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朱明绪领江初月到床榻前。
江初月一看,宇文拓的脸色确实好了许多。
虽还没恢复到之前,但他如今的样子,硬气中又带了些生病的柔感,让她生出一种想呵护的感觉。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赤裸裸,宇文拓率先开口:“臣多谢太后赏赐东西。”
他撑着身体想下床谢恩,江初月忙上前将他按回去:“宇文将军快快躺好,你重伤未愈,不必行礼。”
“谢太后体恤。”
“你谢什么,是哀家和绪儿要谢你才对。若不是你搭救,以绪儿这小身板,恐已遭遇不测,你是绪儿的救命恩人。”
“保护皇上是臣份内之事,臣不敢以此事揽功。”
“有何不敢,你救了绪儿,除了送往你府上的赏赐,哀家还有一物给你。”
说罢,她从袖袋里掏出一块免死金牌:“宇文将军,这是哀家从绪儿那为你讨来的免死金牌。”
宇文拓没想到自己要被赐免死金牌,惊讶道:“太后,这未免太贵重了……”
江初月回道:“哀家觉得正合适,你救了绪儿一命,这块免死金牌理应给你。”
朱明绪也在一旁附和:“是呀宇文将军,你救了朕,朕也得还你一命。这块金牌用处可大了,还能传给你后代呢,快收着吧!”
宇文拓见两人都态度坚决,也不再推脱,收下了免死金牌。
三人又说了会话,朱明绪要去温书,便提前走了。
江初月心下欢喜,这小电灯泡可终于走了,她终于能和宇文拓单独相处一下了。
这样想着,江初月不禁噗嗤一下笑出声。
宇文拓疑惑道:“太后可想到什么开心的事了?”
她嘴巴比脑子快:“我开心的是,绪儿这小电灯泡终于走了。”
宇文拓:?
“太后,小电灯泡为何物?”
“哦呵呵呵,哀家嘴瓢了一下,哀家是想说绪儿长大了,知道自己要主动学习了,哀家心里高兴。”
她的解释有些牵强,宇文拓虽满脸狐疑,却也没拆穿她。
江初月由于心虚,没待多久就找了个借口走了。
“宇文将军,哀家突然想起来今儿还有事情要忙,明日再来看你。”
“好。”
……
江初月说到做到,不仅第二日去看了宇文拓,第三日、第四日、第五日……都去了。
而且每次一去就待至少两个时辰,甚至能在那里用膳。
这日,她又一次早早来到九华殿偏殿,一进门就高兴道:“宇文将军,哀家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苹果酥。”
宇文拓正在穿衣,冷不丁闯进来一个人,他急的中衣的腰带还没系好就赶紧将外袍披上。
抬头一看,是江初月,他又不似先前那么慌张,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些许:“微臣谢过太后。”
“啊!!”江初月才反应过来自己不小心打扰到他更衣,忙用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宇文将军,是哀家不敲门就进来,唐突了你。”
宇文拓笑道:“无妨,反正臣衣服也穿的差不多了,太后也没见着什么。”
“是啊,可惜了……”江初月放下挡眼的双手,一脸遗憾的接话。
他剑眉微挑:“嗯?可惜什么?”
她连忙摆手道:“没……没有的事。你听错了!对了,你有伤在身,怎么起来了?”
宇文拓回道:“太医们医术确实精湛,臣这么重的伤,不过十日便已好了大半。臣继续住在这宫里也不太方便,想着今日便回府,在府里休养几日估计也差不多了。”
一听他要出宫,江初月急道:“还没完全好,怎的就要出宫了?你也说宫里的太医好,万一你现在回府,府医的医术不精,又把你治坏了怎么办?”
他笑道:“怎么会治坏,愈合的伤口总不能在府医的治疗下又裂开吧?”
“这,这……”江初月厚着脸皮道,“这可说不定!”
她说的理直气壮,好似就是这么回事,宇文拓忍不住逗她:“那么微臣恳请太后拨一个太医去宇文府,也好指点一下府医。”
江初月摇头:“那怎么行,太医们都忙的很,光治疗宫里的贵人们都够了,不好出宫。”
“这样啊。”他眼底闪过一丝促狭之意,“那太后的意思是……”
她脱口而出:“你留这,在伤完全好之前,哪也不许去。”
话音刚落,江初月觉得自己留人的行为忒主动了些,正想着如何找补,却见宇文拓低头笑了声,又抬头目光灼灼的望着她:
“臣想起来,臣的母亲管束臣父亲时,也是这样的语气。”
这番话初听轻飘飘的,却不能细想,越想越令人脸红心跳。
他竟然……
竟然将她和他之间的关系与夫妻相比较。
江初月强装镇定,耳朵却不配合的红透了一半,心中暗暗将他俩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宇文将军这话说的……也不怕哀家多想。”
“为何怕?”
“呃……”江初月好奇道,“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我新寡你又未婚,咱们还是要讲究一下男女大防的吧。你方才说的话,往严重了说,有调戏哀家的嫌疑。”
宇文拓回道:“回太后,臣方才是有调戏之意。”
???
这下轮到江初月不会了。
这上过战场的将军,果真和那些文邹邹的书生不一样啊,怎么说话那么直接。
“宇文将军,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臣全都知道,臣还知道这段日子太后每日都来看臣,应是对臣有意。”
江初月被戳穿心思,强撑着反驳:“宇文将军,你莫要信口雌黄。”
宇文拓没理她的“威胁”,娓娓道来:“每日上朝,太后均在珠帘后面寻臣身影,然后一动不动盯着臣瞧。”
“臣教皇上武艺,太后佯装来看皇上功课进度,实则一有机会就偷瞄臣。”
“宫宴上,太后也是目光流连在臣身上。”
“敢问太后,您若对臣无意,又怎会这般?”
江初月一时语塞,半晌才回过神来,质问他:“你……你怎么都知道?”
宇文拓回她:“自然是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