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庆海看着三婶儿。理直气壮的让自家出谅解书,看他在自家闹也不是办法,只能给大队长找来了。
大队长听了何庆海的讲述,皱起了眉头。他跟着何庆海来到何家,就看何满媳妇儿正叉着腰,唾沫横飞地数落着。都是自家亲戚,谁还没有犯错的时候呢?再原谅一次就怎么就不行了呢?
二哥,你都说句话呀,别啥都让我二嫂在这儿说呀,你不能看着自己弟弟受苦啊。他再怎么样也是你弟弟,你就原谅他这次?做哥哥的就要大度,让着点儿弟弟怎么就不行了?这不是损失没造成吗?咋就不能原谅呢?
大队长清了清嗓子,严肃地说:“何满媳妇儿,这事儿咱得讲个道理。你男人犯了错,罚款和谅解书的事儿得按规矩来。不能让你二哥家来承担。”三婶儿一听,不乐意了,嚷嚷道:“大队长,都是一个村的,他们就不能帮帮忙嘛。”都是自家直系亲戚,我们家也拿不出来那些钱的,二哥家条件好,就咋不能帮我家把这个钱出了呢?
大队长耐心解释:“帮忙也得有个度,这是原则问题。要是开了这个头,以后村里的规矩还怎么执行,传出去别人还不得说咱村没原则。”三婶儿听了,气焰顿时弱了下去,但还是有些不甘心。我家没钱,1分钱都没有,这罚款钱必须让我二哥家给出了。
这钱大队不给出,从你家工分里扣。你让何义家给出这说不过去这个理儿。事情就这么定,你同意我们就签字。三婶儿想了想,还是签了字,借队上的工分(顶钱的)。大队长接着说:“何满媳妇,让你男人好好反省,把罚款交了,争取得到人家真正的谅解,这才是正事儿。”三婶儿沉默了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不再闹腾了。
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何义心里也松了口气。大队长走后,何庆海看着三婶儿,认真地说:“三婶儿,以后大家都好好过日子,看着点我三叔别再出这些事儿了。”三婶儿低着头,小声嘟囔:“知道了。”
很长一段时间,何庆海都没再看到三叔出来在村子里晃悠。有可能觉得没脸了,也有可能被村里人指指点点,觉得不好意思,这些都不是何庆海知道的。
眼瞅着正月要出去了,天还是这么冷。和庆海溜溜达达的没啥事儿,又到山脚处闲晃悠。下了几盘夹子没再管,又到别地儿溜达了一圈儿,晃悠了一上午。打到了六七个野鸡回来了。 看着自家屋地放了几捆条数该子,就问老娘把这玩意儿弄回家里干啥。你爹不是看咱家这炕席不咋好了吗?搁屋里缓缓。到时候编一凛炕席。
这时候何庆海就看着老爹拿着。一盆水把这些条数该子。在地下又掸上了些水,湿乎乎的。 何庆海看着自己老爹,把多余的叶子,全都劈下来放在一边,干了以后照样能烧火。把不好的也都挑出来,然后准备个小刀,一点点把这些从中间劈开。 一根儿要劈三瓣儿。这是一个细致活,还要把里边的细壤全都给刮干净。 何庆还有心帮忙被何义给拦下了,说道你可拉倒吧,就你这毛手毛脚的,别给这几下子弄断了,犯不上。该玩儿你的去得了,用不着你这点儿活儿。 有你大哥帮我就够了,何庆海看着大哥帮自己老爹干的。仔仔细细轻拿轻放的样子嗯,是比自己强多了,这样的细致活也只有他们能干了。
何庆海撇撇嘴,转身回屋拿了个小板凳,坐在旁边看着老爹干活。只见老爹手法娴熟,不一会儿就把那些条子该子都劈好了。接着,老爹开始把它们一根一根地排列整齐,准备编织。
何庆海看着老爹专注的模样,突然来了兴致,“爹,你教我呗,说不定我学几次就会了。”何义看了他一眼,“行吧,你先看着我怎么起头,学不会可别捣乱。”你大哥看了这么多年,也没敢上手说要自己编,你倒是胆子大。
何庆海眼睛睁得老大,紧紧盯着老爹的手。老爹一边操作一边讲解,何庆海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接过老爹递来的条数该子,小心翼翼地开始尝试。可刚弄了没几下,条子就歪歪扭扭的,根本不听使唤。何义无奈地摇摇头,“你啊,还是先多看看吧。”何庆海有些沮丧,但还是没放弃,继续在旁边认真观察,心里琢磨着下次该怎么弄好。
何庆海 看自己老爹手也不闲着,迅速的开始编起来,嘴也不闲着的说着。这家里边姑娘多了就会洗衣服的水。这小蛋子多了就费席子呀。看看咱家那炕席上,那小三小四儿这两年冬天都在家里待着,你看看那炕席眼瞅就漏个大洞了。有功夫就赶紧给炕席弄了吧。也省的你娘天天在那。叨叨 这小五在炕上越来越不老实了。这炕洗破了,露出的小刺儿这前两天给手扎坏了,嚷嚷的不得了,这炕席弄好了,就把那坏的替换下来,到时候看看能不能往上补救补救。
何庆海认真的看着老爹在那儿编席子。这时何义说道,这秋天的时候,分这些树该的时候,我还特意跟大队长说多给咱家两捆儿呢。这东西一般人大队长是不会多给的,都按每家工分多少分的,这可是好东西。
何庆海看着大姐在炕上哄着这三个小的一起玩儿 歘嘎啦哈玩 ,小三小四玩儿的有模有样的,小五在旁边儿一直认真的看着那口袋上下来回翻动。有时候急眼也上去拿着口袋扔两下子。把小三小四儿气的哇哇直叫,毕竟小五还太小,就是捣乱。
何庆海看着这一家子热热闹闹的。心里别提多满足了。看老爹这席子 一会儿功夫就编了一大块了。这时传来了程桂珍的说话声,都赶紧收拾收拾准备开始吃晚饭了。 这时看大姐把炕上玩儿的一些嘎拉哈全都装在一个小 笸箩里放在了一边。大哥迅速的把炕桌摆在了炕上。
大姐出去开始拿碗筷。老娘程桂珍端进来一大盆的 野鸡炖蘑菇,随后又端进来一大盆的高粱米饭。嘴里还没闲着的说道,今天弄回来的 几只野鸡我都收拾出来了,这回都给炖上了,今天可劲儿吃吧。
这一大盆的野鸡炖蘑菇简直太香了,这一顿晚饭香迷糊了。何庆海一个人就吃了4碗高粱米饭。像他这么半大小子正是能吃的时候, 何义这时候端着小酒杯说道,以前哪敢想这样吃啊,能有吃就不错了,我那时候在想每天能吃上7分饱,就感谢老天爷了。这时程桂珍就说到,放心,老天爷听到你的召唤了,你的心愿实现了,我们每天吃9分饱,你吃7分饱就行,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随后说到我看今年粮食就照这么个吃法,咱吃到秋收的时候粮食够够的。不会再饿着了,还想想前两年就觉得心酸,掺着野菜团子吃还吃不饱。哪敢想现在的日子能吃饱饭呀。然后严肃的对家里人说道。不要对外边人说咱家里有多少粮食啊,别人知道咱家有粮食的,要是借走了,你们都得给我饿肚子。严肃的看了小三小四两眼。
何庆海心想今年秋收58年,收成还不知怎么样呢。这些粮食才那到哪儿啊?何庆海心里琢磨着是不是有时间跟家里人 ,通通气儿,挖一个隐秘的地窖好藏粮食。就是不知道找什么理由,什么样的借口。嗨,且先等着吧。反正自己空间里粮食有的是。到时候自己想办法往外拿吧,总之不能让一大家子饿着就是了。这一顿饭吃完以后天已经黑下来了,老娘就说到赶紧的,别点灯熬油的,编这玩意儿了。明天再弄吧。何义放下手里这些我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何庆海明显是觉得老娘和老爹可能有什么事儿要说,也不好在这待着,回到自己小炕上去了。他不知道的是夫妻两个看着孩子们都休息了, 偷偷摸摸的点着小油灯,在数家里一共有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