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
帮助萧瑟?
他们没有听错吧?
萧瑟,可是他们的头号大敌啊!
“大香主,这……”
一个掌香官,忍不住开口质疑。
“闭嘴。”
大香主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那名掌香官,瞬间如坠冰窟,浑身一颤,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大香主,这才将目光,重新投向苏慕。
“你,利用白王和赤王的力量,在暗中,为萧瑟,扫清一切障碍。”
“他想去稷下学宫,不是需要三件信物吗?”
“你就想办法,让他,尽快地,集齐这三件信物。”
“我要他,用最快的速度,去稷下学宫,去见李长生!”
苏慕虽然,也同样充满了困惑。
但他,没有问为什么。
他只是,恭敬地,低下了头。
“属下,遵命!”
看着殿下众人,那一个个,大惑不解的样子。
大香主,似乎是心情很好,破天荒地,解释了一句。
他发出一阵,冰冷的笑声。
“李长生那个老家伙,布了百年的局,不就是想,找一把,最锋利的‘刀’,来斩断‘太岁’,和他自己,犯下的错吗?”
“而我的局,正需要,借他这把,最锋利的刀,来为我……”
“打开那把,真正的,锁!”
他的声音,充满了,一种疯狂的,期待。
“你们以为,城东的那口锁龙井,就是牢笼吗?”
“不。”
“那只是一个,幌子。”
“一个,用来吸引天下人目光的,诱饵!”
“真正的‘龙封之棺’,那个关押着‘太岁’本体的,真正的牢笼……”
“它,在稷下学宫!”
这番话,如同惊雷,在每一个掌香官的心头炸响!
他们,都被这个,惊天的秘密,给震得,说不出话来。
王座上的大香主,缓缓地,抬起了手。
他的手指,似乎是想要,摘下脸上那张,戴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金色面具。
他的目光,穿过大殿,望向了,那最深沉的,无尽的黑暗。
用一种,近乎梦呓般的,充满了无尽怨恨的声音,轻轻地说道。
“皇兄啊……”
“我为你,准备的这盘大棋,跨越了整整十二年。”
“你……可还,满意?”
当萧瑟回到广陵楼的密室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他的手中,紧紧地握着那块,尚有余温的“龙血玉”。
玉佩温润,却仿佛有千斤重。
雷无桀和李寒衣,立刻迎了上来。
“萧瑟,你回来了!”
“怎么样?陛下他,没为难你吧?”
雷无桀紧张地问道。
萧瑟摇了摇头,摊开了手掌,将那块龙血玉,展现在他们面前。
“龙血玉!”
雷无桀和李寒衣,同时惊呼出声。
他们看着那块,代表着北离皇权正统的玉佩,脸上,都写满了不敢相信。
“你……你怎么拿到的?”
雷无桀结结巴巴地问。
他想了一晚上,也想不出,萧瑟用什么办法,能从皇帝手里,拿到这件传国之宝。
萧瑟的脸上,没有什么喜悦。
他只是,将昨夜,与自己父皇的那番谈话,简单地,告知了二人。
当听到,萧瑟与明德帝之间,达成了一个,既脆弱又坚定的秘密同盟时。
雷无桀和李寒衣,都沉默了。
他们能想象到,那场父子对谈,是何等的,暗流汹涌。
也能感受到,萧瑟此刻,那平静外表下,所压抑的,复杂心情。
但不管怎么说。
前往稷下学宫的三件信物,他们已经,得到了,最不可能得到的第一件。
这让原本压抑的气氛,顿时为之一振。
“太好了!”
雷无桀一扫之前的颓废,兴奋地一挥拳头。
“三件信物,已经到手一件了!那剩下的两件,肯定也没问题!”
他说得轻松,但萧瑟和李寒衣,却依旧,眉头紧锁。
“下一步,是寻找百晓堂的‘天机卷’,和儒剑仙的‘君子佩’。”
萧瑟沉声说道。
“这两样东西,一个藏于天下最神秘的组织,一个在当世剑仙的身上。”
“哪一个,都不比龙血玉,更容易得到。”
“百晓堂,还好说。”
李寒衣分析道。
“百晓堂虽神秘,但终究是,做情报生意的。只要我们,能拿出足够的价码,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但儒剑仙谢宣……”
她摇了摇头。
“我这位师兄,性情洒脱,游戏人间,最不喜,受外物束缚。”
“想从他手里,借走他的贴身佩玉,恐怕……”
她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难如登天。
就在众人,商议着,该如何先去接触百晓堂的时候。
一个,懒洋洋的,带着几分调侃的声音,忽然,在房间里,响了起来。
“哎,我说,你们几个,一大早的,不睡觉,在这里开什么会呢?”
三人猛地一惊,回头望去。
只见,靳百川,正摇着他那把,万年不变的白纸扇,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房间里。
他就那么,好整以暇地,靠在门框上,笑嘻嘻地看着他们。
“靳……靳前辈!”
雷无桀吓了一跳。
“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萧瑟和李寒衣,也是瞳孔一缩。
以他们的修为,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靳百川的靠近。
这个男人的实力,到底,到了何种,深不可测的,地步?
“哦,刚来一会儿。”
靳百川笑了笑,迈着悠闲的步子,走了进来。
“听到你们,好像在为一件什么卷轴发愁?”
他随手,将一卷,看起来,古朴至极的卷轴,扔到了桌子上。
那动作,就像是,随手扔了一卷,不值钱的废纸。
“喏,不用找了。”
他笑得,像一只,偷了腥的狐狸。
“我刚刚,顺路去了一趟百晓楼,跟他们的楼主,‘借’了一下。”
“别说,那老头儿,人还挺客气的。”
萧瑟的目光,死死地,盯在了那卷卷轴上。
古朴的轴身,泛黄的丝帛。
上面,隐隐有,星辰之光,流转。
“这……这就是‘天机卷’?!”
李寒衣失声说道。
她曾经,听师尊李长生,描述过这件神物。
与眼前的卷轴,一模一样!
萧瑟走上前,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展开了卷轴。
出乎意料的是,卷轴上面,并没有记载任何文字。
而是一幅,无比繁复,无比玄奥的……星图!
无数的星辰,在上面,闪烁着,运行着。
仿佛,那就是一片,真实的,浓缩了的宇宙。
萧瑟凝神看去。
就在他,将自己的精神,投入到那片星图中的瞬间。
那幅星图,仿佛,活了过来!
他看到,万千星辰,开始以一种,玄妙的轨迹,飞速运转。
最终,所有的星光,都汇聚于一处。
化作一道,璀璨的光束,指向了……东方!
靳百川在一旁,摇着扇子,笑着解释道。
“这‘天机卷’,本身,就是一种指引。”
“它没有文字,因为它,只给,该看懂它的人看。”
“只有,心怀‘破局’之念的应劫之人,才能,看懂其中的玄机。”
“它所指引的方向,就是,你们该去的地方。”
萧瑟收回心神,心中,已是,一片了然。
稷下学宫,就在东方。
如今,三件信物,已得其二。
只剩下,最后一件。
儒剑仙谢宣的,“君子佩”。
雷无桀挠着头,一脸的苦恼。
“靳前辈,你这么厉害,要不……你再顺路去一趟,把儒剑仙的那个什么佩,也‘借’来呗?”
靳百川闻言,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你当是大白菜啊,说借就借?”
“百晓楼主,讲的是‘利’,我能用他无法拒绝的利益,跟他交换。”
“但儒剑仙谢宣,讲的是‘理’,是‘道’。”
“想从他手里拿东西,只能,跟他讲道理。”
“而这个道理,我讲不了,只有萧瑟,能讲。”
“我?”
萧瑟不解。
李寒衣清冷的声音,在此时响起。
“我记起来了。”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
“师尊曾提过,儒剑仙师兄,虽然行踪不定,游戏人间。”
“但每年的,秋分之日,他都必然会去一个地方,赴一个约。”
她的目光,扫过众人,缓缓说道。
“那个地方,就在天启城外,三十里的,君子亭。”
“而赴约之日,算算时间……”
“恰好就是……明天!”
萧瑟的眉头,微微皱起。
这一切,都太过顺利了。
顺利得,就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背后,为他们,精心地,安排好了一切。
这种感觉,让他,越发的不安。
靳百川仿佛,看穿了萧瑟的心思。
他收起扇子,笑着,补充了一句。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们。”
“儒剑仙每年,去君子亭赴的那个约,约的对象,是十二年前的,琅琊王萧若风。”
“虽然,故人已逝,但君子重诺,所以谢宣,每年都来,风雨无阻。”
他的话,让萧瑟的心,猛地一痛。
“而我听说……”
靳百川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今年,似乎有另一位‘故人’,也想去那里,会一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