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也有妖力低微的小妖,各个都很话唠来着。
想到这,江初月低声问对面的温道尘:“师傅,你说这是个什么妖?”
温道尘回道:“此为画中妖,应着此妖多数貌美,也有人称其为画中仙。画中妖起先只是一幅美人画作,机缘巧合下注入创作者的灵思后,才恰巧有了思绪。”
“画中妖的妖力低微,能稍动五官或四肢已是艰难,出声的话也只能是固定的时辰或聚集妖力多时。”
“原来如此。”她恍然大悟,转而又拍起马屁来,“不愧是师傅,连这么罕见的妖都知道,我以后也要像你这样厉害。”
温道尘投过去一个无奈眼神:“为师知道自己厉害,用不着你再夸了。每日多匀一个时辰跟着我学术法倒是正事,光嘴皮子练的如此厉害有什么用。”
小心思被看穿,江初月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知道了,师傅。”
也不怪她练功懈怠,实在是练术法这事,远没有看着简单。
前段日子,江初月看温道尘施展术法时利落干净,颇为帅气,便缠着他多教几个术法。
结果练习后她又后悔了。
这些术法大都是念几句口诀或者手上比划一番就运展起来,看着是挺简单的,但真学起来却很枯燥搞心态。
她这种初学者,虽有修道灵根,但之前从来没接触过术法。需要集中意念,一遍一遍的掐指念诀,还不知何时能起效学会。
就比如说几日前学的“火击术法”,温道尘食指轻挥,二十米外的砖头就应声而裂。而江初月练了一上午,手都挥酸了,嘴巴都念的起皮了,那砖头愣是一动不动。
她去找温道尘抱怨此事,温道尘只让她静心多练,她就这样练了五日,方能让砖头晃动一下。
等她练成温道尘那样,不知道要猴年马月了。
两人又等了一小会,门外起风,吹的画卷左右晃动,有声音乘着风声散出。
“袁郎……”
“袁郎你在何处……”
“袁郎,你为何要狠心抛下我……”
呜呜呜。
风吹的画卷翻飞,仔细听,有呜咽声。
江初月走至画卷面前,抬手拂动画卷。
画卷中的女子眼神楚楚,红唇张合,方才的声音分明就是她发出来的。
江初月心有疑惑:“美妖姐姐,你口中唤的袁郎是谁?是你的情郎吗?”
画中妖反问她:“小道长,你与你师傅在这,是要收了我吗?”
江初月否认道:“不是,我与师傅只收作恶之妖,我没听别人说你害过人命,只是吓到了无知买家,故特来替他解惑。”
画中妖回道:“原来是这样。道长,我本名绥娘,是被一位进京赶考的书生,也就是袁郎画出来的。”
“三个月前,袁郎从淮乡而来,入过此地本想小住一日,再准备些干粮去往京城。”
“他在客栈中结识了同样进京赶考的蒋生,蒋生告知他科考将至,京城客栈紧销,价钱也翻了几番。去那住着备考不值当,不如就在此处住下,待科举前五日再赶去京城。”
“袁郎也知京城与洛阳离的颇近,那时离科考还有月余,便听了蒋生的提议,同他一起在洛阳客栈住了下来。”
“备考之日苦闷无聊,袁郎日夜苦读 ,压力很大,连着失眠了几个夜晚。”
“有一次,袁郎无意间和蒋生提到了自己的苦闷,没成想蒋生听后哈哈大笑,还拍拍胸脯说他知道如何化解袁郎的失眠。”
“此日入夜,蒋生将袁郎领至一处花楼喝酒,还乘兴给他找了个美人陪酒。殊不知,袁郎连连拒绝。”
“蒋生疑惑,问他既同意来花楼,又为何扭捏推脱。袁郎回他,只是因好奇进去瞧瞧,花娘们服侍过的人多,他可不敢沾染。”
“话已至此,蒋生只能恹恹的带袁郎出了花楼。”
江初月好奇道:“听你的描述,还未讲到与袁郎相遇之时,你又如何得知这许多前头之事?”
绥娘回她:“这些事,都是之后袁郎向我复述的。袁郎还说,好些书生觉得读书辛苦,得了空闲,便会去寻花问柳,还将这些事美化成寻红颜知己的风雅之事,蒋生就是以此来发泄压力的。”
“不过袁郎告诉我,他与那些人不同,他不屑于做这些风流事。也因为这话,我敢断定他是个专一的人,却不知为何将我抛下。”
江初月微皱眉:“他说他就进去看看,然后你就信了?”
绥娘急道:“若他骗我,果真找了花娘,又何必同我提及此事?他明明可以不说的,那样我便也不知道了。”
“那有没有可能……他是在编瞎话给自己营造了一个专一好男人形象,由此骗得你的信任?”
“这……这不可能,我不信。”绥娘虽否认着,底气却没有之前足了。
江初月听了她的话,无奈的摇了摇头。
虽是妖,这绥娘还是单纯了些。
男人口中的:
「我就去花楼看看,长长见识。」
「他们都点了花娘,我没点,我嫌脏。」
这些话也能信???
呵,可真是个单纯的“小白妖”。
江初月叹了口气,有些同情绥娘:“罢了,你继续说吧。”
绥娘接着说了下去:“这次花楼之行后,袁郎还是失眠。某一日,他即兴画了幅闭眼美人图,也就是这幅画卷。”
“袁郎每每压力大时,便对着画卷诉说心中苦闷。他日日观摩此画,又注入思绪,巧合下,凝聚了些念力,生成了我。”
“袁郎生的俊俏,又饱读诗书,他与我日夜相伴,我便不知不觉的爱上了他。”
“时间长了,我发现自己不仅能睁眼,还能说话了。我心里高兴,想和袁郎讲话,又怕吓着他,遂决定等他科考结束后再同他讲话。”
“可想是这么想,袁郎每日与我诉说心事,我忍不住开口劝慰他,也与他坦白了我是画中妖。”
“他一开始满脸惊恐,我还有些担忧,怕自己吓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