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在想什么?这样看我可是会不好意思的。”邵逢言歪了歪头,主动收回手,然后弯下腰。
他像是个小太阳,一下就注意到了许舒楹神情的异样。
“唔,姐姐你不开心吗?”邵逢言不臭着脸,深邃的眸子温情地看着人,像是要把人给陷进去。
许舒楹没有和陌生人袒露心声的爱好,她笑得有些冷淡:“谢谢关心,今天的走秀很精彩,我先进去了。”
“姐姐,等一下。”邵逢言叫住她,声音有些急。
许舒楹回头,用眼神询问怎么了。
“姐姐你的手腕红了,我带了药,你等等我。勒得有点青了,你等等我,我马上就回来。你要是走了,我可是会在整个走秀厅大喊叫你的名字的!”
许舒楹顿了顿,没想到小帅哥观察这么仔细。
不过,对方又不知道她的名字,她一走了之对方叫又能叫什么呢?
许舒楹心里还想着地下车库里看见的那两条消息,想了想,干脆没离开,走到走廊尽头,望着窗外发呆。
雨还在下,好像不会停歇。
皮鞋声踩在红毯上的声音并不算清脆,有些沉闷,许舒楹没动,直到闻到很淡很淡地草木香味。
身形高大的男人站立在不远处,黑色风衣布料柔亮,将男人的身形轮廓修饰得挺拔清俊,一看就价格不菲,许舒楹注意到对方指尖缠绕的银戒。
她的目光凝在了那枚戒指上。
漆黑的地下车库里,抓住她手腕的那只手,指节里的戒指也硌得她生疼。
那枚戒指是缠绕的蓝楹花样式。
席应昀的脚步顿在原地,不近不远地和许舒楹对视。
席应昀很白,可能是因为生病也可能是因为久不见天日,和许舒楹聊天时的温柔细腻不同,他生了一张很冷清的脸,天生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疏离感。
但他低垂着眉眼时,又带着难以言说的宁静可怜。
像是在卖惨。
闻到对方身上的香水味和那枚蓝楹花戒指,许舒楹就已经确认了对方的身份。
只是此刻两人面对面,两个人都只是受邀参加这次秀展的客人而已。
许舒楹有点烦,表情也冷冰冰的。
“姐姐我回来啦,你怎么跑到这里来啦?窗户没关有雨会飘进来,外面好多乱七八糟的人,我带你去休息室?”
邵逢言像是没看见边上的席应昀,他当然认识席应昀,他才不管那么多呢。
挤开席应昀凑到许舒楹面前,抱着小药箱像是觅食回来给主人看的小猫。
察觉许舒楹这会儿心情似乎不太好,邵逢言又歪头对着人笑了笑,很小声地道:“姐姐要是跟我走的话,我有小惊喜给姐姐哦。”
像是旁若无人的小情侣在说悄悄话。
这一幕刺痛了席应昀,心也跟着收紧,他敏锐地从楹楹的目光里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没想到会这样突然、猝不及防地遇见楹楹。
还是在这样一个不但称不上完美、甚至可以说是难堪的场景下相遇。
不得不承认,邵逢言的出现确实是恰到好处的解围。
许舒楹欣然点头:“走吧去你的休息室,可以吗?”
她这话又是往席应昀的心口扎了一刀。
邵逢言闻言没露出太多的表情,和许舒楹并肩离开走远,从席应昀身边走过,他只是轻点头。
“席老师今天也来了啊?好久不见。”
邵逢言不清楚对方为什么会和认识楹楹,但对方让楹楹不高兴,他就不可能给席应昀一点好脸色。
邵逢言一开口,许舒楹顿时明白了对方的身份。
男人就是秦琳女士的师弟,先前提前离开的那位。
对方那会儿会出现在地下车库,那就不奇怪了。
对方不仅是秦琳的师弟,也是国内外鼎鼎有名的大设计师,也是许舒楹的粉丝。
是许舒楹很长一段时间都很信任视为好朋友的小芋头姐姐。
几天前,许舒楹才和对方办了十六级仪式。
许舒楹的第一个十六级仪式。
结果对方从出现的一开始就欺骗了她。
怪不得小芋头姐姐从来不发语音,几张露出居住背景的照片也都是冷淡风,怪不得对方不提穿的衣服尺寸……
“后台这会儿其实也很乱,咱们就去那边吧,我叫了个医生,让专业的人给你看,我不卖弄了。”
邵逢言出声,再一次打断了许舒楹的走神。
许舒楹对他的印象在对话中改观。
不仅是一个出类拔萃的小帅哥,还是一个绅士,有一点凶巴巴的小猫绅士。
许舒楹不想被影响心情:“这就是你说的惊喜吗?”
邵逢言摇头,说:“惊喜要留到最后啊姐姐。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呢姐姐。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个荣幸。”
“许舒楹,舒心的舒,木盈楹。今天谢谢你。”
“都说了是我的荣幸。许舒楹姐姐,不要这么客气。”
许舒楹定定地看向邵逢言,很认真地夸奖:“你中文很好诶。”
这样近距离的对视实在是让人难以招架。
更何况对视的还是心上人。
邵逢言有些结巴地解释:“我是混血,但是一直在国内长大。”
许舒楹恍然地点头,走到尽头果然有一个女医生在等候,她帮许舒楹看了看,喷了喷药。
“没扭伤,不过确实勒得有点严重,这两天小心一点。”
喷了药之后药味有些浓,医生很快离开。
邵逢言从身后变出一条纱巾一样的东西。
雪白色的纱巾上缠了一只修剪干净的白玫瑰。
纱巾很透气,缠在手腕上就又是一个完美的装饰物。
邵逢言作为模特的审美也很让人惊艳。
许舒楹单手缠不方便,邵逢言等了等,才抬手帮忙。
他很小心,怕碰痛许舒楹发红的手腕,指尖勾了又勾,连带着凑近的呼吸都跟着变得沉闷。
许舒楹看着对方因为低头露出的发旋,轻声说了谢谢。
她的声音和呼吸一起,落在邵逢言耳边。
两个人的呼吸好像在无形中交织在了一起。
许舒楹本人却浑然不觉。
邵逢言的大脑直接宕机无法转动思考,僵硬的手指也跟着被纱巾缠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