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格大王的葬礼,是忠诚于他的呼古勉和丘敦同,冒着细封池、细封九和狐维之大不韪,为狐格君王挣回的最后一丝尊严。
但也仅仅是争取到了享受诸侯三个月后埋葬的尊严。
细封九迫于压力,同意依礼制而葬。
可惜封九对狐格君王恼恨至极。
狐格君王在最后一刻舍弃了自己和爱子狐维,选择了皇后费听月和太子狐吉,让狐吉来继承君王之位,而且还狠心地下令诛杀哥哥细封池和细封止,赐毒酒给自己。
这怎能不让细封九恨得牙根痒痒,恨不得将狐格君王挫骨扬灰。
在那昏暗的宫殿内,宛如一座阴森的牢笼,费听月被禁足,不能踏出殿门一步。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身姿挺拔如松,眼神中透着坚定与从容。
她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是陪葬的命运,但她毫无畏惧,犹如视死如归的勇士。
细封九迈着得意的步伐走了进来。
她看着费听月,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哼,王后,你没想到会有今天吧?大王最爱的终究还是你,可这又有什么用呢?他还不是走了,留下你和那狐吉,看你们还能如何。”
“这就是命啊,有时候还真得认命,你也就只有给大王陪葬的命!”
费听月抬起头,目光如炬,不卑不亢地说道:“我与大王夫妻一场,生死相随本就是我的宿命。而你,细封九,你的所作所为,必遭天谴。你以为你能掌控一切,可天理昭昭,就像那朗朗乾坤,容不得半点阴暗,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细封九脸色一沉,恼羞成怒地吼道:“你少在这里嘴硬,等你到了阴间,再去和大王继续你们的恩爱吧!”
说罢,她拂袖而去。
葬礼的日子渐渐临近,一切都在细封九的掌控下进行着。
那些操办狐格君王葬礼的人,都是细封九的心腹,一个个精明得跟猴儿似的,他们心领神会地,去懈怠这场本应极尽奢华繁复的葬礼,心里想着,既省事儿,省下的钱还能往自己腰包里揣点,何乐而不为呢?!
他们把细封九对狐格大王的情感拿捏得恰到好处,就像高明的棋手,既不违拗细封九大操大办的原则,又留下点小遗憾或小差错,令细封九有种莫名其妙的满足感。
五日而殡时,灵堂内冷冷清清,犹如一片死寂的荒原,仅有寥寥数人在场。大臣们或因畏惧细封池的权势,像胆小的老鼠见了猫;
或因局势的动荡而选择了沉默与回避,前来祭奠者寥寥无几,灵堂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迫于压力,细封九很是不情愿地为狐格君王举办了葬礼。
宫中的礼仪官们按照礼制,有条不紊地准备着狐格大王的葬礼,依礼制而殡,举行祭典,案几上摆满祭品,那祭品摆放得整整齐齐,如同士兵列阵,并请萨满为狐格君王举行超度,力求每一个环节都符合祖宗的规矩。
他们身着庄重的礼服,神情肃穆地忙碌着,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敬意,恰似在进行一场神圣的祭祀。那座生前营造的宏伟陵墓,孤独地矗立在荒野之中,默默地彰显着他曾经的身份。
在那陵墓周围,环绕着十八位美女的陵墓,她们皆是狐格大王生前的宠姬。从尊贵的皇后到年仅十三岁的嫔,个个花容月貌,风姿绰约。
曾在宫中受尽宠爱,她们的陵墓排成一圈,宛如守护着大王的最后一道防线。
细封九在这葬礼之上,心中五味杂陈,恰似打翻了五味瓶。
她身着素白的丧服,身姿颤抖,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
她缓缓走到狐格墓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紧紧地抓住墓前的泥土,指甲泛白。
“大王,您为何如此狠心离本宫而去?”
细封九哭诉道,“想当年,您对本宫的宠爱有加,那三个月的独宠时光,如同梦幻般美好,让本宫沉醉其中,以为这便是一生的依靠。可您为何后来又变了心,不断地宠幸其他女人?但即便如此,本宫仍傻傻地守着您那句‘本宫永远是大王的最爱’。
靠着这句话,本宫在这宫中苦苦支撑,在众人面前强颜欢笑,维持着那最后的尊严。”
她的声音愈发哽咽,眼神中满是怨恨与不甘,恰似一头发怒的母狮。
“本宫一心以为您会将王位传给我儿狐维,毕竟他也是您的亲生骨肉啊!可您却将王位给了狐吉,您这是将本宫的希望彻底粉碎。在您心中,本宫到底算什么?难道真的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吗?您的承诺,难道真的只是一句空话吗?”
细封九咬着嘴唇,牙齿咯咯作响。
再看狐维,头发蓬乱得像个鸟窝,好似爆炸头一般,把头上的七旒冕冠顶向一边,斜戴着,那模样就像个玩闹的孩童。
虽然衣着华丽、富贵,身上的华服绣满了金线,可眼睛却显得痴呆,满脸的焦虑和惶恐,犹如一只惊弓之鸟。
自从登基做了大王,他没过过一日舒坦安生日子。国内狐吉势力的存在,犹如一颗定时炸弹;
国外赤狄开战,来势凶猛,势不可挡。探马来报,在赤狄元帅赫连城、耶律洪基副元帅的率领下,大将军拓跋岩率领先锋官纥骨尔和亥氏普势如破竹,已经连续攻破了五座城池,这消息让狐维如惊弓之鸟,寝食难安,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掐住了他的咽喉。
而且,而且心爱的姑娘多日没有消息,他嘴一咧,差点哭出声音来。
一个个坏消息,令狐维浑身打哆嗦。
他听到有人进殿,向下看去,只见一人披头散发,把面目遮盖得严严实实,衣衫褴褛、赤着光脚,拄着拐杖一瘸一拐,活脱脱一个乞丐模样。他还以为是逃难的进错了地方。
要知道,二白犬殿是朝中大臣上朝议事的地方,那可是庄严之地,岂能是人人皆可出入的?
“来人啊,拉了出去,重责四十大板!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