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的身体穿过光门最后一道边缘时，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拽了一下，整个人往前一扑，膝盖磕在一块硬石上，火辣辣地疼。他没骂娘，只是低头看了看手心蹭破的皮，啐了口唾沫。
“这新世界连路都不铺平？”
他撑着剑站起来，四周安静得离谱。风没有，鸟叫没有，连树叶晃动的声音都听不见。头顶是片血红的天，像谁把整块锈铁扣在了天上。几棵歪脖子树杵在不远处，叶子焦黄卷边，看着就跟熬了三天三夜的老烟枪似的。
脚下的地有点软，踩上去微微下陷，还带着股说不清的温热。林风蹲下摸了摸，泥土黏手，颜色发黑，隐约泛着油光。
“活土不该这么死气。”他自言自语，“倒像是……刚吸过血。”
系统界面悄无声息地弹了出来：
【检测到生死幻境入口】
【融合《生死符》概率提升30%】
林风盯着那行字看了两秒，忽然笑了一声：“好家伙，刚出门就送礼包？那我可不客气了。”
他刚想抬步往前走，眼角余光猛地扫到右侧林子里一道影子一闪而过——不是风吹草动那种飘忽，而是实实在在的一块黑，快得几乎只留下残像。
“来活的了？”
话音未落，地面震动了一下。
紧接着，一头巨豹从林中跃出，肩高近人胸口，通体漆黑如墨，四爪落地时竟不扬尘、不发声，只有它赤红的双眼，像两团烧透的炭火，直勾勾盯着林风。
林风往后退了半步，剑横在身前。
那豹子没立刻扑上来，而是低伏下身子，喉咙里滚出一阵闷响，像是铁链在桶里晃。它嘴角裂开，滴下一串涎水，落在地上“滋”地冒起白烟。
“还挺毒。”林风咧了咧嘴，“长得凶也就算了，还带腐蚀性？你妈是化工厂出来的吧？”
黑豹不动，只尾巴一甩，身后一棵碗口粗的树“咔嚓”断成两截，切口平整如刀削。
林风瞳孔一缩。
刚才那一击，根本不是靠爪子挥出来的——那是劲风压塌的，纯靠内力外放形成的真空刃。
“练家子变的？”他握紧剑柄，“还是这地方专出妖孽？”
他不再废话，脚下一点，剑锋贴地划出一道弧线，夺命十三剑第一式“落叶归根”顺势而出。土浪翻起，直冲黑豹下盘。
豹子后腿一蹬，腾空跃起，速度快得只剩一道黑影。林风早有准备，手腕一抖，第二式“寒梅吐蕊”连刺七点，剑尖精准点向其前肢关节与眉心。
黑豹在空中扭身避让，左前爪被擦出一道血痕，皮毛翻卷，露出底下暗紫色的肉。但它落地时竟没踉跄，反而借势一滚，反向逼近，利爪横扫而来。
林风侧身闪避，衣袖还是被劲风绞碎，手臂一阵灼痛，像是被滚油泼过。
“还能引真气反噬？”他皱眉，“这不是打人，是往经脉里灌毒药啊。”
他深吸一口气，体内十七种剑意开始轮转。谢晓峰的藏锋、燕十三的杀意、杨过的孤绝、张三丰的圆融……一股脑儿涌向丹田，再顺着经脉灌入双臂。
这一次，他主动出击。
剑光暴涨，第三式“孤雁出群”直取黑豹咽喉。豹子仰头避开，但颈侧被划开一道深口，黑血喷出，落地即燃，烧出一个个小坑。
“哟，血还是易燃品？”林风跳开两步，“你这玩意儿是拿柴油当血的吧？”
黑豹喘息加重，四肢微颤，显然受伤不轻。但它依旧没退，反而低吼一声，猛然撞向旁边一棵大树。树干应声断裂，轰然倒下，直砸林风头顶。
林风冷笑，剑交左手，右手一拍地面，借力翻身跃起，人在半空还不忘补一脚踹在树干上，将它踢偏方向。落地瞬间，他已欺近黑豹身侧，剑尖疾点其后腿膝弯。
“啪！”
一声脆响，黑豹右后腿脱臼，跪倒在地。
它怒吼一声，猛然回头，张口喷出一团黑雾。林风早有防备，屏住呼吸向后急退，但仍有几缕雾气钻进鼻腔，脑袋顿时一沉，眼前景象开始扭曲。
他赶紧运转太极剑意中的“无招”心法，让意识如流水般滑过干扰，强行稳住神志。
“精神侵蚀？”他抹了把鼻血，“玩阴的？老子从小在茅坑边练功，什么味儿没闻过？”
他咬破舌尖，逼自己清醒，随即双手握剑，高举过顶，体内所有融合功法同时催动。金光自体内透出，在剑身上凝聚成一道炽烈剑罡。
“第十三剑！”他低喝一声，剑锋劈下。
空气炸裂，地面撕开一道三丈长的沟壑，直逼黑豹所在。
黑豹挣扎着想跳，但伤腿拖累，只蹦出半丈就被剑气追上。一声惨嚎，整个左肩连同半边身子被削去，黑血洒了一地，蒸腾起浓烈腥臭。
它瘫在地上，只剩三条腿支撑，呼吸急促，眼里的凶光却一点没减。
林风拄剑喘气，额角青筋直跳。刚才那一击耗力极大，加上先前被毒雾侵扰，经脉隐隐作痛。
“你不走，我也不赶尽杀绝。”他喘匀了气，抬脚碾碎一滩黑血，“这地方邪门得很，咱俩说不定都是别人锅里的菜。”
黑豹盯着他，忽然低低呜咽了一声，像是在回应。
林风眯眼：“你还懂人话？”
就在这时，系统提示再次跳出：
【生死幻境稳定性增强】
【可尝试融合《生死符》基础架构】
林风心头一震。
《生死符》是逍遥派绝学，以三寸六分薄冰入体，随血脉游走，发作时痛不欲生。但他现在拥有的，是融合版——既能制敌，也能疗伤，关键在于“生死一线”的掌控。
“原来这儿才是真正的试炼场。”他喃喃，“不是让你杀人，是让你在死里逃生。”
他抬头看向远处密林，那里依旧死寂，但空气中杀气未散，反而更浓了。
黑豹缓缓站起身，断腿处肌肉蠕动，竟开始缓慢愈合。它没再攻击，只是退后几步，隐入林中阴影，赤红的眼睛仍盯着林风，像在等他下一步动作。
林风活动了下手腕，剑尖轻点地面。
“既然来了，那就别怪我不讲武德。”他笑了笑，“十六剑还没凑齐，你们这些幻兽，正好拿来祭剑。”
他迈出一步。
脚印落下时，地面突然轻微震动。
前方树林深处，一道模糊人影缓缓浮现，披着灰袍，背对着他，手中似握着一柄细长的剑。那人影一动不动，却让林风心头莫名一紧。
他停下脚步，握剑的手稍稍收紧。
那人影慢慢转过身来，面孔依旧看不清，但脖颈处有一道新鲜的伤口，正缓缓渗出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