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裂开的瞬间,林风的手已经动了。
断剑在右,指尖一挑,剑气横切,那只抓向双生后颈的手当场被斩断五指,残肢落地还在抽搐。焦黑的剑身崩出一道裂痕,火星四溅,震得他掌心发麻。
他没停。
左袖一抖,残臂中一股劲力疾射而出,直撞火器枪口。改装火铳偏转,轰地喷出一团烈焰,掠过双生头顶,烧得他额前几缕头发卷曲发黑。
泥土炸开,一人破土而出。
黑衣裹身,脸上疤痕纵横,眼神阴冷如刀。他一手握火铳,一手甩出三枚铁蒺藜,直取林风面门。
“你们破了幻影,却逃不过真杀!”纪纲冷笑,声音像砂纸磨铁。
林风低头避过飞镖,脚尖一挑,断剑回旋,剑气扫断最后一枚暗器。他盯着对方,一句话没说。
他知道这人是谁。
也记得那一夜,雷雨中倒下的试验品,手里还攥着这支玉箫。
“你不是早就该死了?”林风开口,声音低哑。
“死?”纪纲舔了舔嘴角,“只要她还在,我就不会真正死去。”
林风眼神一沉。
“她是谁?”
纪纲不答,反而举起火铳,枪口对准双生:“你以为救了他就完了?他是我试验的失败品,而我——才是最终成品。”
话音未落,他扣下扳机。
林风早有准备。他右手一扬,断剑脱手飞出,剑气与火药爆鸣撞在一起,轰然炸响。火光冲天,气浪掀翻碎石,双生被余波推得后退两步,靠在石壁上喘息。
林风趁势欺进。
他不再用剑,而是五指并拢,掌心凝聚先天功劲力,融合夺命十三剑意,一掌推出。
黑虹般的剑气自指尖迸发,快得看不见轨迹,直接穿透纪纲右肩,将他整个人钉在石壁上。
血喷出来,顺着岩缝往下流。
“咳……咳……”纪纲低头看着胸前透出的剑气尾端,笑了,“你还是这么狠。”
“我不狠,死的就是他。”林风走上前,剑气未收,反而缓缓推进,“谁派你来的?”
“你觉得呢?”纪纲咳着血,“那个让你以为只是情劫的女人……她从没放下过谢家剑。”
林风眼神不动:“慕容秋荻。”
“聪明。”纪纲咧嘴,“但她不止是女人,她是天尊。而你——不过是她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那十七剑呢?”
纪纲忽然笑得更厉害,肩膀颤抖,伤口血流不止:“你以为那是杀招?那是钥匙……打开一切的钥匙。等它完整,虚空就会裂开,过去、现在、未来……都会重叠。”
林风盯着他:“你在说什么?”
“我说……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纪纲声音渐弱,但眼神依旧讥讽,“你以为你在逆命?其实你正走在她安排的路上。”
林风沉默一秒,剑气猛然一震。
噗!
剑气贯穿心脏,纪纲身体一僵,眼中的光慢慢熄灭。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最终只吐出一口血沫,头一歪,滑落在地。
林风收回手,呼吸略重。
他转身走向双生。
“没事了。”他说。
双生靠在石壁上,脸色苍白,手指紧紧抠着衣角:“是他……杀了我哥?”
“是他。”林风点头,“也是被人操控的工具。”
双生闭了闭眼,肩膀微微发抖。
林风没再多说,蹲下检查纪纲尸身。他翻过尸体,在内襟摸到一角残信。纸上印着“天尊”二字,下半句被烧毁,只剩半行字迹:“待十七剑成,引其入局。”
系统提示跳了出来:【检测到慕容秋荻指令残片,关联《小无相功》秘传路径】
林风把纸条收进怀里。
这时,纪纲尸体下方渗出黑色液体,顺着裂缝蔓延。林风察觉不对,一脚踩碎腰间皮囊,果然是一袋火油。
他掌心拍地,剑气封住泄漏口,又运起寒玉功降温,防止电火花引爆。
做完这些,他才松口气。
抬头看双生,发现对方正盯着纪纲的尸体,嘴唇微动。
“别看了。”林风走过去扶他,“他已经死了。”
双声没动,声音很轻:“你说……他是被人控制的?”
“有人在他脑子里种了东西。”林风说,“就像操控傀儡。”
“那我哥呢?他是不是也被……”
“我不知道。”林风打断他,“但我能确定一点——你现在活着,就是对他最好的交代。”
双生低下头,许久没说话。
林风也不催,只是站在旁边守着。
远处,雷环还在头顶缓缓转动,电光绕着他的指尖游走。自从融合双生意志后,十七剑不再是单纯的杀伐序列,而是有了某种回应感。
像是活了过来。
他低头看掌心,皮肤下隐约浮现出一道纹路,形状像一把钥匙的轮廓。那是“逆命·共生”的烙印,也是系统无法定义的新力量。
“你能站起来吗?”他问双生。
双生试了试,腿软了一下,但撑住了。
林风伸手扶他:“慢点。”
两人站定,面前是那块刻着“他来了”的石壁。字迹依旧清晰,没有变化。
林风盯着那三个字,忽然道:“不管是谁,既然敢留名,就别怕见面。”
双生靠着他,喘了口气:“我们接下来去哪?”
“下面。”林风指向石壁底部的阴影处,“五行碑底下,有扇门。”
双生顺着看去,果然在焦土边缘,一道隐秘石门轮廓浮现出来,像是被刚才的震动激活。
“你怎么知道?”
“直觉。”林风笑了笑,“再加上——刚才那一剑,不是为了杀人,是为了开路。”
双生点点头,没再问。
林风扶着他往前走,脚步缓慢但稳定。每一步都踩在焦土上,发出轻微的碎裂声。
走到门前,林风抬手按在石门中央。掌心的钥匙纹路微微发烫,石门内部传来机械转动的声音。
咔哒。
一道缝隙出现。
里面漆黑一片,空气带着陈年的尘味。
林风回头看了双生一眼:“准备好了?”
双生抓紧了他的手臂:“别松手。”
“不会。”林风说,“门开了,咱们一起进去。”
他用力推开石门,厚重的岩石缓缓开启,露出向下的阶梯。台阶上布满灰尘,看不出有多深。
林风迈步踏上前阶。
突然,他指尖一颤。
掌心的钥匙纹路剧烈灼热,仿佛被什么东西唤醒。
他低头看去,纹路正在变化,原本静止的线条开始流动,像血液一样沿着经脉往上爬。
双生察觉异样:“怎么了?”
林风没回答。
他感觉到,地下深处,有什么东西在呼应这把“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