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的手指还悬在半空，指尖对着左前方，像是点住了一个看不见的按钮。房间里静得能听见风扇叶片转动时发出的轻微嗡鸣，他缓缓放下手，睁开眼，嘴角抽了抽：“刚才那一下……好像比昨天准了。”
他没急着动，而是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心率手环。数字显示六十八，平稳得像条直线。这说明他的状态不错，神经没绷太紧，正好适合干点“出格”的事。
手机震动了两下，是张峰发来的消息：“人到了，在门口，带了三明治。你要是再不给我开门，我就在楼道直播啃三明治，标题就叫《我兄弟怕出名不敢见人》。”
苏然笑了一声，起身开门。张峰拎着袋子进来，顺手把背包甩到椅子上，一边拆三明治包装一边打量房间：“家具都挪边上了？你这是要跳大神？”
“比跳大神刺激。”苏然关上门，走到电脑前打开直播软件，“今天我要让观众看看，什么叫‘人形快进键’。”
张峰咬了一口三明治，含糊地问：“真打算露那一招？不怕翻车？”
“已经翻过一次了。”苏然点了开播按钮，屏幕瞬间跳出弹幕流，“上次预测失败，我不也照常回来了？这次不过是换个方式——从听心跳，变成玩消失。”
弹幕一开始很安静，几秒后才慢悠悠飘过几条：
“又来了？”
“这人是不是忘了上次被打脸的事？”
“建议直接封号，省得浪费大家时间。”
苏然也不恼，笑着敲键盘：“各位早啊，今天不猜比赛，改送福利——现场表演瞬移，免费看，不收钱，翻车了算我欠你们一顿夜宵。”
张峰在后面听得直乐：“你还真把观众当债主？”
“他们本来就是。”苏然戴上耳机，闭眼深呼吸三次，“每一条弹幕都是情绪投资，我得还利息。”
话音刚落，系统界面在角落微微闪了一下，一行小字浮现：【检测到轻度质疑波动，来源集中于右上区域】。
他睁开眼，站起身，活动了下手腕和肩膀。“第一次，短距离测试。”他说着，目光锁定五米外客厅沙发的扶手，“目标点——那儿。成败在此一举，失败了我就宣布退役，转行卖烤肠。”
弹幕刷出一片“哈哈哈”，气氛松了些。
苏然闭眼，体内像是有根弦被轻轻拨动。他不是在想怎么移动，而是在“找”那个位置——就像之前训练时感知情绪方向一样，现在他在感知空间里的某个“锚点”。那种感觉有点像伸手摸黑找开关，明明看不见，但手指知道大概在哪儿。
下一秒，他原地一闪，身影模糊了一瞬。
再出现时，整个人歪斜着坐在沙发上，膝盖撞到了茶几，发出“咚”的一声。
“哎哟！”他揉着腿，“偏了半米，差点把自己撞进茶几肚子里。”
直播间炸了。
“卧槽！！！”
“刚才那是特效吗？”
“回放！必须回放！”
张峰冲过来检查摄像头角度：“没剪辑痕迹，画面连贯，是真的！”
苏然喘了口气，坐正身子，发现额头有些发凉——出了一层细汗。刚才那一下，比预想中费力得多。
系统提示冒了出来：【本次操作消耗情绪值储备15%，建议间隔不低于三分钟】。
他扫了一眼，没吭声，转头对着镜头咧嘴一笑：“第一次尝试，技术不够熟练，建议平台给我颁个‘最拼主播奖’。”
弹幕已经彻底沸腾。
“不是剪辑？？”
“他真消失了！我盯着屏幕都没看清！”
“这要是假的，我当场倒立喝奶茶！”
林悦的消息这时候跳出来：“你刚才的样子，真的很耀眼。”
苏然瞥见那条私信，笑得更开了：“感谢某位观众的夸奖，为了不辜负这份光芒，我决定再来一次。”
“你疯了？”张峰压低声音，“刚才那次明显吃力，再上万一失控怎么办？”
“所以这次我换个策略。”苏然站起身，走向阳台门，“上次是凭感觉，这次我用训练时记下的‘空间记忆点’——就像背地图，哪块地板有划痕，哪个墙角有裂缝，我都记得。”
他站在阳台门前，回头对镜头说：“这次目标，门框拐角。如果成功，我给你们挥手；如果失败，那就当我突然爱上晒太阳。”
弹幕疯狂刷着“别去”“太危险了”“主播冷静”，但也夹杂着越来越多的“相信他”。
苏然闭眼，呼吸放缓。这一次，他不再急于启动，而是先在脑子里“走”了一遍路线——从脚下到目标点，每一步的空间感都被重新校准。心率手环显示数值稳定在七十左右，正是最佳状态。
他动了。
身影一晃，原地只留下一圈微弱的气流扰动。
下一瞬，他已经站在阳台，一只手搭在门框上，朝镜头挥了挥手。
整个直播间，死寂了两秒。
紧接着，弹幕像洪水决堤：
“我靠！！！！”
“他真的过去了！！”
“这不是绿幕！背景完全对得上！”
“主播你是真人还是AI？？”
系统警报般弹出一大串数据：【高强度复合情绪流检测中——震惊92%，好奇85%，喜悦68%……情绪值大幅增长，正在结算……】
张峰在屋里跳了起来：“成了！真他妈成了！”
苏然靠在阳台门边，胸口起伏明显，脸色略白。这一下比上次更费劲，像是跑了三千米后突然停下。
但他还是对着镜头笑了笑：“怎么样，这波操作值不值得一个赞？”
弹幕立刻刷起“值”“封神”“建议申报非物质文化遗产”。
他正要说话，忽然感到一阵头晕，连忙扶住门框。系统再次提醒：【体力下降至临界值，建议暂停高耗能操作】。
“看来‘人形快进键’确实挺费电。”他缓了口气，故作轻松地说，“下次升级得配个充电宝。”
观众笑成一片。
他顺势坐下，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拧开喝了一口。“这样吧，接下来咱们互动一下。”他调出投票功能，“你们选个地方，我再瞬移一次，去哪儿都行——客厅沙发、厨房灶台、还是我卧室书桌？”
弹幕迅速刷出选项，最终“冰箱”胜出。
“好家伙，让我自己给自己送饮料？”苏然摇头，“这届观众主打一个实用主义。”
他放下水瓶，闭眼调整呼吸节奏。这一次，他刻意放慢启动过程，像开车挂低挡起步，一点点把力量提上来。
睁开眼时，他已站在冰箱前，手里拿着另一瓶水。
动作流畅，落地平稳。
全场欢呼。
“完美！”张峰在设备前竖起大拇指，“这回连姿势都帅了。”
苏然走回镜头前，把水举起来：“感谢大家投票，这瓶是你们点的，我替你们尝一口——嗯，透心凉，心飞扬。”
弹幕全是“哈哈哈”和“主播越来越会演了”。
他笑着坐下，刚准备继续聊几句，忽然察觉系统界面又闪了一下。
不是警告，也不是结算。
而是一条从未见过的新提示：
【检测到远方存在同频能量波动，频率与当前异能高度相似，来源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