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地砸在萧郢泽耳中。
焚心咒!南疆秘术!
萧郢泽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瞬间手脚冰凉!
他瞳孔骤缩,脸上血色尽褪,连呼吸都停滞了!
镇南王与他密谋时,只言及是“奇毒”,能令人昏迷不醒,状若急症,绝难察觉!
从未提过什么“咒术”,更未提过……南疆!
南疆!
那是北凌西南边陲与西漠接壤的一片广袤而神秘的地域,瘴疠横行,巫蛊之术盛行,部族林立,桀骜不驯。
镇南王安祥的封地……正是毗邻南疆!他常年镇守南境,对南疆诸部最是熟悉!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毒蛇般窜入萧郢泽的脑海,让他遍体生寒!
安祥……他竟敢勾结南疆?!
“此咒阴毒。”白七仿佛没看见萧郢泽瞬间剧变的脸色,继续用那毫无波澜的语调陈述,如同在讲解一个与己无关的药方,“初期,中咒者心脉郁堵,气血逆行,状似急怒攻心或急症昏迷,寻常医者难辨。随着咒力侵蚀心脉,中咒者五内如焚,痛苦不堪,却口不能言,身不能动,意识沉沦于无边业火幻境,饱受煎熬。待心脉被咒力彻底焚毁,则生机断绝,魂飞魄散,死状……极其凄惨。”
静室内落针可闻,只有萧郢泽粗重而压抑的喘息声。
勾结外敌,以巫蛊咒术弑君……这无论在哪一国,都是诛九族、遗臭万年的滔天大罪!
安祥竟敢如此行事?!
而他萧郢泽,竟成了这惊天阴谋的帮凶?!
一旦事发……
冷汗瞬间浸透了萧郢泽的内衫。
“国师!”萧郢泽的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和惊惧,“此事……此事绝非小王本意!小王只知是……是寻常奇毒,意在制造混乱,绝不知是南疆咒术!更不知后果如此酷烈!安祥他……他竟敢……”
“是与不是,殿下心中自有计较。”白七放下茶杯,目光平静无波地看着他,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本座只言事实。”
他顿了顿,指尖在虚空中看似随意地一划,一缕几乎看不见的淡银色月华掠过萧郢泽的衣襟。
“噗。”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水泡破裂的细响。
萧郢泽只觉得胸口佩戴的一枚温润玉佩微微一热,随即,一条比头发丝还细、通体漆黑、正在疯狂扭动的诡异小虫,从玉佩与衣襟的缝隙中被那缕月华精准地“剔”了出来!
小虫落地,发出“滋”的一声轻响,瞬间化作一缕带着腥臭的黑烟,消散无踪。
萧郢泽倒抽一口冷气,惊骇地看着地上残留的淡淡黑痕,又猛地捂住胸口玉佩!
那是安祥前几日赠予他,说是可凝神静气的“南珠宝玉”!
监视!
安祥竟在他身上种下了蛊虫?!
他的一举一动,所言所行,岂非都在对方掌控之中?!
一股被毒蛇缠颈的冰冷窒息感攫住了萧郢泽,巨大的恐惧和滔天的怒火交织翻涌!
他感觉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傻子,被安祥玩弄于股掌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