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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陶器、认可与狩猎邀请
日子在墨言刻意低调的“滚动岩根”中,又过去了几天。他手臂的力量在体质强化和持续劳作下,确实有了一丝微弱的增长,至少滚动岩根时不那么气喘如牛了。但他知道,这还远远不够。
就在他思考着如何能更有效地“融入”部落,完成系统那虚无缥缈的信任任务时,一个意外的事件,给了他转机。
这天下午,负责看管部落共用火塘的老兽人——一位须发皆白、头顶着一对磨损严重的山羊角的羊族老者,不小心将储水用的大陶罐打碎了。清水流了一地,老兽人看着地上的碎片,愁容满面。
“唉,最后一个大罐子了……去黑石部落交换陶器要等到下次月圆,这可怎么办……”老兽人唉声叹气地念叨着。
周围的兽人也有些犯愁。陶器易碎,是部落里比较珍贵的用具。
墨言当时正好在旁边休息,听到老兽人的话,心里微微一动。
陶器?制作陶器?
他大学时出于兴趣,参加过学校的陶艺社团,虽然只是玩票性质,但基本的原理和步骤还是知道的——选取合适的粘土,塑形,晾干,烧制。
这个世界的兽人部落,看起来还处于比较原始的阶段,陶器制作工艺似乎也很初级,完全依赖与外族交换。
或许……这是一个机会?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用尽量谦逊的语气对老羊族老兽人(他听到别人叫他“坚角爷爷”)说道:“坚角爷爷,我……或许知道一种方法,可以尝试制作陶器。”
这话一出,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兽人的目光,包括刚走过来的灰牙和火尾,都齐刷刷地聚焦在墨言身上。
“你说什么?”坚角爷爷浑浊的眼睛瞪大了几分,带着难以置信,“你会制作陶器?”
火尾嗤笑一声,抱着手臂,红色的尾巴不耐烦地甩动着:“就你?别开玩笑了!制作陶器是黑石部落的不传之秘,连我们部落最聪明的长老都不会,你一个来历不明的……”
“火尾!”灰牙再次出声制止,但这次他的目光也带着深深的怀疑,看向墨言,“墨言,这不是小事,你确定?”
墨言顶着众人质疑的目光,压力山大,但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我不确定一定能成功,但我知道方法,可以试一试。至少……比干等着交换要快一些。”
坚角爷爷盯着他看了半晌,又看了看地上的碎片,最终像是下定了决心:“好!反正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你需要什么?”
墨言松了口气,立刻说道:“我需要一种粘性很强的泥土,就是……捏在手里很软,干了会变硬的那种。还需要一些干燥的柴火,最好是比较耐烧的硬木。”
要求很简单,兽人们虽然将信将疑,但还是很快行动起来。对于常年与山林打交道的他们来说,找到合适的泥土和柴火并不难。
很快,几种不同颜色的泥土被送到了墨言面前。他挨个用手捏、用水和,最终选定了一种粘性适中、杂质较少的红褐色粘土。
接下来,在所有人好奇的围观下,墨言开始了他的“表演”。
他先将粘土反复揉捏、摔打,排出里面的空气,这个过程看起来毫无技术含量,甚至有些笨拙,让围观的兽人,尤其是火尾,脸上的不屑更浓了。
但当墨言开始将泥团放在一块平整的石板上,用手和水,尝试着塑造成罐子的形状时,兽人们的眼神开始发生了变化。
他的动作并不快,甚至有些生疏,但手法却很奇特。他不是像兽人们想象中那样随便捏个盆状,而是用泥条盘筑法,一圈一圈地向上垒加,并用手指和光滑的鹅卵石内外配合,慢慢将内壁和外壁抹平、修薄。
这个过程需要耐心和细致,与兽人们习惯的粗犷劳作方式截然不同。墨言全神贯注,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也顾不上擦。他完全沉浸在了这项久违的“手工活”里。
一个粗糙但结构完整、形状也勉强算得上匀称的陶罐雏形,渐渐在他手中成型。
周围鸦雀无声。兽人们看着那个初具雏形的泥罐,眼神里的怀疑逐渐被惊奇所取代。就连火尾,也收起了脸上的嘲讽,紧紧盯着墨言的手。
坚角爷爷更是激动得胡子都在颤抖,凑得很近,几乎要把脸贴到泥罐上:“像……太像了!虽然粗糙,但这形状,这……这感觉,和黑石部落的陶器很像!”
墨言做完最后一个收口的动作,长长舒了口气,感觉比滚一天岩根还累。他抬起头,这才发现周围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兽人,包括几位闻讯赶来的长老。
“这样……还不行。”墨言擦了把汗,解释道,“还需要放在阴凉通风的地方晾干,不能暴晒,否则会裂开。完全干透后,才能用火烧制。烧制的时候火候很重要,温度要够,而且要让陶器均匀受热……”
他将自己知道的、有限的烧陶知识尽可能详细地说了出来。
兽人们听得似懂非懂,但看着那个实实在在的泥罐雏形,再没有人出声质疑。
灰牙看着墨言,眼神复杂,最终点了点头:“就按墨言说的做。”
接下来的几天,墨言成了部落的“临时技术顾问”。他带着几个被指派来帮忙的年轻兽人,又尝试制作了几个大小不一的陶罐和碗。晾干的过程很顺利,没有出现开裂。
最关键的时刻——烧制,到来了。
在部落边缘的空地上,用石块和泥土垒砌了一个简易的窑(在墨言的指导下),晾干的陶坯被小心地放入,周围堆满了硬木柴火。
点火!
火焰熊熊燃起,浓烟滚滚。所有参与此事和闻讯赶来的兽人都紧张地盯着那堆火焰。墨言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理论上没问题,但实践出真知,万一失败了……
几个小时后,火焰渐渐熄灭。等到温度降下来,灰牙用木棍小心地拨开灰烬。
当第一个被烧制成红褐色、散发着温热、敲击发出清脆声响的陶罐被取出来时,全场爆发出了一阵巨大的欢呼声!
“成功了!真的成功了!”
“天啊!我们银月部落自己做出陶器了!”
“墨言!是墨言做到的!”
兽人们兴奋地围了上来,看着那几个虽然粗糙,却完好无损的陶器,眼神里充满了激动和喜悦。之前对墨言的怀疑和疏远,在这一刻仿佛被这陶器的温热彻底融化了。
坚角爷爷捧着那个最大的陶罐,老泪纵横:“好孩子!好孩子啊!你帮了部落大忙了!”
就连之前对墨言态度最差的火尾,看着那些陶器,眼神也变了,虽然没说什么,但脸上的敌意明显消散了许多。
墨言被兽人们热情地围在中间,感受着他们发自内心的喜悦和认可,一直紧绷的心弦终于松弛下来,脸上露出了穿越以来最真心实意的笑容。
【叮!检测到宿主为部落做出显着贡献,获得广泛认可与初步信任。‘获取本地信任’任务完成度大幅提升。奖励发放:生存点数+50,系统商城预览权限(临时)。】
丰厚的奖励提示音让墨言心情更加愉悦。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分开人群,走了过来。
是白朗。
他拿起一个烧制好的陶碗,仔细看了看,用手指弹了弹,听着那清脆的声音,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赞赏。他看向被众人簇拥着、脸上还带着笑意和烟灰的墨言,开口道:
“做得很好。”
他的语气依旧是平静的,但墨言能感觉到其中的分量。
白朗走到墨言面前,将陶碗放下,目光落在他因为忙碌和兴奋而泛着红晕的脸上,停顿了片刻,忽然说道:
“明天,狩猎队出发。你可以跟着去看看。”
墨言愣住了。
狩猎?跟着狩猎队?
这不仅仅是一种认可,更像是一种……接纳和考验。
他看着白朗那双深邃的冰蓝色眼眸,里面不再有最初的审视和怀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或许可以称之为“期待”的东西?
“我……我可以吗?”墨言有些不确定,狩猎可不是制作陶器,那是需要真刀真枪、与猛兽搏命的。
白朗的视线似乎若有若无地扫过墨言依旧不算强壮的手臂,最后定格在他的眼睛上,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跟着我。我会教你。”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离开了喧闹的人群。那条银白色的尾巴在他身后划过一个果断的弧线。
墨言站在原地,看着白朗离去的背影,心脏再次不争气地加速跳动起来。
这一次,不仅仅是因为那条尾巴。
跟着他……学习狩猎?
这突如其来的邀请,让墨言在感受到压力的同时,心底也涌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奇异的暖流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