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头只见一位身着璃月传统服饰改良长裙、气质温婉柔美、眼波流转间仿佛蕴含着无尽善意,眉眼间却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灵慧的女子款款走来。
来人正是云间来客的主人——柔絮。她手中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显然是刚从某处回来。
“柔絮?”甘雨有些意外,随即微笑着回应,“好久不见了。”
柔絮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甘雨身旁的凌叶身上,她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无人能察的了然,随即脸上绽放出更加柔和、带着几分促狭的笑容。
“哎呀呀……”她走近几步,眼神在甘雨和凌叶之间来回扫视,语气中充满了善意的调侃,“我们兢兢业业的甘雨小姐,今天怎么有闲情逸致带着一位……嗯,俊俏的小郎君逛街呀?这要是让留云借风真君和你的那些追求者知道了,怕不是要好好‘关心’你一番呢?莫非是……终于开窍了?”
“啊?!不、不是的!柔絮你误会了!”
甘雨的脸颊瞬间染上红晕,连忙摆手解释,连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了,“这位是凌叶,是荣誉骑士旅行者的伙伴。她有事要办,托我暂时照看而已!我们、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看着甘雨慌乱的样子,柔絮眼中的笑意更深,她完美地扮演着一个“偶遇熟人并产生美丽误会”的角色。她走上前,亲昵地拉住甘雨的手,又“好奇”地打量了一下凌叶(仿佛真的是第一次见面)。
“原来是这样吗?不过,就算是朋友,能让我们甘雨亲自作陪,想必也是很重要的朋友呢。”柔絮笑吟吟地说。
“正好,我刚从阿萍那里回来,准备了些点心。相逢即是缘,不如让我做东,请二位到我的「云间来客」小坐,也算是……帮我这位好朋友‘把把关’,看看这位小郎君品性如何?”
她的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表达了“关心”,又坐实了“误会”,让人无法拒绝。
“真的不用了,柔絮,太麻烦你了……”甘雨还想推辞。
“不麻烦,不麻烦。”柔絮态度热情而坚持,“就当是陪我聊聊天嘛,你整天忙于公务,也该放松一下。而且我们都好久没有一同吃过饭了!我看这位凌叶小兄弟也很安静乖巧,不会打扰的。”
说着,她还故意朝凌叶眨了眨眼。凌叶依旧是一副茫然的样子,仿佛对眼前的一切毫无所觉。
最终,拗不过柔絮的盛情邀请,加上凌叶也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她,甘雨本身也有些不好意思继续在街上被“围观”,只好半推半就地,带着凌叶,跟着柔絮走向她那间坐落于璃月港中间、环境雅致清幽的「云间来客」。
跟随着柔絮的脚步,甘雨和凌叶穿过「云间来客」后方一道不起眼的、缭绕着淡淡雾气的廊道。踏入廊道的瞬间,周遭景象如水波般荡漾,下一刻,他们已置身于一个截然不同的天地。
这里仿佛是悬浮于云海之上的仙家亭台,四周玉栏雕砌,云雾在脚下翻涌流淌。
放眼望去,整个璃月港的壮丽景色尽收眼底,如同精致的沙盘模型,港口千帆、吃虎岩的烟火气、玉京台的庄严,皆在俯瞰之下。空气清新得不似凡间,带着云霭的湿润与灵花的淡香。
此处,正是「云间来客」最高规格的包间,亦是柔絮的私人秘境——「云间」。
“这里……「云间」?”甘雨微微睁大了琉璃般的眼眸,显得有些受宠若惊,“柔絮,只是寻常小聚,何必动用这里……”
她知道这个地方的特殊。
平日里,柔絮虽然对她极好,说过随时欢迎她来,但甘雨深知此地多是用于宴请帝君或举办仙人聚会,自己平日来「云间来客」,也只在楼下雅座,生怕叨扰,更怕……控制不住自己。
柔絮嫣然一笑,亲自为甘雨拉开一张云石座椅,动作优雅自然:“说什么呢,甘雨姐姐。你是我重要的朋友,带你和你这位‘重要’的朋友来「云间」,不是正合适吗?”
她特意在“重要”二字上落了落音,带着善意的调侃,让甘雨的脸又微微泛红。
“而且,”柔絮眼波流转,带着几分戏谑,“在这里,你大可放心。就算不小心吃多了,也不会有人知道……除了我们。”
她顿了顿,故意凑近甘雨,压低声音调侃,“还是说,你是怕在这里吃太多,又被流云当成‘黑历史’到处说呀?”
她说着,目光似有似无地扫过依旧安静的凌叶,仿佛在说一个只有她们几人知晓的小秘密。
提到“黑历史”,甘雨的脸颊瞬间泛红,连忙别开目光:“哪、哪有!我只是觉得这里太隆重了……”话虽如此,她却忍不住想起流云真君四处说自己黑历史的情景。
甘雨的脸更红了,几乎要埋进胸口。她当然知道柔絮指的是什么——她那‘一不小心’就会吃掉整个山头清心,最后胖成球的‘黑历史’。
这件事,估计早就被她那藏不住话的师父留云借风真君,在仙人圈子里传遍了!在场几人,恐怕心照不宣。
柔絮掩口轻笑,不再继续打趣她,转而吩咐侍立的仙使端上早已备好的仙茗与精巧茶点。茶是绝云间顶的春茶,点心则造型别致,蕴含着淡淡的灵气。
凌叶坐在一旁,看着两人斗嘴,乖乖拿起一块烤兽肉塞进嘴里——蜜糖的甜香混合着肉的鲜嫩,让他眼睛一亮,又伸手拿了一块。
柔絮看到他的模样,笑着把装烤兽肉的盘子推到他面前:“慢慢吃,还有很多呢!”
宴会的气氛很快在柔絮的引导下变得轻松愉快。她与甘雨轻声交谈,从月海亭的公务谈到璃月港的趣闻,又聊到最近新开的店铺。
柔絮言辞温柔,见解独到,总能恰到好处地接上甘雨的话,又能引出新的话题,显得两人关系十分亲近熟稔。
“你呀,就是太拼命了。上次让阿萍给你带的桂花糕,是不是又放到忘记吃了?”柔絮语气带着些许埋怨,更多的是关心。
“下次别总把自己关在月海亭里,忙完了就来云间来客找我,我给你做你最爱的萝卜时蔬汤还有清心花瓣。”
甘雨有些不好意思:“事务繁多,一时就……”
“所以我这不是亲自来‘监督’你了吗?”柔絮笑着,将一碟晶莹剔透的水晶虾饺推到甘雨面前,“尝尝这个,新研究的,热量不高。”
甘雨接过虾饺,心中一暖,轻轻点头:“好,下次我一定来。”她看向凌叶,发现凌叶正盯着桌上的一盘“琉璃百合糕”,眼神里满是期待,便笑着把盘子推过去:“这个也很好吃,你尝尝。”
凌叶立刻拿起一块,小口咬下,清甜的花香在口中散开,让他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从她们的交谈中,可以窥见柔絮在璃月仙人与凡人之间的游刃有余。
她不仅是甘雨的贴心好友,也会时常前往玉京台与萍姥姥品茶论道,探讨人间烟火;她天性不喜寂寞,是仙人中出了名的“交际花”,时常游走于各方好友之间,或探讨美食,或只是单纯相聚闲聊,因此几乎与每一位仙人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在凡间也有诸多熟识。
凌叶则安静地坐在一旁,小口吃着柔絮特意为他准备的、更容易吸收的食物。
他看似茫然,实则将这场聚会的一切细节尽收眼底。柔絮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都在向他传递着信息:她在璃月扎根极深,人脉广阔,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云雾缓缓流动,阳光透过云层洒在三人身上,温暖而不刺眼。远处璃月港的钟声隐约传来,与桌上菜肴的香气、两人的笑声交织在一起。
没人提起盗宝团与深渊的麻烦,也没人在意凌叶偶尔的沉默——此刻,在这片云层之上的秘境里,只有旧友相聚的温情,和难得的悠闲时光。
柔絮看着甘雨放松的模样,悄悄松了口气——她早就知道甘雨为了盗宝团勾结深渊的事焦虑,却又不好直接安慰,只能借着“吃饭”的名义,让她暂时放下烦心事。
而凌叶坐在一旁,看似在专心吃东西,实则在默默感知着秘境中蕴含的能量——这片“云间”秘境显然蕴含着浓郁的仙力,或许能为他炼化饕餮血脉提供一丝助力。
不过他没有贸然吸收,担心会损坏这片秘境,只是将这份发现记在心里,准备日后再来这里试验。
宴会接近尾声时,柔絮突然想起什么,对甘雨说:“对了,下周我想在望舒客栈办一场茶会,你要是有空,一定要来呀!我还邀请了几位老友,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摘绝云间的清心。”
甘雨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答应:“好,我一定去。”
她看向凌叶,眼中带着温柔的笑意——或许,偶尔像这样放松一下,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