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回廊尽头,只留下空气中一丝若有似无的、属于薄荷身上的廉价脂粉香,混合着湖水的腥气,令人心头莫名地发堵。
“这滩浑水,可真是越来越浑了。”
花小曼心里嘀咕着,快步跟上凌天绝高大的背影。
肉团子还在进阶中毫无动静,她只能靠自己这点小聪明了。
薄荷那怨毒的眼神,马志远仓皇的辩解,安和郡主古怪的退场,默七发现的诡异压痕与粉末……还有这看似平静却暗流汹涌的王府与皇城。
回到听梅轩偏殿,郝嬷嬷的脸色比锅底还黑。
她看着跟在凌天绝身后进来的花小曼,又看看面无表情的王爷,到嘴边的呵斥硬生生咽了回去,只僵硬地行了个礼。
“嬷嬷,”凌天绝的声音听不出情绪,“规矩照教。人,本王要她完好。”
他丢下这句含义不明的话,目光在花小曼身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复杂难辨,似乎包含了审视、警告,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极其细微的维护?
随即,他转身离开了偏殿。
郝嬷嬷被那句“本王要她完好”震了一下,看向花小曼的眼神瞬间变得不同了,多了几分惊疑不定的探究。
她清了清嗓子,努力板回严肃的面孔:“姑娘,既然王爷发话了,那我们就继续吧。方才讲到宫宴入席的次序与避讳……”
接下来的“酷刑”花小曼简直度秒如年。
郝嬷嬷的戒尺虽然没真落下来,但那严厉的眼神和繁琐到令人发指的规矩细节,让她头昏脑涨。
她强迫自己集中精神,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反复回放着湖边的一幕幕:那枚断簪,薄荷怨毒的眼神,默七镊子尖上的粉末……
“……姑娘!姑娘!”郝嬷嬷拔高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悦。
“啊?在!”花小曼猛地回神,对上郝嬷嬷几乎喷火的眼睛。
“老奴方才问,若在宫宴之上,陛下或皇后娘娘问话,当如何回禀?”郝嬷嬷咬着牙问。
“呃……”花小曼卡壳了,她刚才完全走神了。
就在她绞尽脑汁回想郝嬷嬷之前零碎的只言片语时,脑海中沉寂许久的肉团子,忽然发出了一声极其细微、仿佛刚睡醒般的嘤咛。
【唔……主人……好臭……好难闻的味道……】
花小曼精神猛地一振!臭?难闻?肉团子对“不干净”的东西最敏感了!
它指的是什么?是湖边的死气?还是……默七发现的那种粉末?
【什么味道?肉团子,说清楚!】花小曼在心底急切地追问。
肉团子的声音断断续续,像是信号不良:【……阴……阴冷的……像……像锁链锈了……还有……怨气……好多怨气……缠着……那个粉末……让魂魄……走不掉……难受……】
它的声音透着一种本能的厌恶和恐惧,很快又陷入了沉寂,似乎刚才的感应耗尽了它刚积蓄的一点力量。
让魂魄走不掉?花小曼心头剧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