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难以察觉地松了口气,伊达航仔细看了几眼,眼见小猫的神色中隐约透露出的嫌弃与不耐烦,但不知是何原因,依然老老实实地让萩原研二抓在手中。
加上这一身黑色的小卷毛,还真别说,是有点松田的气质在里面。
“改天让它和小阵平见见面,那场面一定很有意思。”
话是这么说,当是在场的人都明白这句话要实现起来远没有说的那么轻松,如今的松田阵平早已不是昔日光辉的拆弹警察,而是完全站在了对立面,恐怕连对“松田阵平”这个身份都完全没有认同感。
换作是几年前,他们大概是对这于这样的事情完全接受不了,只是浅井别墅爆炸案发生以后,如今的他们面对现在的情况竟然都还看得挺开的。
大概是因为他们不像卧底在组织里的诸伏景光他们需要直面那些黑暗的事情,所以对于暗黑版的松田阵平几乎没有什么真实感。
当然,他不知道的是,其实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虽然对田纳西的各种事迹早有耳闻,但是亲眼见他杀人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甚至于从来没有见过他对无辜的人下过杀手。
但这都不妨碍他们在短暂的看开之后开始头疼——怎么把人捞出来?
家养的卷毛塞尔克弄坏脑子,现在认为自己是一只流浪猫,整天和外面那些野猫一起为非作歹,现在怎么把他重新抓回来养?挺急的,在线等。
伊达航捏了捏鼻梁骨,收回了自己飘散出去的想象力。
被萩原研二放在桌上的田纳西顺着伊达航放在桌上的手臂爬了上去,最终在对方的肩头上稳稳趴下。
1046:新的碎片和能量,赶紧回收!
伊达航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大概是因为这副高大的身材,自己并不怎么有动物缘,很少有被小动物这么亲近的时候。
萩原研二开玩笑道:“和班长这么亲近的话,hagi酱可是会吃醋的。”
类似的话,他也不是第一次说,除了自己的幼驯染每次都回以一个安抚性的眼神,其他人都总是将这样的话当做玩笑。
伊达航果然没有当真,却是那只自己救回来的小猫像是听懂了,抬头看了萩原研二一眼,接着又怕对方看不懂似的,伸出爪子安抚性地隔空朝对面拍了几下。
萩原研二一愣。
“对了,上次那个炸弹犯,我们后来查到了一点线索……萩原?”
萩原研二被这一声唤回神来:“哦,我有在听,班长你继续。”
“我们继续搜索了那个巷子,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发现了通风口,刚好够一个人通过,然后,我们在通道内发现了血迹,和在地上发现血迹一致,我想,这些都是属于那个炸弹犯的。”
“管道里有拖行的痕迹,大概是那个炸弹犯被打晕后从这个通道被运送了,通风道连接的是一处违章搭建的仓库,以前有一处下水井盖,如今已经不使用了,我们顺着这个排水管道延伸出去,最后锁定到了一家废弃工厂,在那里发现了大面积的血迹,还是属于那个炸弹犯。”
“那样的出血量,加上血液散布的痕迹,我们怀疑有人在那里进行了一场虐待。”
萩原研二听得直皱眉,倒不是他有多同情那个炸弹犯,只是这样的手段未免也有些过于血腥,只怕这个绑架犯也是一名危险分子。
“目前还没有其他突破性的进展,对方的手段虽然不算高明,但是扫尾工作做得很是干净,没留下一点自己的线索,反倒是那些血迹,看上去像是故意的。”
伊达航抱有同样担忧,对方针对炸弹犯的恶意几乎是肉眼可见的,虽然不知道绑架犯究竟是受害者的亲属,还是出于其他什么原因采取这样的手段,也不能掩盖这个人,或者这些人的危险性。
“会和那个组织有关吗?”萩原研二一闪而过的想法让他突然开口。
“你是说……”伊达航扫了一眼周围,没有把剩下的话说出口,“如果是关于那个组织,或许要问他们俩……最近你和他们有联系吗?”
萩原研二摇头。
组织?他们?
田纳西捕捉到了关键词,一瞬间就联想到了苏格兰和波本。
呦呵,这不巧了吗?
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萩原研二他们讨论的是谁,但是田纳西有种莫名的笃定——他们说的就是那两个人。
“老实说,那天之后我有私下去调查了一下那个医院,明面上很干净,但是背后牵扯到了几个财阀和政府高官……警方想再深入了解点什么,几乎是不可能的。”
对于伊达航的话,萩原研二并不意外,如果那家医院有那么简单的话,他早就去找小阵平了,哪里还会等到现在。
说到这他就止不住的担忧起来,他已经向目暮警官了解了当时的情况,如果说小阵平的身体没有什么问题是绝对不可能的,只是目前他对此一筹莫展,完全没有渠道去了解小阵平的境况。
“虽然我很高兴他还活着……但我一直在想,他究竟是怎么跑出来的?他们亲眼看到他上去,我还和他通了电话……他当时应该是没有任何可以逃生的渠道的,所以,我很怕……他的昏迷,是那场爆炸的后遗症……”
有时候,他甚至怀疑现在的一切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
“他们是在说你吗?”1046问道。
“准确来说不是我,他们说的是存在于他们想象中的松田阵平。”田纳西突然想起琴酒给他的任务,老实说,从这几个人的表现来看,欺骗他们是一件很考验良心的事,好在他也没打算好好听组织的话。
这个松田阵平,谁爱假扮谁去假扮,反正他干不来。
什么死而复生,失忆受伤,亟待拯救的剧本,这都21世纪了哪有那么多狗血剧情……琴酒纯粹闲的,没事找事。
之后要是回组织,找个机会就把那个窃听器耳钉给丢了,已经戴了这么长时间,他已经给了组织足够的面子了,再这么戴下去,他身为田纳西的脸要往哪里搁?
突然,他又想了出逃在外的这几天,如果有耳钉的存在,本体应该早就被带回组织了——也许是住院期间,耳钉被摘了?
只是自己这么在外面下落不明了好些天,回去之后,该不会被当做叛逃处理吧?
这么一想,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果自动逃生过程中发生点什么冲突……
他脑海里已经有琴酒叫嚣着叛徒都该死的画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