也真是大,咋好意思的?廖慧荣被自己婆婆说的满脸通红,当时实在是太羡慕了,而且那里边好几套呢,他就随口一说,谁让他们那么小气的。听婆婆这么一说,自己更生气了,又把何庆海一家子恨上了。
何义在看着自己侄子和侄媳妇儿离开了,脸色也非常的不好。等何庆喜两口子走后,屋里的气氛有些沉默。程桂珍叹了口气,对何义说:“别往心里去,他们就是爱占小便宜。”何义点了点头,“我知道,只是没想到他们能这么没分寸。”
何青芝气鼓鼓地说:“以后别让他们再来咱家了,来了就知道占便宜。”程桂珍拍了拍她的手,“都是一家人,也不能太绝情。不过以后他们要是再这样,咱们也不能惯着。”
何庆海也说道:“是啊,该拒绝就得拒绝。这衣服对咱意义重大,可不能随便给人。”
何义走到炕柜前,轻轻抚摸着放衣服的箱子,说:“这些衣服我会好好留着的。以后他们若还是这样不知进退,我也不会再留情面。”一家人达成了共识,心情也逐渐平复,各自回房休息,准备迎接新的一天。
第二天清晨,何庆海一家早早起了床。刚吃完早饭,就听到外面有人大喊:“何义,村上组织人去向阳坡刨砟子,你去不?”何义应了声:“去!这可是个挣工分的好机会。”何庆海也来了兴致:“我也跟你一起去,好久没干过这活了。”
两人来到集合点,发现何庆喜两口子也在。廖慧荣看到何庆海,鼻子里哼了一声,故意扭过头去。何义没理会他们,跟着队伍往向阳坡走去。
到了向阳坡,大家便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何庆海干活十分麻利,不一会儿就刨了一大片。何庆喜却在一旁磨洋工,时不时还偷瞄何庆海。突然,何庆喜脚下一滑,差点摔倒,他顺势扑向何庆海,想把何庆海也拉倒。何庆海眼疾手快,侧身躲开,何庆喜一下子扑了个空,摔了个狗啃泥。廖慧荣见状,立刻跳起来骂:“何庆海,你故意的吧!”何庆海冷笑一声:“是他自己没站稳,跟我有什么关系。”众人纷纷摇头,都觉得廖慧荣无理取闹。
这时,带队的村长走了过来,严厉地说:“都别吵了,好好干活。庆喜,你也别偷懒,认真点。”何庆喜满脸通红,嘴里嘟囔着,却也不敢再闹。
中午休息时,大家围坐在一起吃饭。廖慧荣又开始在人群中抱怨何庆海,说他不帮忙还躲开,让何庆喜出丑。可大家都不怎么搭理她,她自讨没趣,只能气鼓鼓地坐着。
下午干活时,何庆海发现刨砟子的工具不太好使,仔细一看,竟然是被人弄坏了。他心里明白,大概率是何庆喜两口子干的。但他没声张,默默修好工具,继续干活。
快收工时,队长过来检查大家的工作量,看到何庆海刨的砟子最多,便表扬了他。何庆喜两口子听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收工后,大家带着一天的成果回村,何庆海心里想着,这一天虽然有小插曲,但也算是有收获,以后再遇到何庆喜两口子使坏,他也有应对的办法了。
回到家,何庆海把工具被弄坏的事跟家人说了。何义气得一拍桌子:“这何庆喜两口子太过分了,咱得想个办法治治他们。”程桂珍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说:“咱不能明着和他们闹,不然显得咱没度量。这样,下次干活的时候,咱留意着他们,要是他们再使坏,就抓个现行。”大家都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过了几天,村上又组织去另一边向阳坡干活。何庆海一家格外留意何庆喜两口子的举动。果然,廖慧荣趁大家不注意,偷偷去弄坏何庆海的工具。何青芝眼尖,一下子就抓住了她的手。廖慧荣还想狡辩,何青芝冷笑一声:“别装了,大家都看着呢。”众人纷纷围过来指责廖慧荣。村长也来了,严肃地批评了廖慧荣和何庆喜,还扣了他们的工分。 被村里人指指点点,这下子俩人无地自容了。但是脸皮厚的人,没办法他们自己,一会儿就跟无事人一样,继续该干啥还干啥,但是很少往何庆海跟前儿凑了,这些天也再也不上何庆海家来了,就因为没分给他们一套衣服,就怀恨到这些天,所以何义两口子也看清他们是啥人了。
这两口子私底下小动作不断。村子里总有 一些人见不得别人过得好,私底下也知道这两口子最近这两个月 没少往何一家跑,于是就打听何义家都吃些啥,家里有些啥,这俩人把自己看到的也都说了。窝头啊,二合面馒头啊。什么美味的小咸菜啊,又说何义有了几套军装穿呐,口沫悬和的夸大,说了不少,说人家顿顿吃干的,粮食肯定也多,还是村大队长呢也不说。团结社员,有些人也愤愤私底下说着,有的人明白,知道是咋回事儿,这就是见不得自己亲叔家好,私底下都笑话这两口子,这两人沾沾自得的,以为报复了人家,有的人心里也不平衡,既然大队长家咋那么多粮食呢,私底下也没少说这样的话。
这个时候是山上很多向阳坡野菜长出来了,而村里的小姑娘们拿着土篮子到处挖 野菜而村里大队长也知道,这时候竟然是开河的时候,村里的那条河开始解冻了,陆续在村子里敲铜锣,也吩咐各个队的大队长,吩咐各队的社员看好自家孩子,不要到河边去,非常危险。村里人还是知道危险意识的,有些小孩被家长告诫过,开河这段时间不敢到河边去晃悠。都跑在山上摘野菜,毕竟家里吃的少,饿肚子难受,野菜弄回去,掺着粮食面儿做菜窝窝吃,这样最起码能多吃几个。所以很多小孩子疯抢似的到处挖野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