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一只手抓着钢丝，另一只手擦了把脸上的汗。
他对着镜头笑了笑，声音有点哑，但说得很清楚：
“告诉他们，我还没输。”
话刚说完，眼前突然闪出一道红光，系统弹了出来：【爆火救援能量蓄积进度：100%】
【检测到极端情绪峰值，是否立即激活“爆火救援”？】
他没多想，心里点了确认。
下一秒，一股热流从胸口冲出来，迅速传遍全身。不是烧，也不是电，而是像身体突然变得特别灵活，每个动作都清楚明白。
他松开手又握紧，脚尖一勾，腰一用力，整个人翻了上去。膝盖压住钢丝，双脚快速站稳。
风还在吹，信号还在乱跳，但他站直了。
不光是站直。
他现在能“看”到那道干扰波。
不是用眼睛，是系统把信号变成一条红线，从远处水塔顶层射过来，直直扎进他的脑袋。但现在这根线被一层金光挡住，杂乱的信号被过滤掉，他的身体自动调整好了平衡。
【临时技能已生成：平衡掌控（持续时间3分17秒）】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掌心发烫，像刚碰过热水。
耳机里传来张峰的声音：“然哥！你……你站起来了？！”
“嗯。”苏然应了一声，盯着东南方向，“我知道他们在哪了。”
他把摄像头对准远处那座旧水塔。镜头拉近，能看到顶层有扇破窗，玻璃没了，窗框也歪了。
“兄弟们，看到那个窗口没有？”他声音不大，但很稳，“里面有人拿着设备，正在用震荡波攻击我。”
弹幕立刻炸了。
“拍到了！” “放大！再放大！” “我截图了！已经发群里了！”
苏然继续说：“这叫‘震颅波’，原来是军方项目，后来因为太危险被停了。现在这个是非法改装的。”
他顿了顿，嘴角扬了扬：“但我更想说的是——现在有五百万人在看直播。只要水塔还在画面里，谁也别想偷偷逃走。”
水塔里。
一个穿黑夹克的男人蹲在机器后面，正快速操作面板。屏幕上的干扰信号突然抖动，警报响了。
“怎么回事？”他皱眉看着反向追踪提示。
还没反应过来，手机疯狂震动。他打开一看，热搜第一是#苏然高空直播遭远程攻击#，下面一堆人发定位，全都指向这座水塔。
评论区全是提醒。
“警察叔叔，这里有人想害主播！” “无人机已经起飞，三分钟后到！” “我已经报警，接警员说特勤组马上出发。”
男人脸色变了。他抬头看窗外，几架民用无人机正飞过来，其中一架写着“直播跟拍”。
“操！”他立刻关掉机器，抓起包就往楼梯跑。
苏然站在钢丝上，忽然发现那条红线断了。
干扰消失了。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肩膀放松了一下。
“行了。”他对耳机说，“目标跑了，信号断了。”
张峰在地面差点跳起来：“真的？你把他吓跑了？”
“不是我。”苏然摇头，“是五百万观众一起赶走他的。”
他看了眼系统。【平衡掌控】还剩两分多钟，热度值还在高位。
风还在吹，但他不怕了。
他往前迈了一步。
钢丝晃了一下，他稳住了。
第二步，第三步。
走得比刚才快了些，节奏也回来了。
直播间人数还在涨，打赏刷个不停。
“然哥牛逼！” “刚才那一翻我心跳都停了！” “建议查查那个水塔，真有问题！”
苏然一边走一边说：“谢谢大家。刚才真的很危险。要是没有你们打赏，热度不够，我也撑不住。”
他笑了笑：“说白了，我这本事，是你们给的。”
弹幕齐刷刷打出一句话：我们陪你到底。
他看着，眼角有点湿。
还有五米就到终点平台。
他放慢脚步，每一步都踩得很稳。他知道技能快结束了，不能冒险。
体内的热流开始减弱，肩膀和腿又开始酸胀。
但他没停下。
走到第四米时，他忽然抬头，看向对面大楼的楼顶。
那里站着一个人。
不是之前的“维修工”。
是个陌生人，穿灰色冲锋衣，戴帽子，手里拎着个黑箱子。他没靠近栏杆，也没动，就那么站着，像是在等什么。
苏然的脚步停了一下。
那人感觉到视线，慢慢转过头。
两人隔着几十米对视了一秒。
然后对方抬起手，冲他挥了挥。
不是挑衅，也不是告别。
就像熟人打了个招呼。
苏然心跳加快。
他赶紧调出系统想扫描对方，但距离太远，系统没反应。
那人放下手，转身离开，背影很快消失在楼道口。
苏然站在原地，没动。
直到系统提示响起：【平衡掌控效果结束】
他才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气，迈出最后一步。
脚踩上终点平台的瞬间，钢丝轻轻响了一声，像松了一口气。
他站定，回头看了眼那根悬空的缆绳。风吹得它左右摇晃。
身后城市被夕阳染成橙红色，高楼间的天空像着了火。
他举起摄像头，对准自己。
脸上全是汗，头发贴在额头，衣服也被风吹得贴在身上。
但他笑了。
“挑战还没结束。”他说，“但我现在明白一件事——他们可以干扰我，可以埋伏我，甚至让我挂在半空。”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
“但他们拦不住我想走的路。”
直播间人数突破六百万。
打赏总额创了新高。
弹幕密得看不见画面。
张峰在地面猛按对讲机：“然哥！你还好吗？要支援吗？”
“不用。”苏然收起摄像头，站在平台边上没动，“我还能撑。”
他低头看了眼保温杯，还挂在腰上，没丢。
拧开喝了一口，温的。
甜的。
刚要放回去，忽然听见头顶传来嗡嗡声。
抬头一看，三架无人机在上方盘旋，其中一架下面挂着喇叭。
声音传了出来：
“苏先生，请注意安全。我们是市政应急巡查组，已接到群众举报，正在排查东南方向水塔。”
苏然愣了一下，笑了。
“收到。”他对着空中喊，“麻烦你们查仔细点，别让人跑了。”
无人机灯光闪了三下，表示听到了，然后朝水塔飞去。
他站在高台上，风吹得厉害。
手里的保温杯还在冒热气。
他没回头，也没下楼。
只是重新打开摄像头，红灯亮起。
直播，还在继续。
他望着远处那栋楼的楼顶，那个灰衣人消失的地方。
手指慢慢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