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突然响起,打断了尹时熙的思绪。
厉九骁端着餐盘推门而入,睡袍换成了作战裤和黑色背心,臂肌上的青筋随着动作起伏。
他将餐盘放在床头矮桌上,目光扫过她攥紧被褥的手,俯身用指腹捏住她的下巴,语气带着戏谑:“睡得好么?我的…… 啄木鸟小姐?”
餐盘里的小米粥冒着热气,金黄的煎蛋边缘焦脆。
尹时熙鼻尖萦绕着米粥的清甜,却混着他身上挥之不去的雪松味与淡淡硝烟气,下意识往后缩了缩,摆出防备的姿态。
“先吃饭。”
厉九骁没在意她的抗拒,伸手解开她腕间的小羊皮镣铐,指尖轻轻抚过那道浅红压痕,动作竟带着几分诡异的轻柔。可下一秒,他突然用力将她拉到餐桌前,指腹掐着她的腰侧:“毕竟…… 饿坏了,怎么陪我玩?”
粥碗边缘摆着精致的银勺,还有一把餐刀,刀刃反光晃得尹时熙眼晕。
她盯着那把刀愣神的瞬间,手腕突然被厉九骁攥住,他带着她的手握住刀柄,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浑身一颤。
“你对这把刀很感兴趣?”他牵着她的手,缓缓将刀尖抵在自己心口,声音低沉得像蛊惑,“怎么,想杀我?”
“是想捅这里?”没等她反应,又带着她的手往上滑,让刀尖轻轻贴着自己的颈动脉,皮肤下能清晰感受到血液的跳动:“还是刺这儿?”
尹时熙猛地用力缩手,餐刀 “当啷” 一声掉进粥碗里,滚烫的米粥溅出几滴,落在手背上烫得她一哆嗦。
“啧,浪费粮食。”厉九骁弯腰捡起餐刀,用指尖舀起沾在刀尖的米粥,慢条斯理地舔净,舌尖扫过刀刃时,眼神冷得像冰,“给你机会都不中用。”
话音未落,他突然伸手拽过尹时熙,让她跌坐在自己腿上,掌心死死扣住她的腰,力道大得像要将她揉进骨血里:“真正的缅北,比这残忍一百倍。”
他凑到她耳边,气息烫得她耳廓发麻,“就你刚才那点想反抗的眼神,在那儿,我现在就可以……”
他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指尖,语气轻飘飘的,却带着让人胆寒的狠戾:“砍你一根手指头,让你记住什么叫规矩。”
尹时熙的牙齿咬得下唇发疼,眼眶却倔强地没泛红,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乖的话,你就会放过我吗?”
厉九骁闻言,突然低笑出声,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不会。”
他看着她瞬间黯淡的眼神,又补充道,“但我会…… 让你活得滋润些。”
说完,他突然扣住她的后脑勺,强迫她抬头看着自己,眼底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感:“选一个 —— 是我教你怎么乖,还是你自己学?”
尹时熙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脑海里闪过福利院的孩子们和姚书云,又想起厉家对自己的资助。
只要他不伤害这些人,暂时的妥协不算什么。
她闭了闭眼,怯怯地凑上前,在他唇角轻轻碰了一下,声音细若蚊吟:“骁哥,我以后会乖的。”
厉九骁盯着她泛红的耳尖,指尖在她唇上轻轻擦过,眼底情绪不明:“这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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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厉九骁没再用镣铐锁着尹时熙,却捏着她的后颈把人拉近,像捏着一只不听话的猫:“记住,这里每寸空气都被监控着。”
他迫使她跪在床沿,俯身在她耳边低语,“逃跑的代价,是永远成为这张床的装饰品。”(掉马前最后的豪横,大概~)
尹时熙后背一僵,攥着衣角的手指泛白,只能僵硬地点头。
厉九骁这才松开她,端起空托盘:“在屋里休息半小时,然后出来。”
说完,转身带上门,脚步声渐渐远去。
尹时熙在空荡的卧室里呆坐片刻,终于推门而出。
没有手机,没有武器,唯有先摸清这巢穴的构造。
她沿着记忆中的阶梯向上,来到那处有着半圆形黑沙发的厅堂。冰冷的机器人无声滑过地面,王子摇着尾巴欢快地扑来,而太子则瞥了她一眼,迈着优雅步伐走向走廊深处。
鬼使神差地,她跟上了太子的踪迹。
走廊尽头是一扇泛着金属冷光的门,太子用头顶开感应器钻了进去。尹时熙犹豫片刻,悄悄贴近门缝——
烟雾率先涌出。
六道身影散落在充满科技感的会议室里,全息投影在空中投下幽蓝的数据流,厉九骁斜靠在主位沙发上,指尖香烟明灭,烟雾模糊了他凌厉的下颌线,气势碾压全场。
而离他一米处,有个女人正斜倚着操作台。
黑色紧身上衣勾勒出饱满曲线,皮裤包裹着笔直的长腿。她夹着烟的手指轻轻点着台面,正侧头对厉九骁说着什么,红唇勾着慵懒的笑。那是一种带着侵略性的性感,像暗夜里盛放的曼陀罗。
尹时熙的指甲猛地掐进掌心。
一种陌生的酸涩感裹着恐慌窜上心头,让她几乎想立刻转身逃离——
“偷看可不是好习惯。”
陆沉带笑的声音率先打破沉寂。
所有目光齐刷刷射向门外——尹时熙正手足无措地站在玻璃门外,微卷的发梢垂在纯白休闲装领口,像只误入狼窝的羔羊。
薛珈珈猛地扭头看去,夹着烟的手指顿了顿。她上下打量着尹时熙,目光里满是审视与毫不掩饰的敌意:一米六五的个子,清瘦得仿佛风一吹就倒,那双小鹿般惊慌的眼睛更是让她嗤之以鼻。
这就是让厉九骁破戒的女人?
薛珈珈心里涌上一阵莫名的失望,甚至觉得可笑 —— 她还以为会是哪个美艳出众的名媛,或是身手不凡的女特工,没想到只是个看起来怯懦又普通的女孩,连做她情敌的资格都不够。
厉九骁在烟雾中慵懒抬眼,对门口勾了勾手指。
尹时熙倒吸一口凉气,攥紧的手心沁出冷汗。她硬着头皮推开门,脚步僵硬地走到厉九骁面前一米处停下,恰好与斜倚在桌边的薛珈珈形成对角,像被无形的线拉着,卡在两人中间。
突然手腕一紧!
天旋地转间她被拽进带着烟草味的怀抱,厉九骁的手臂铁箍般环住她的腰,声音响彻会议室:“我的女人,尹时熙。”
薛珈珈指间的烟猛地抖落火星。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厉九骁护犊般的姿态——他二十七年来从未让女人近身,如今竟像个毛头小子般宣示主权?
“哦?”薛珈珈强压下眼底翻涌的妒火,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原来这就是老大藏着的宝贝兔子啊……”红唇扯出刻薄的弧度,“看着确实一吓就会晕过去呢。”
厉九骁冷眼扫过:“她叫薛珈珈。”指尖却摩挲着尹时熙的后腰,“你可以叫她阿芳——或者话痨。”
陆沉眼底憋着笑,上前一步:“陆沉,我们见过。”
于书白食指轻推了下脸上造型酷帅的方镜,言简意赅:“小白。”
程岩抱臂点头:“石头。”
江文皓凑过来咧嘴:“叫我文皓哥就行!”
厉九骁一脚踹向他小腿:“皮痒了?”
“嘿嘿嘿……”江文皓揉着腿蹦开。
待众人介绍完毕,薛珈珈冷笑着将烟头摁灭在茶几上:“啧,老大该不会是找了个哑巴?连句问候都不会说?”
尹时熙蜷在男人怀里,望着薛珈珈几乎捏变形的烟盒,忽然细声细气开口:“话痨姐好。”
全场死寂。
薛珈珈的烟盒“啪”地砸在地上。
尹时熙猛然回过神,慌忙补救:“对不起!是阿芳姐……”声音越来越小,睫毛慌乱地颤动。
天地可鉴,她真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