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诚在第五个科研项目——哈工大非合作目标导航算法——上取得的突破性进展,以及那篇在《Journal of Nonlinear Analysis and Applications》上发表的独立作者论文,如同两份沉甸甸的砝码,彻底奠定了他在十三校联合培养计划中的独特地位。同时在之前的四项科研项目进展突破中,张诚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关键作用。
就在他完成哈工大项目,领取了系统SS级评定奖励,并初步消化了物理学科提升带来的感悟后不久,徐海超院士再次将他召至了办公室。
这一次,办公室里的气氛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徐院士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欣慰、感慨乃至一丝如释重负的复杂笑容。
“张诚,坐。”徐院士亲自给他倒了杯热茶,动作间透着格外的温和,“找你来,是关于本学期,或者说,本学年的考核问题。”
张诚心中微动,隐约有所预感。
“经过联合培养导师小组的多次讨论,并征求了十三校相关负责人的意见,”徐院士语气郑重地宣布,“我们一致决定,从本学期起,正式取消对你所有形式的、传统的期末课程考试。”
他顿了顿,看着眼前这个面容依旧稚嫩,但眼神已深邃如渊的少年,继续解释道:“你在过去一个多学期,尤其是近两个多月来的表现,已经远远超出了任何试卷所能衡量的范畴。无论是那篇达到核心期刊水平的数学论文,还是你在这五个不同领域、都具有相当难度的科研项目中扮演的关键角色、解决的核心理论难题……这些实实在在的、已经或即将转化为学术论文、技术报告乃至潜在应用价值的成果,已经是最有力、最直接的证明。”
“因此,未来的培养和考察,将完全基于你的学术产出和科研实践。”徐院士明确了新的方向,“我们会成立一个专门的评估小组,动态跟踪你的论文发表、项目参与、学术报告等情况,并据此形成阶段性的培养结论和后续支持方案。简单来说,你的学术履历本身,就是你的成绩单。”
对于这个决定,张诚心中并无太大波澜,甚至觉得理所应当。那种局限于课本和固定题目的考试,对他而言确实早已失去了意义。他追求的是前沿的探索和真实问题的解决,这种开放式的、以成果为导向的评估方式,无疑更符合他的节奏和志向。
“我明白了,徐院士。”张诚平静地点点头,“我没有异议,感谢各位导师的信任与支持。”
“这是你自己争取来的。”徐院士感慨道,“你用自己的能力,为自己开辟了一条前所未有的培养路径。记住,能力越大,责任也可能越大。我们希望你能善用这份自由,在学术的道路上走得更稳、更远。”
离开徐院士的办公室,走在冬日的燕园,张诚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并非懈怠,而是一种束缚解除后的豁然开朗。未来的道路清晰而广阔,只需循着内心的求知欲和系统的指引,勇往直前即可。
学期正式结束,寒假伊始。
张诚简单收拾了行李,主要是些必要的书籍和笔记,将临湖苑妥善整理后,便踏上了归家的旅程。
相比于暑假离校时的默默无闻,这一次,他的离去在联合培养计划内部的小圈子里,已然引起了不小的关注。几位合作过的项目负责人,如北航的赵刚教授、哈工大的陈建国教授等,都特意发来信息,预祝他假期愉快,并期待年后的继续合作。甚至复旦的陈静宜教授和交大的韩东升教授,也发来了简短的问候。他的学术网络,正在悄然织就。
火车轰鸣,载着归心似箭的游子。窗外的景物由北国的萧瑟,逐渐添上些许南方的润泽。当张诚再次踏上家乡熟悉的站台,看到人群中踮脚张望的父母和兴奋地挥着小手的弟弟时,一种温暖而踏实的感觉瞬间包裹了他。
“爸,妈!小磊!”他快步迎了上去。
母亲一把将他搂住,上下打量着,眼眶微红:“瘦了,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在学校肯定光顾着看书了……”
父亲虽然话不多,但接过他行李的手坚定有力,眼中满是自豪与关切。弟弟张磊则直接抱住了他的腿,叽叽喳喳地问着北京好不好玩。
回到家,熟悉的饭菜香扑面而来。母亲早已准备了一桌他爱吃的菜,席间不停地给他夹菜,询问着他在学校的生活(当然,张诚依旧隐去了那些惊世骇俗的细节,只挑了些校园趣事和普通的学业进展来说)。父亲则关心地问起徐院士和导师们的情况,言语间充满了感激。
这个家,是他无论走得多远、飞得多高,永远的心灵港湾。那浓郁得化不开的亲情,有效地洗涤了他连续高强度脑力劳动带来的疲惫,也让他的心变得更加柔软而坚韧。
寒假的生活宁静而温馨。他依然保持着规律的阅读和学习习惯,但不再像在学校那样争分夺秒。他花了更多时间陪伴家人,教弟弟识字,听母亲唠叨邻里琐事,和父亲聊聊家里的生意。这些平凡而真实的日常,是对他沉浸在抽象符号世界中的精神最好的调剂。
偶尔,他也会梳理一下自己接下来的研究方向。数学等级3到4的百万经验需求如同天堑,非一朝一夕之功;物理刚刚得到巨量灌注,需要时间沉淀和深化;其他几个等级2的学科,也各有其吸引人之处……未来的道路选择,需要慎重的思考。
时光在温馨与闲适中悄然流淌。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热闹的除夕夜,丰盛的年夜饭,绚烂的烟花,还有那塞到手里的、带着长辈美好祝愿的红包……这一切都充满了浓郁的华夏年味。
在这个万家团圆的夜晚,当新年的钟声敲响时,张诚看着窗外夜空中炸开的璀璨烟花,心中一片宁静与昂扬。
过了这个春节,他就十岁了。
九岁这一年,他走完了许多人一生都难以企及的学术旅程。而十岁,等待他的,必将是更加波澜壮阔的星辰大海。
他微微一笑,眼中倒映着漫天光华,也闪烁着对未来的无限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