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太后若真在乎皇家的体面,今日就不会叫民女进宫了。
如今四国十三族比试正酣,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战乱。
而与他们对抗的正是我赵家人,是我江婉婉的弟弟,和我江婉婉的儿子,也就是你口中不洁之人生下的奸生子。
比试的第一天,你就将民女带进宫中教规矩,是想让明天的比试直接认输吗?
难道在太后娘娘的眼中,替逍遥王出气,比皇上的安危和整个元启朝的国运,还重要吗?”
“你,你胡说。”
江婉婉却步步紧逼,丝毫不让,目光锐利的如同一把刀,仿佛能将太后的心思看穿。
“我哪里胡说了,逍遥王对季修淮积怨已久,屡次三番设计陷害,太后娘娘对此视而不见,反倒处处偏袒。
今日在这重要时候,又给他赐了婚,不要说你是为了季修淮好,就冲你为他精心挑选了几名贵女,就知道你那龌龊的老心思了。
若你不是太后,我真怀疑你是四国十三族派来的奸细。”
“大胆,简直一派胡言。江婉婉,你太放肆了,一个卑贱的女子,也配妄议朝政。
逍遥王是什么身份,轮得到你置喙?哀家做什么,又何时需要向你解释了。”
太后这是说不过江婉婉,就直接耍起无赖了。
“太后娘娘的解释,民女不敢奢求。
但是,民女就是想知道,太后娘娘如此偏袒逍遥王,究竟是为了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你儿子呢。”
“住口,休要胡说。”
太后的眼底闪过一丝惊慌,却没有逃过江婉婉的眼睛。
“太后娘娘,逍遥王若不是你的儿子,你又为何对他如此喜爱,皇上都不及他半分。”
江婉婉似乎明白了什么,话说到一半又惊讶的捂住了嘴巴,一股药粉就顺着指尖弹了出去。
这是她新配制的醉香粉,可以让人陷入疯狂之中。
“呀,我明白了,难道是太祖皇上的嫔妃太多,满足不了太后,所以……
天哪,都说嫔妃与皇子,原来都是真的……”
“你,你给我住嘴,文礼是我的儿子,你休要胡说八道。”
太后被江婉婉气得失去了理智,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一双眼睛通红,眼神复杂难辨,有愤怒,有忌惮,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
江婉婉的眼底闪过一抹了然,她知道药物起了作用,便慢慢的引导起来。
“逍遥王不是太祖太后的儿子吗?怎么可能是你的儿子,你的儿子不是皇上吗?”
“文礼就是我的儿子,你们不懂,有些事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太后有些疯狂,用力的捶着胸膛说道:
“我容易吗?为了文礼,我付出的太多了。
我们骨肉分离几十年,相见却不能相认,你知道哀家有多么心痛吗?
当年,哀家还是个普通的嫔妃,入宫三年竟然无所出。
为了能在宫中生存下去,只能努力的与那个女人交好。
明明我要比她年轻漂亮,可祖皇帝的眼里就只有那个女人,更是对她所出的嫡子寄予厚望。
哀家不甘心呀,凭什么她出身名门,就能母仪天下,拥有一切?
终于苍天不负有心人,哀家很荣幸的与她一同怀孕了。
在那个女人生产的时候,哀家也生产了。
哀家提前买通了宫中的稳婆和太监,将哀家与她的儿子掉换了。
即使文礼长大后做不上那个位置,就冲他嫡子嫡孙的身份,也能衣食无忧。”
“所以,皇上不是你的儿子?”
这一刻,江婉婉终于想明白了,难怪太后对逍遥王要比皇上好。
太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又带着一丝疯狂,因为激动,一张脸都变得扭曲了。
“哈哈哈,我布划了几十年,到最后却成了一场空,你让哀家怎么不恨。
当年若不是开国公,先皇驾崩的时候,那个位置就应该是文礼的。
就因他一句文礼纨绔不堪,就变成了逍遥王。
江婉婉,要怨就怨你是赵家人吧,哀家若不收拾你,哀家就对不起文礼。”
江婉婉明白了,难怪太后恨赵家人,就因为开国公的一句话,就将人家的几十年计划都落空了。
换一句话说,这何尝不是天意如此,造化弄人。
“所以,就因为你的不甘心,就不惜置元启朝的安危于不顾,纵容他养私兵造反,刺杀皇帝?”
太后的脸上闪过一抹狠厉。
“文礼只不过是想拿回自己的东西,这有何错?”
吱嘎……
就在这时,殿门突然被推开了,季修淮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他面色凝重,显然是听到了两人的谈话。
“阿淮,你都知道了?”
“嗯,有没有让人慢慢沉睡的药物?”
“你不用先将这件事情告诉皇上吗?”
“不用,解决完再告诉他也不迟。”
江婉婉明白季修淮的意思,拿出一粒药丸就给太后喂了下去。
这颗药丸会让太后陷入昏迷,三个月后在睡梦中死去。
暮色像一层浸了墨的沙,缓缓的笼罩着这深邃的皇宫。
两人刚走出慈宁宫,身后浓重的血腥味道就传了出来。
江婉婉知道那是什么,今日在慈宁宫值班的宫女和太监,没有一个能活下来的了, 毕竟这是皇室的秘辛。
江婉婉和季修淮沿着宫道缓步前行,脚下的青石板被岁月磨得光滑,倒映着渐渐亮起的宫灯。
约莫走了一个时辰,穿过一片荒草丛生的庭院,眼前出现了一座不起眼的偏院,门匾上写着“静思殿”三个大字。
“这是哪里?”
季修淮想了一下才说道:
“这已经是西六宫的深处了,这里住着的都是一些太妃太嫔的。”
“哦,那些太妃太嫔的不都出家了吗?”
“没有儿女的都出家了,有儿女的一般都随着去了封地,要是不愿动弹的,就都迁居至此了。
年龄大了,只求安稳度日,久而久之的,这里便成了宫中最被遗忘的地方了。”
“你可知这样的太妃有多少个?”
“怎么了?”
江婉婉想了一下说道:
“阿淮,你说当年给你下蛊的人,会不会是太妃中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