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天的狂笑仍在灵山回荡,而唐三藏师徒眼前的景象却如琉璃般片片崩裂。
孙悟空金箍棒横扫,破碎的虚空如镜面坍塌,众人脚下陡然一空,再睁眼时,已站在一片荒芜的古道上。
“师父,这又是哪一劫?”猪八戒扛着钉耙,四下张望。
唐三藏合掌轻叹:“幻境虽破,心魔未消。这一路,怕是还有因果要了。”
沙僧沉默不语,唯有敖烈(小白龙)握紧手中长剑,眉心微蹙。方才幻境中,他隐约听见一声熟悉的呼唤,似是从极遥远的岁月里传来……
师徒几人行至一座名为“青阳”的城镇。此地繁华却透着诡异,街上行人皆面带愁容,家家户户门前悬着白灯笼。
一问才知,三日前城中首富之女“月小姐”突发癔症,竟自称是百年前战死的女将军,且夜夜梦魇,说有黑龙索命。
“黑龙?”敖烈指尖一颤。
当夜,师徒借宿月府。敖烈立于庭院,忽闻幽怨琴声。循声而去,见一白衣女子独坐月下,指尖抚过焦尾古琴,曲调赫然是西海龙宫的《玉鳞谣》,那是当年拓跋玉为他谱的曲子!
“玉儿……?”敖烈脱口而出。
女子抬眸,眼底似有沧海翻涌:“将军,你终于来了。”
?原来,拓跋玉死后魂魄不散,一缕执念附于琴上,历经一世又一世才借月小姐之体重生。
然而她苏醒时,却引来了窥伺已久的“噬魂妖君”,此妖专食执念深重的魂魄,更欲借拓跋玉与敖烈的因果炼制“情劫丹”。
次日,月府骤起黑雾,噬魂妖君现出原形:一张没有五官的脸,周身缠绕着无数哀嚎的亡魂。他狞笑道:“西海三太子的痴情,可比十万生魂更滋补!”
孙悟空挥棒迎战,却发现妖法诡异,金箍棒穿过妖体如击虚空。噬魂妖君讥讽:“齐天大圣?不过是个跳不出如来掌心的猢狲!”
大圣闻言,气得钢牙咬碎,忽将身一摇,现出三头六臂法相。中间头颅怒目圆睁,喝一声:“着!”六条金箍棒如天河倾泻,封尽八方退路!
噬魂妖君见状,不惊反笑:“好个泼猴!”话落,身形骤然暴涨,化作百丈魔躯,九颗狰狞头颅同时嘶吼,十八只魔爪撕裂虚空,竟硬生生架住六根金箍棒。
霎时间,天地变色,风云倒卷,两股神力相撞之处迸出万千雷火,将方圆百里山岳尽数夷为平地。
大圣六臂齐振,金箍棒舞作一团金光,每一击都带着开山裂海之威。
噬魂妖君十八魔爪翻飞如电,爪影所过之处,连空间都被撕开道道裂痕。
二人从九霄战至黄泉,所过之处,天河断流,地脉崩裂,日月无光。
战至三百回合,妖君突然张口喷出九道黑炎,那火焰诡异非常,竟能蚀金销铁。
大圣一个筋斗翻出千里,却见黑炎如影随形,眼看就要及身。
“嘿嘿,俺老孙陪你玩玩!”?大圣往脑后一摸,抓出把毫毛,呵口仙气一吹,眨眼间化出万千分身,各持金箍棒迎向黑炎。
猪八戒见状,大喝一声:“好个泼魔,敢伤我大师兄!”? 他抡起九齿钉耙,肥硕的身躯竟如旋风般卷起,猛地朝那黑炎冲去。钉耙挥舞间,罡风呼啸,竟将其中三道黑炎硬生生劈散!
?沙僧亦不迟疑,降妖宝杖往地上一顿,喝道:“妖孽休得猖狂!”? 他双臂一振,周身泛起淡蓝佛光,宝杖横扫,如怒涛拍岸,又两道黑炎被击得溃散。
?然而剩余四道黑炎却似有灵性,骤然分化,绕过二人,直逼大圣真身!?
大圣冷笑一声,金箍棒猛然暴涨,化作擎天巨柱,横扫而出,黑炎被震得四散飞溅。
可那噬魂妖君却阴森一笑,指尖一勾,散落的黑炎竟再度凝聚,化作九条狰狞黑龙,咆哮着扑向三人!
?八戒怪叫:“这火怎的比老猪的钉耙还难缠!”?
沙僧沉声道:“二师兄,此乃幽冥邪火,须以佛力镇压!” 说罢,他双手合十,口中梵音阵阵,背后竟隐隐浮现罗汉虚影。
八戒见状,也赶忙掐诀念咒,虽不如沙僧纯熟,却也勉强聚起一层金光护体。
?就在此时,天际忽闻一声清越剑鸣, 原来是一直观战的二郎神杨戬终于出手!
三尖两刃刀凌空斩下,银芒如月,瞬间劈碎两条黑龙。他冷然道:“妖君,你的对手可不止他们!”
九条黑龙咆哮翻腾,妖君立于黑云之上,猩红长袍猎猎作响,眼中尽是讥诮:区区蝼蚁,也妄想撼动天威??
他五指猛然收拢,黑龙身形暴涨,鳞甲间渗出幽绿毒火,竟将四周空气都灼烧得扭曲变形!
?大圣眼中金芒爆射,喝道:“好个阴毒手段!”
金箍棒舞成一道金色屏障,与三条黑龙缠斗在一处。棒影所过之处,山石崩裂,却见那黑龙断而复生,凶焰更盛。
?八戒被两条黑龙逼得连连后退,钉耙上金光已然黯淡。他额头沁汗,嚷道:“这长虫比高老庄的母猪还难缠!”
忽见一道银光自他耳畔掠过,杨戬的三尖两刃刀将其中一条黑龙钉在地上。
黑龙挣扎间,哮天犬猛然扑上,利齿狠狠咬住龙颈,竟撕下一片黑炎!
?沙僧见状,降妖宝杖重重插入地面。他双目微阖,口中梵唱陡然高亢,背后罗汉虚影竟凝实三分。
宝杖顶端迸发出璀璨佛光,如旭日初升,照得两条黑龙嘶吼着化为青烟。
噬魂妖君脸色骤变,正欲再施邪术,忽听云端传来一声清越鹤唳。
但见太白金星拂尘轻扫,万千银丝化作天罗地网,将剩余黑龙尽数笼罩。太白金星声音不疾不徐:“孽障,还不伏诛?”
?就在众仙以为胜券在握之际,噬魂妖君突然狂笑出声。
他撕开胸前衣袍,露出心口处一枚漆黑如墨的逆鳞:“本君今日,便要这三界陪葬!”
“铮——!”? 一声刺耳魔啸撕裂长空,那枚逆鳞骤然迸发出滔天魔气,如墨汁般在虚空中晕染开来。
天穹瞬间被染成暗紫,日月无光,整片天地都在这股力量下震颤。
“不好!是上古魔龙的灭世逆鳞!”太白金星面色骤变,手中拂尘剧烈颤抖,“他竟以自身精血为祭,要引动混沌劫火!”
玉帝猛然起身,帝袍无风自动:“众仙听令,速结周天星斗大阵!绝不能让劫火降世!”
然而为时已晚。妖君双臂大张,狂笑着化作万丈魔龙真身。
那枚逆鳞如黑洞般吞噬着天地灵气,九霄之上已现出无数血色裂痕,炽热的混沌之火正从裂缝中渗出。
天穹像是被撕开了一道道狰狞的伤口。就在这天地将倾之际,忽闻东海方向传来一阵清越仙音,霞光破云而出。
只见八道身影踏浪凌空,各显神通而来:?吕洞宾?剑指苍穹,青锋所过之处,混沌之火竟被生生劈开。
?何仙姑?手捻莲花,圣洁清光化作屏障,暂阻天火倾泻。
?铁拐李?仰头饮尽葫芦酒,猛地喷出三昧真火,与混沌烈焰对冲相抗。
?张果老?倒骑毛驴,手中渔鼓“咚”地一震,声波荡开之处,空间裂痕竟为之一滞。
?韩湘子?玉箫横吹,仙音如缕,所过之地焦土复生草木。
?蓝采和?花篮一倾,漫天灵种化作参天巨木,撑住摇摇欲坠的天穹。
?曹国舅?官袍翻飞,手中笏板金光大盛,竟在虚空中书就镇魔符箓。
?汉钟离?蒲扇轻摇,笑喝一声:“魔劫当前,岂少得了我辈?”扇底罡风骤起,将漫天火云撕开一条生路!
吕洞宾剑眉一竖,背后纯阳剑铮然出鞘,化作千丈剑虹直指魔龙逆鳞:“孽障!休得猖狂!”
铁拐李猛灌一口仙酒,手中铁拐往云头重重一顿,顿时金光暴涨,化作擎天巨柱镇压而下:“老李来会会你这长虫!”
何仙姑纤手轻扬,九品莲台绽放万道霞光,所过之处血色裂痕竟被缓缓修补:“诸位道友,速速稳住天穹!”
张果老倒骑毛驴,手中渔鼓“咚咚”震响,声波过处混沌之火为之一滞。
韩湘子玉箫横吹,清越仙音化作漫天青鸾,衔来天河之水浇灌火海。
曹国舅官袍猎猎,手中玉笏迎风便长,如天碑般砸向魔龙脊背。
蓝采和花篮倾倒,无数金莲从篮中涌出,层层叠叠困住龙尾。
汉钟离蒲扇猛挥,三昧真火竟倒卷而回,与混沌之火当空对撞。
八仙合力之下,周天星斗大阵终于成型,亿万星辰同时亮起。
玉帝见状立即掐诀:“星落!” 只见银河倾泻,无数流星拖着璀璨尾焰,朝着魔龙逆鳞轰然砸落。
东海之上,黑云压顶,万丈魔龙盘踞浪涛之间,赤瞳如血,鳞甲森然。
吕洞宾剑指长空,喝道:“孽畜,今日便叫你伏诛!” 纯阳剑化作千丈金光,直斩龙首。魔龙咆哮,口中喷出滔天魔焰,与剑光相撞,震得海面炸裂。
张果老倒骑毛驴,手中渔鼓一敲,音波如浪,震得魔龙身形一滞。
蓝采和趁机抛出花篮,万千灵藤破空而出,缠绕龙躯。魔龙怒啸,利爪撕扯,藤蔓寸寸崩裂。
铁拐李冷笑一声,葫芦一倾,三昧真火倾泻而下,烧得龙鳞焦黑。
何仙姑纤手轻扬,莲花绽放,净化魔气。魔龙吃痛,巨尾横扫,掀起百丈狂澜。
曹国舅挥动玉板,金光屏障骤现,挡下致命一击。
韩湘子横笛吹奏,仙音化作无形利刃,直刺龙魂。
汉钟离蒲扇一挥,罡风如刀,削落龙角。
危急关头,敖烈化出白龙真身,龙吟震彻九霄。魔龙却将拓跋玉的魂魄抽离肉身,威胁道:“要么你自愿被我吞噬,要么看着她魂飞魄散!”
拓跋玉凄然一笑:“烈哥哥,当年你为我违逆天条,今日该我还你一命。”说罢竟自燃魂魄,化作漫天青焰扑向魔龙!
“不——!”敖烈龙目泣血,逆鳞迸发金光,竟引动体内佛祖所赐的“八部天龙”之力。一爪捏碎魔龙内丹,可拓跋玉的魂魄也已支离破碎。
魔龙终于力竭,发出最后一声不甘的嘶吼,坠入深海,激起万丈浊浪。
八仙凌空而立,衣袂翻飞。吕洞宾收剑归鞘,淡淡道:“魔障已除,人间当有千年太平。”
唐三藏以锦襕袈裟聚拢拓跋玉残魂,叹道:“执念太深,反误轮回。”
敖烈跪地恳求:“师父,弟子愿散尽修为,换她一线生机!”
沉默许久的孙悟空忽然挠头一笑:“呆龙!老孙倒有个法子,那观音菩萨的玉净瓶里,不是还剩半截杨柳枝?”
敖烈银发染血,龙爪紧攥着拓跋玉最后一缕残魂所化的青焰,每一步踏出都在南海潮音中震开血色涟漪。
沧溟法袍上未干的龙血与佛光交织,惊得守山金刚降魔杵嗡鸣不止?。
“八部天龙尊者,此乃菩萨清修之地…”守山金刚话音未落,敖烈额间龙角已迸出雷霆,劈碎紫竹林结界?。
?观音垂目轻抚杨柳枝,枝上露珠映出敖烈剜骨还父的旧影:“逆鳞可重生,魂飞魄散者却难聚。你可知这杨柳枝上次显圣,是为补全人参果树的天道残缺?”?
敖烈重重叩首,佛性与龙性的撕裂令华表柱上的银龙法相发出哀鸣?:“弟子愿以八万四千劫功德,换她重入轮回!”
就在杨柳枝上的露珠快要滴下的那一刻,南海潮水骤然化作黑红。
当年被敖烈斩杀的鼍龙怨灵竟从华表柱底窜出,借拓跋玉残魂中的执念显化魔身?:“师兄,你救得了她,可能渡我?!”
忽闻天外一声笑骂:“聒噪!”金箍棒裹挟三昧真火贯入魔灵天灵盖,孙悟空踏云而至:“菩萨早料到此劫,这叶子蘸的不是露水,是俺老孙从老君丹炉里顺来的‘九转还魂灰’!”?
敖烈重重叩首,龙角在青玉砖上刮出刺目火星,佛骨与龙血交融的金纹自眉心寸寸龟裂。
“求菩萨垂怜……”他喉间滚出的已非人声,而是混着雷霆的龙吟,“纵使散尽八部天龙功德,亦在所不惜!”
华表柱上盘绕的银龙法相突然睁眼,竟与敖烈同时长啸,三十三片逆鳞齐齐剥落,在潮音中化作漫天金雨。
观音指尖的杨柳枝微微一顿。
最后一滴露珠坠下,映出的却是敖烈剜骨还父那日。少年龙子跪在剐龙台上,银发染血,却笑着将逆鳞抛向东海:“这一身骨血,今日尽还西海!”
“痴儿。”菩萨轻叹,玉净瓶中泛起涟漪,“你可知仙凡有别,即使聚魂重铸,她终究难逃因果劫数?”
孙悟空忽地收了金箍棒,一个筋斗翻至莲台前,竟端端正正跪下,火眼金睛里难得透出几分郑重:“菩萨,老孙向来是个直性子,这小白龙痴情得很,您就发发慈悲,全了他这番心意罢!”
他指尖一弹,那半片燃着青焰的杨柳叶飘向净瓶:“您瞧,连老君的九转还魂灰都认这缕残魂,可见天道也留了一线生机。”
观音眸光扫过悟空头顶犹带丹炉灰的金箍,忽轻笑:“你这泼猴,当年为白骨精求情时也是这般说辞。”
玉净瓶突然倾斜,瓶中三光神水与杨柳枝竟自行分离,“若丹炉灰真能成事,你为何不敢用在自己身上?”
悟空猛地抬头,耳中金箍棒“铮”地鸣响:“好菩萨!俺老孙愿押上这斗战胜佛的果位…”
他一把扯开虎皮裙,露出腰间黯淡的佛印,“若救不回这姑娘,老孙自愿回五行山再压五百年!”
紫竹林骤然寂静,连敖烈逆鳞滴落的血珠都悬在半空。
“善哉。”观音终于将杨柳枝浸入净瓶,却有一滴露珠溅在悟空佛印上,“记住,你今日赌的不是金箍棒...”
神水触及拓跋玉残魂的刹那,那缕青焰中突然浮现噬魂妖君临死前的诅咒:“以佛骨为引,以龙血为媒…”
?“轰——!”
南海潮水骤然沸腾,黑红魔气自华表柱底喷涌而出!当年被敖烈亲手斩杀的鼍龙怨灵,竟借拓跋玉残魂中的执念显形,九颗骷髅头咬住敖烈佛光:
“师兄当年斩我时说除恶务尽...”魔影发出夜枭般的尖笑,“如今却要救这妖女?!”
“呔!”
金箍棒裹挟兜率宫的三昧真火破空而来,孙悟空倒悬云头,指尖半片杨柳叶燃着青焰:“菩萨早算到你这长虫要作妖,老君丹炉里的九转还魂灰,专治各种不服!”
魔影惨叫中,那叶上青焰忽分出一缕,缠住拓跋玉即将消散的残魂。悟空眨眨火眼金睛:“咦?这灰里怎混了颗...舍利子?”
那枚舍利子悬于青焰之中,忽明忽暗,竟映出双重虚影:
一半是庄严佛陀低眉诵经,另一半却是血色魔影狰狞狂笑。
“不好!”孙悟空火眼金睛骤缩,金箍棒已横在敖烈身前,“这哪是舍利?分明是那妖君的魔核!老君灰里被人做了手脚!”
敖烈忽然笑了,染血的龙爪按住心口青焰:“菩萨,弟子愿承这因果。”
龙瞳里金黑二气纠缠,“她若是魔,我便堕魔;她若是劫,我便应劫。”
“咔——”
九天之上一道紫雷劈落,竟将玉净瓶劈出裂痕。观音素来慈悲的面容首次变色:“你可知这句话,会令西海龙族永世除名仙籍?”
敖烈龙尾已开始化作玄铁锁链,却仍向着残魂伸出手:“八百年前,我为西海斩妖除魔...”
锁链突然刺穿自己琵琶骨,“八百年后,我为自己,万劫不复!”
?“蠢龙!你...”孙悟空刚要阻拦,掌心半截杨柳枝突然灼烧起来。
上面浮现的梵文竟是唐僧笔迹:「悟空,此乃紧箍咒最后一解」。
妖君残魂趁机狂笑:“好个痴情种!那便让三界看看…”
拓跋玉的残魂猛然膨胀,“是观音净瓶先净化我,还是你先被天道碾碎!”
观音指尖忽然拈起一朵青莲,莲心燃起无色之火,竟是当年佛祖镇压无天魔罗时的?寂灭佛炎?!
“妖孽,你算尽因果,却漏了这紫竹林下埋着什么。”菩萨玉手轻扬,整座珞珈山突然透明,露出山体深处一截?断裂的魔祖脊骨?!
孙悟空突然将金箍棒插入自己佛印,蘸着斗战胜佛金血在敖烈额头写下一个“卍”字。
那字迹遇龙血即燃,烧得妖君残魂嘶吼不止:“齐天大圣?!你竟敢用?如来亲授的佛血?…”
“聒噪!”悟空一棒贯穿残魂眉心,“俺老孙打架时,最恨解说招数的!”
最终,观音感其至诚,以杨枝甘露重塑拓跋玉魂魄,却抹去了她前世记忆。
转世前的最后一刻,她轻轻抚过敖烈的脸庞:“奇怪,我总觉得……欠了你一滴泪。”
青阳镇恢复安宁,师徒再度启程。敖烈回首望去,朝阳下有个采桑女子哼着陌生的歌谣,再不曾抬头看他一眼。
“走吧。”孙悟空拍拍他的肩,“有些债,还了便是圆满。”