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关上的刹那，远处传来一声低响，像是某种锁扣落定。
林风站在原地没动。他感觉到脚下地面有些松动，像是铺了活动板。
他低头看去。
那块板中央，刻着一个小小的符号——和他之前在岩壁上看到的符文，形状一致。
他蹲下伸手摸了摸。
指尖刚触到刻痕，整块地板突然下沉三寸，随即反弹回原位。
林风猛地抬头，看向通道尽头。
那里原本空无一物的墙面上，此刻浮现出一行字迹：
“破阵者生，乱序者死。”
他站起身，回头对三人说：“这路不能乱走。”
谢晓峰点头，手按剑柄。
俞莲舟靠在墙边，喘了口气：“你带路，我还能撑。”
张松溪从怀里掏出半截铁丝，缠在手指上转了两圈：“我来记步子。”
林风不再多说，抬脚走向第一块符文砖。
他蹲下，十七剑轻轻点在砖面边缘。系统立刻跳出提示：【检测到上古“五行逆衍阵”，通行序列：金→木→水→火→土，反向激活】。
“按我说的走。”林风站直，“第一步，踩我右边那块灰砖。”
张松溪照做，脚落下时发出轻微咔声。
“第二步，前进一步，左脚踏青纹石。”
谢晓峰跟上，动作沉稳。
第三步轮到俞莲舟。他右腿一软，身子偏了半分，左脚差点踩错位置。林风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他后领，把他拉回正确位置。
“谢了。”俞莲舟低声道。
“别谢太早，还没走出去。”
四人继续推进。每一步都由林风先试，再指挥三人跟随。张松溪用铁丝在关键节点弯出标记，防止回程出错。
走到第七步时，空气忽然变冷。一股阴寒之气从地底渗出，贴着脚底往上爬。
“真气有点压不住。”张松溪咬牙道。
谢晓峰闭目调息片刻：“这地方吸内力，不能久留。”
林风加快节奏：“最后五步，连走不停。”
他深吸一口气，连续踏出五步，动作精准如丈量过一般。
最后一块土属性符文砖落地瞬间，整条通道震了一下。
前方墙壁缓缓裂开，露出一道窄门。
门内吹出一阵冷风，带着陈年纸墨的味道。
林风抬手拦住身后三人：“等等。”
他取出一块碎石，扔进门缝。
石子落地，无声。
又等了十息，依旧没有动静。
“可以进。”他说。
四人依次穿过窄门。
里面是一条更窄的甬道，两侧墙上嵌着铜灯座，但早已熄灭多年。地面干燥，脚步声清晰可闻。
走了约三十步，前方出现一扇石门。
门面宽大，表面布满锈蚀铜环，锁链断裂垂地。门缝间透出微弱金光，像是里面有东西在发光。
林风伸手摸了摸门缝，指尖沾了层薄灰。
“玄铁混玉精。”系统提示浮现，【需以剑意共鸣开启，强度不低于夺命十三剑级别】。
他回头看了眼谢晓峰：“待会要是有动静，你断后。”
谢晓峰点头：“明白。”
林风转身，将十七剑缓缓插入门缝。
剑身刚没入一半，一股阻力传来。他加了一成力，剑尖继续深入。
忽然，剑鸣响起，清越悠长。
门内齿轮转动，咔咔作响。
三息之后，石门自内震动，开始缓缓开启。
一股尘气扑面而来，夹杂着金属冷味和旧书气息。
林风屏住呼吸，率先迈入。
里面空间极大，像是一座地下殿堂。
四壁镶嵌夜明珠，光芒柔和。中央一座高台，上面摆满玉简、竹册、铁匣。四周兵器架林立，挂着各式兵刃，刀枪剑戟俱全。
最引人注目的是，这里竟无一处落尘，仿佛有人定期打扫。
“不对劲。”俞莲舟低声说，“这种地方，不该这么干净。”
张松溪蹲下检查地面：“砖缝里有刮痕，像是常有人走动。”
林风抬手：“谁都别碰东西。”
他闭目催动系统：【全域扫描启动】
几秒后，提示返回：【生命反应：无；能量活性：高；危险评级：中等】
“能进，但小心陷阱。”林风睁开眼，“分开看，别乱翻。”
四人分散行动。
林风走向最近一排书架。架子上堆满残卷，封皮大多破损。他随手取下一本，封皮写着《独孤九剑·残篇》。
系统立刻弹出提示：【发现稀有武学残卷，可融合，需消耗5融合点】
他嘴角微动，把书收进怀里。
另一边，张松溪正盯着一个铁匣。匣子没锁，盖子半开，露出一角泛黄纸页。
他小心翼翼翻开，只看了一眼就倒吸一口凉气：“这是……《天机策》？传说中失传的机关总谱！”
没人回应他。
谢晓峰站在一间独立展柜前，里面放着半截断剑。
剑身乌黑，断口齐整，像是被极锋利之物一斩而断。
他盯着看了很久，忽然开口：“这剑……是燕十三的。”
俞莲舟听见，拄剑走过来：“您认得？”
“不是他的剑，是他斩断的。”谢晓峰声音低沉，“当年那一战，他用十四剑破我守势，最后一剑停在我咽喉前三寸。后来我把这截剑身封存，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
俞莲舟沉默片刻：“看来这宝库，收集的是江湖顶尖人物的遗物。”
林风已走到高台中央。那里立着一块石碑，刻着几行字：
“凡入此地者，得千卷不如悟一剑。贪多者亡，执念者毁。”
他盯着看了几秒，转头问：“你们找到什么值钱的没有？”
张松溪举了举手里的铁匣：“这个能换半座城。”
俞莲舟指着兵器架：“那边有三把未出鞘的剑，剑气外溢，至少是百年神兵。”
谢晓峰依旧站在断剑前，没说话。
林风环视一圈，忽然觉得不对。
这么多宝贝，为什么一点机关都没有？
他低头看自己刚才走过的地方。
脚印清晰留在地上。
可刚才进来时，明明说这里常年有人打扫。
他弯腰摸了摸地面。
指尖传来一丝温热。
不是灰尘该有的温度。
“快出来！”他猛地抬头大喊，“这里有机关！”
话音未落，脚下地面突然震动。
张松溪正要合上铁匣，手还没收回。
林风冲过去一把将他拽开。
就在两人离开原地的瞬间，那块地面轰然塌陷，露出下方漆黑深洞。
洞口边缘，一圈锯齿状金属缓缓转动，闪着寒光。
“是活板陷阱。”张松溪脸色发白，“差半秒我就下去了。”
林风喘着气：“这地方根本不是让人拿东西的，是让人送命的。”
俞莲舟扶着兵器架站稳：“那些秘籍、兵器，都是诱饵。”
谢晓峰终于移开视线，走向高台：“碑文早就说了，贪多者亡。”
林风盯着石碑，忽然想到什么。
他快步走回去，仔细看最后一行小字。
那行字极细，若不贴近几乎看不见：
“取一物，启杀阵；取二物，断归途；取三物，葬此间。”
他心头一紧。
这时，张松溪的声音从角落传来：“林风……你看这个。”
他手里拿着一面铜镜，镜面朝上。
镜子里映出的，不是头顶的夜明珠。
而是他们四个人，躺在地上，浑身是血。
林风抢过铜镜。
画面一闪，又变回正常。
他再看，只照出自己扭曲的脸。
“这不是镜子。”他说，“是预警装置。”
俞莲舟靠过来：“意思是……我们会死在这？”
没人回答。
林风把铜镜放回原处。
他站在高台中央，看着满室珍宝。
这些武功秘籍，神兵利器，随便拿一样都能名震江湖。
但他知道，动一下，就可能再也出不去。
他深吸一口气，对三人说：“我们不拿。”
谢晓峰看了他一眼：“你能忍？”
“不忍也得忍。”林风苦笑，“我可不想变成镜子里那副模样。”
张松溪把铁匣轻轻放回原位。
俞莲舟松开握剑的手：“那接下来怎么办？”
林风抬头看向石碑。
“既然不让拿，那就只能找别的出路。”
他伸手摸向碑文最后一个字。
指尖刚触到凹槽，整块石碑突然往下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