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我在栖木楼设下宴席，诸位同窗可以赏脸一起？”一人突然开口大喊。
许多人都赞同一起前往。
那人来到凤息几人面前拱手：“八殿下可愿一起？”
今日一别，日后他们就很难再见到她了。
凤息第一时间看向霓蝶，“你去吗？”
“可以啊。”她点头了。
一旁的凤修沐看向她：“能否带我一个。”
没想到他会主动一起，两位皇子，他们自然是愿意的。
路泉也开口要去。
同窗学子们没有意外，往日他们三人都是形影不离，谁都没有他们关系好。
“姐姐，不是说好晚上和我一起庆祝吗？”
霓蝶刚上自己的马车，少年就趁着无人看到，钻了上来。
他此刻不由得不满起来，抱着她胳膊控诉。
“你也是知道的，我作为女娘以后很少能再见到这些同窗……”她眉眼落寞垂下，“谁叫我只是女子…其实今日那人说的不错……”
她这幅表情，凤修沐哪里还记得自己要追究，“姐姐要去便去，今日那人敢这样说姐姐，我必然不会让他好过，姐姐莫要伤心了——”
他抬手捧起她的脸颊，怜惜般额头相碰，“等我们离开京都到自己的封地，姐姐想做什么都可以，无人敢置喙。”
“姐姐生来是自由的骄阳，我便愿意当那天空，让姐姐肆意发光。”
他的情话张口就来，霓蝶心跳加快，有些受不住脸红，“你…你孟浪！”
他忍不住笑起来：“我和姐姐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如今反而因几句话骂我孟浪……”
他故意凑近，贴近她的唇。
她睫毛颤抖，下意识闭上眼。
但是柔软的触感并未碰上，反而耳边传来低笑：“姐姐，你真是可爱。”
她睁眼想要发火，但是下一秒眼皮就被他吻上。
湿润感移到眉心，又渐渐往下，最后落在红润唇瓣。
喘息声在车厢内回荡。
等到了酒楼，车夫停在了一旁的小巷子里。
少年从黑暗中离开，马车再回到门口，少女戴着面纱被侍女扶着走下来。
等了多时的二人见她终于来了，松了口气。
“还以为又有不长眼的冒犯你，我都打算带皇城司去寻你了。”凤息忍不住抱怨她。
她有些心虚移开视线：“这不是来了……不上去吗？”
她岔开话题，二人也没多想，和她一起去了楼上。
都是国子监的学子，今夜酒楼早被他们全都包了下来，势必不醉不归。
见到她来后，原本还在放肆调笑的众人收敛了些。
伸腿的缩腿，要去灌酒的手转回怀中。
凤息满意收回扫视的目光，直接去到最中心的位置。
凤修沐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已经坐在那里了，见到他起身：“八哥。”
“嗯。”凤息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皇弟十分陌生，但是在外人面前还是维持基本的皇室体面。
霓蝶走进去，看着两位皇子身边都有一个空位，却没坐任何一个。
而是走向路泉身侧的位置。
凤修沐眼眸暗了些，盯着路世子缓缓喝酒，不知在想什么。
路泉对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酒水易醉，莫要贪杯。”
霓蝶眨眼：“我酒量很好的。”
路泉笑着摇头，没再说什么。
只是盯着她喝了一壶酒后，就不让店家再给她送酒了。
她不满，和他小小的吵了起来。
也不算是吵架，路世子作为在座最有君子之风的人，哪里会吵架，更别说和霓五小姐吵架了。
只是一个不满反抗，一个轻声安抚解释。
看上去二人倒是相配的很。
嘭——
上首传来酒杯砸桌的声音。
凤修沐和凤息同时落下酒杯，看上去脸色都很差。
凤息奇怪看了眼自己的皇弟。
凤修沐看着不敢抬头看自己的少女，心口收紧。
“失陪一下，我去趟茅房。”他从容站起，起身离开了这里。
但是路过霓蝶的位置时，隐晦朝着她投射一个目光。
偏偏她低着头，没看到。
故意的？还是确实没意识到他生气了？
“霓五小姐日后可是要同国师长期在琅华宫修行？”
酒过三巡，一人突然提起了她。
众人纷纷看向她。
霓蝶正因为酒水被路泉这个老妈子扣下而不爽，此刻突然被人询问，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开口：“是的。”
“那…”那人大抵是喝醉了，此刻紧张红脸，询问她，“那霓五小姐打算何时寻觅夫君？”
轰——
这句话一出，整个酒宴都安静了。
一些人忍不住看上首那位的脸色，果然铁青一片。
但是想知道这个答案的何止问的人，在座的不少都想问问。
就连坐在少女身旁那位路世子，此刻不也沉默，就等着她的答案吗？
嫁人？
霓蝶没想到会被人问这个问题。
她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人，不经意，却对上了窗外不知站了多久，监视她的反派。
她偷看的眼神也瞬间被他抓包。
心中一惊，她下意识挺直背：“单凭家中安排，此事我可做不了主。”
反派刚刚那个眼神…好可怕。
她慌了，站起来匆匆就和他们拜别，“太晚了，家中父母该问起来了，我先走了，诸位同窗日后再见。”
她落落大方离席。
她走后，凤息捏紧酒杯，冷冷看向问话那人。
皇子的威压袭来，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住的。
那人瞬间酒醒大半，冷汗涔涔。
“今日便散了吧。”他将酒杯摔向一旁地面，琉璃盏碎，众人咽口水。
路泉起身也安静离去，但是在离开前，特意走到了那人面前。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众人都听个明白：“霓五小姐的婚事到底是女娘的私事，日后莫要再拿到大庭广众之下议论。”
“否则不说琅华宫那位是否计较，端王府最重礼法，也势必会给京中肃一肃这狂悖风气。”
他一袭青衣白袍，消瘦的肩膀透着孤傲，环视众人：“诸位万要放于心上。”
“是是是。”
哪有人敢反驳，一个个低头拱手，恨不得和那人撇清干系。
霓蝶不知道自己走后，酒席上的腥风血雨，但是全程凤修沐都看在眼里。
夜里回到家中自己的小院，她才刚放松下来，就被告知四姐姐刚刚来了一趟，见她不在又回去了。
女主寻她什么事儿？
她不由得想起白日凤肃那副冷冰冰的神色。
不会是…不小心得罪了六殿下吧？
可是男女主不应该一见面就互相吸引吗？
她不解，但到底是自己的四姐，平日关系也不错，就又披上外袍去了一趟对方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