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的手指还搭在上官燕的腕子上,那根细线般的脉搏突然一跳,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扯了一下。他立刻察觉不对,低头看去——她脖颈上的紫线已经爬到了下颌角,皮肤底下隐隐泛着金属般的光泽。
他没时间犹豫,掌心贴上她的胸口,真气顺着膻中穴往下压,可刚推进半寸,就撞上一股黏稠的阻力,像是一团浸了油的棉絮堵在经络里。
“又变了?”他皱眉,额角渗出一层冷汗。
系统界面无声浮现:【警告:逆脉针毒素活性增强,已突破奇经封堵,预计十二个时辰内侵入心脉】
下方弹出提示:【建议融合《九阴真经·易筋锻骨篇》进行深层净化,当前融合点不足,仅可提取片段“导气化瘀诀”,消耗400点】
林风扫了眼剩余点数——700。五百留着,还能换个保命技能。可眼下这毒不压,人撑不过半天。
“真是越活越穷。”他低声嘟囔了一句,点了确认。
一道银光从意识深处划过,一段口诀自动烙进记忆:“气走太渊,引浊归海,三转九折,不滞不回。”
他闭眼默念一遍,再睁眼时眼神沉了下来。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在上官燕胸前快速点过几处穴位,动作利落得像在拨算盘。每按一处,她身体就轻轻抽一下,嘴角溢出一丝黑血,落在枯叶上,冒起微不可见的青烟。
第三遍导气开始时,他的手已经开始发抖。剑气牵引着毒素往曲池穴聚拢,像用绳子拖一块生锈的铁。等到最后一股黑气从她指尖逼出,他整个人往后一仰,差点栽倒。
“行了……暂时死不了。”他喘着粗气,抬手抹了把脸,指尖沾了点鼻血,随手在衣襟上蹭掉。
树洞外风声轻了些,但林风没放松。他知道这种安静往往意味着更大的动静在路上。他坐直身子,从怀里摸出三块玉佩碎片——一块是从孩童送的香囊里找到的,边缘带着褪色的绣线;一块是飞鹰堡铁链断裂时崩下来的,表面有烧灼痕迹;最后一块,是他从海东青爪中取下的,薄如蝉翼,透着暗红纹路。
他把三片碎玉摊在掌心,刚想凑近细看,系统忽然自动激活:【检测到同源材质,是否启动拼合模式?】
“试试。”他说。
三块碎片缓缓浮起,在空中旋转、靠拢,边缘发出淡淡的金光。咔的一声轻响,它们严丝合缝地咬合在一起,变成一块完整的玉佩。紧接着,一幅半透明的地图投影在眼前展开——山势起伏,溪流蜿蜒,中央赫然标着三个字:紫霄宫。
一行小字浮现:谢氏遗信藏于殿后铜鹤腹中。
林风盯着那行字看了好几秒,忽然笑了一声:“还真有人喜欢把东西塞鸟肚子里。”
他收起地图,心里却没轻松。武当山不是随便能去的地方,张三丰虽已年迈,但武当七侠仍在,门规森严。更何况,这地图来得太巧,前脚刚救完人,后脚就凑齐线索,像是有人早就铺好了路等他走。
“要是陷阱,也该给点彩头才对。”他自言自语,“总不能让我拿命去兑个空盒子。”
正想着,上官燕喉咙里咕哝了一声,眼皮颤了颤,却没有醒来。林风伸手探她脉象,比刚才稳了些,但内息依旧紊乱,像是被人用钝器搅过一遍。
他叹了口气,把紫薇残片插进地面,剑尖朝外,布了个简易的警戒圈。自己则靠着树干坐下,右手始终按在剑柄上,左手悄悄摸出一枚短刃——那是他用天尊毒针和废铁熔炼出来的玩意儿,沾了血就能让人手脚发麻,不算厉害,但够恶心人。
时间一点点过去,林风眯着眼假寐,耳朵却竖着。林子里偶尔传来几声鸟叫,都被他一一记下节奏。直到远处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踩在落叶上的频率不像野兽,也不像寻常樵夫。
接着,一个声音穿透树林,不高,却清晰得像刀刮竹片:
“交出玉佩,给你们解药。”
林风没动。
那人也没靠近,停在二十步开外的一棵松树旁。影子斜拉在地上,肩宽腿长,腰间挂着一把刀,刀鞘漆黑,只在末端镶了一圈银边。
“你中毒了,我能闻出来。”那人又说,“你也知道她撑不了多久。何必白送命?”
林风终于开口,嗓音哑得像砂纸磨木头:“司马长风?”
树影下的人顿了一下:“你知道我名字。”
“听过。”林风冷笑,“鬼见愁的大名,谁不知道?一刀劈死亲爹的人,江湖上独一份。”
对方没反驳,只淡淡道:“那是家事。现在谈的是生意。玉佩给我,我给你两粒‘寒髓丹’,足够吊她半个月命。”
林风低头看了眼上官燕的脸,苍白得几乎透明。他又想起那幅地图,还有铜鹤肚子里的“谢氏遗信”。
“你说给她半个月命?”他慢悠悠问。
“嗯。”
“那你知不知道,”他缓缓站起身,紫薇残片从地上拔出,剑尖垂地,“她昨天还说要亲手剁了你喂狗?”
树影下的男人沉默了一瞬,随即低笑一声:“她倒是没变。”
“她没醒,话是我替她说的。”林风往前踏了一步,“你要玉佩也行——拿命来换。”
话音未落,他左手猛然扬起,那枚淬毒短刃划破空气,直射对方咽喉。同时右脚一点地面,身形侧移,将上官燕完全挡在身后。
司马长风不动如山,直到短刃离喉前三寸,才抬起左手,两根手指夹住刃身,轻轻一折,断成两截。
“你只剩一次机会。”他说。
林风没答,只是把剑横在胸前,剑锋映着天光,晃出一道冷芒。
两人之间,落叶无声飘下。
林风眼角余光瞥见上官燕的手指微微蜷了一下,像是想抓什么。他没回头,只低声说了句:“别急,等我打完这个疯子,咱们一起去掏那只铜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